棟樑A 作品

第2章 交鋒

 田子方覺得這次常委會氣氛不太對勁,他決定和顧參碰個頭。直到週末才逮著一個機會,顧參約他吃個便飯。 

 週末,省委機關小食堂的一個小餐廳,顧參和田子方難得坐在一起。 

 兩人搭班子一年有餘了,還是第一次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哎呀老田,咱倆這一年總算撐下來了,機器剛磨合好,你就要調走,其實我不建議你北上,直隸算是京畿要地,那個地方複雜的很,古代的時候,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內而亡,現在,中央氣候變化無常,你這個人太老實,又是感情用事。恐怕不好辦。” 

 田子方嘆道“伯樂相馬,現在使馬,不便推辭。” 

 “看起來咱都是身不由己。在江南,我是個空降兵,來時領導跟我講,要引導江南幹部平順轉彎,講話要有藝術,拿捏準,不要讓他們感覺我跟他們唱另外一個調。江南自古是經濟重鎮,治理好江南不是一件容易事,我心裡是有顧忌的,不得不天天下去調研,摸情況。對情況越瞭解,江南的形勢越複雜,尤其是幹部,好乾部多的是,有問題的幹部也不少。我們要做的就是把能幹事,能頂事的幹部提上來,把由問題的幹部去掉。” 

 服務員端上來一碟清蒸鱸魚。田子方指著魚說。“老顧,范仲淹的《江上漁者》最能貼切形容我們現在的情景: 

 江上往來者, 

 但愛鱸魚美。 

 君看一葉舟, 

 出沒風波里。” 

 顧參哈哈大笑。“確實是出沒風波里。不過現在湖裡可不是一張網,有人要把水攪渾,渾水摸魚。” 

 “有人投機取巧慣了。” 

 “他們認為自己的網比咱們的密,結實,想來個魚死網破。” 

 “鬥爭是殘酷的,對方來頭不小。” 

 顧參深有感慨,“人生有太多未知,我從小就喜歡數學,年輕時職業理想就是做一名人民教師,沒想出來做官。沒想到幹著幹著幹到團委去了。” 

 田子方嘿嘿一笑。“我原來在國企乾的也不錯。體制內很擁擠,勾心鬥角,傾軋嚴重。有些人天天醉心拉幫,結派,織網。不是有人給咱倆貼標籤嘛。” 

 “裝神弄鬼在行,哪有這個派那個派的,扯淡,我們都是黨的一塊磚。你我不過是為改革事業做出一點有益探索,才被提拔上來。我一直在想,我們的改革,不就是為了探索出一條符合中國實際的普世規律,探索出一種以提高先進生產力為特徵的經濟制度麼,把人民生活水平搞上來,把幸福指數搞上去才是我們改革的出發點和目的地。” 

 田子方嘆道,“這些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北方可不比南方,氣候冷,我怕我還真適應不了。” 

 “呵呵,適應不了可以再回來,江南隨時歡迎你回來。” 

 田子方覺得很溫暖,“感謝,不過那樣的haul,我不是原地轉圈圈了麼?” 

 田子方一語成讖,當然這是後話。不過當時顧參沒有接話,他只是勸老搭檔多吃點。 

 “你這次進京敘職,如果談及班子問題,你準備讓誰來接你的位置?” 

 “興邦挺能幹的,我會向上面建言的。” 

 “呵呵,我得敬你一杯酒。英雄所見略同,只是有人不同意啊,好多人跑過來找我談,說人太年輕,做事太莽撞,有待歷練。” 

 田子方尬笑了一下。“想必高強同志談了不少,他也給了我一份材料,我看了三個晚上,抽了三包煙,最後那份材料我還是燒掉了,如果興邦真是用西方弗德里曼那套自由市場經濟學理論搞資產階級顏色革命,我想我的眼一定瞎了,如果我他媽的連什麼是市場經濟我都搞不明白,我也白活了。” 

 “呵呵,興邦這是觸及到他們的既得利益了。” 

 遠處的金陵山黝黑黝黑的,天上的星閃著微光,星星點點。 

 與此同時,希同福正在給高強彙報工作。 

 “高書記,這個汪建民的光明集團好像沒有錢了,他好賭是出了名的,我聽說上個月被人做了局,在海外賭場一夜之間輸了七十億,他可是借了高利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