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兩個都扔出去
灰濛濛的天空，灰濛濛的大地，軟綿綿的針線似的雨絲中，一個身穿紅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在在雨中翩然起舞。
這幅畫是媽媽在鬱暖七歲那年給她畫的，也是媽媽在這世上畫給她的最後一幅畫，畫完這幅畫沒多久她就出事了。
鬱暖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著畫外框上包裝精美的玻璃，抬起泛紅酸澀的眼睛看著湛禮臣，喃喃道：“你是怎麼得到它的？”
“拍賣會上拍的。”
鬱暖聲音幾近哽咽，“所以你不是去出差，而是去拍賣會上拍下這幅畫？”
湛禮臣點頭，“是。”
鬱暖把畫輕輕放到一邊，上前抱住湛禮臣的腰，頭埋在他肩頭，就那麼默默地抱著他。
好一會兒，“你沒必要做這麼多，其實我有一幅媽媽的畫就夠了。”
湛禮臣左手箍著她，右手摩挲著她柔軟的髮絲，聲音幽遠，“還不夠。”
當然還不夠，他要把她媽媽留給她的東西，通通找回來還給她。
那是她跟她媽媽之間的回憶，他要替她守護好。
湛瀾從鬱暖那要了於圖的手機號碼，猶豫著要不要現在撥出去。
嘴角扯了一圈自嘲的笑，當初刪他電話刪的決絕，沒想到沒過兩個月又跟別人去要他的電話。
真是丟臉！
她硬著頭皮把號碼撥出去，三秒後電話被接通，那邊“喂”了一聲。
湛瀾道：“是我，湛瀾。”
於圖道：“我知道是你。”
湛瀾神情微頓了一下，她也不想糾結於圖怎麼知道是她的。
只朝著電話裡道：“我不知道你媽媽從哪裡知道了我的電話，微信，她可能還在誤會我們兩個的關係，對我太過熱情，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回應她，這對我來說是個負擔。”
湛瀾問過鬱暖，知道於圖媽媽不是從她那裡拿到的她的聯繫方式，具體從哪裡知道的她也不想深究了。
電話另一端於圖沉默了大約有五秒之久，沉聲道：“我知道了，我會跟她說的。”
湛瀾又道：“你跟她說的時候委婉一點，拋開她是你媽媽這層關係之外，其實我挺喜歡阿姨的，我也不想讓她難過，可是更不想讓她誤會我跟你還有什麼。”
湛瀾見電話那端沒有聲音，就道：“那就這樣吧。”
“等一下，”於圖的聲音突然傳來。
湛瀾脫口而出，“還有事？”
於圖猶豫著開口，“那個男人還在纏著你嗎？你會給他機會嗎？”
湛瀾面上有一閃而逝的訝異，覺得於圖很是奇怪，他問這個幹嘛？跟他有關係嗎？
她語氣堅決，“幹嘛要給他機會？既然走了為什麼要回頭？對我而言，回頭草再美味我也不想吃。”
於圖下班回家前先拐去了父母家一趟，順便在那裡吃了頓飯。
飯桌上，於圖媽媽一直給兒子夾菜，囑咐他多吃點，“你看你，怎麼又瘦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
於圖心裡想著事，敷衍道：“還好。”
於圖媽媽又笑嘻嘻地看著於圖道：“湛瀾最近回國了，你知道嗎？那孩子家世好，漂亮，又有禮貌，我越看越喜歡。”
於圖停下筷子，望著他媽媽，臉色嚴肅道：“媽，我跟她沒有可能，你不要再去打擾她，你這樣會讓我很尷尬。”
於圖媽媽立馬不高興了，“你尷尬什麼，你還知道尷尬啊？你都三十多了，不談女朋友，不結婚，尷尬的是我們好嘛？我跟你爸爸出門都得躲著鄰居走，生怕人家又問我兒子怎麼還不結婚？”
於圖爸爸小聲嘟囔，“你說你自己帶我幹什麼，我不怕別人說，男人先立業再成家，合情合理合法，管別人說什麼，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管的著嗎？”
於圖媽媽指著於圖爸爸罵道：“好你個於巴中，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不盼著抱孫子，你看著人家孫子不眼饞？”
“還有你，”她轉向於圖，“你要是對人家姑娘沒意思，你幹嘛把她的聯繫方式給我，我看你是人家追你的時候你裝清高對人家愛搭不理，現在人家不要你了，你開始念人家的好了，可惜，晚了。”
於圖爸爸看著於圖起身準備要走，忙對於圖媽媽道：“別再說了，再說兒子又要走了。”
於圖媽媽嚷嚷道：“讓他走，怎麼我戳他心窩子了？活該，人家姑娘多好了，也不知道他拿個什麼勁，現在好了，馬上就要雞飛蛋打了。”
於圖爸爸小聲道：“已經雞飛蛋打了。”
於圖媽媽瞪他一眼，“我還不知道嗎，用得著你提醒？”
於圖只覺得煩，感覺哪裡都不清靜，從父母家出來直接開車來到瀾會所。
平時都是在這裡招待客戶，今天沒有別人，他自己想來這裡醉一回。
酒喝到一半，他尿急出來上廁所，遠遠瞥見走廊盡頭一男一女站在那裡似乎在爭吵。
他冷漠地別開目光，左拐朝廁所走去。
“麻煩你從我身邊滾！”女人突然厲聲喊道。
於圖腳步頓住，迴轉。
“我真的知道錯了，麻煩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小瀾，我們曾經那麼相愛，你不能這麼對我。”
男人跪在地上，對身旁的湛瀾苦苦哀求。
湛瀾心裡堵得慌，眼前這個男人為了吃上她的軟飯，不惜對她屈膝跪地，苦苦哀求與她複合。
這就是她曾經愛了三年的男人？
她曾因他分手後另娶他人還萎靡頹廢了好一段時間。
湛瀾此時也後悔剛才怎麼就讓保鏢等在外面了呢，趕緊讓他們進來把這個男人拖走，實在是眼不見為淨。
她掏出手機，“你們進來，裡面有個人騷擾我。”
話剛說完，只聽見“嘭”的一聲，男人應聲倒地，姿勢由原本的跪在地上變成躺在地上。
湛瀾被嚇了一跳，低頭看了看倒地的男人，又抬頭看了看打人的……於圖。
她眼睛眨了兩下，懷疑看錯了，又定睛看了一下，確定沒看錯。
男人反應過來，反擊，跟於圖扭打在一起。
七八個保鏢魚貫而出，看著地上扭打在一起的兩個男人，有些為難地看向湛瀾。
“大小姐，這哪個是騷擾你的人？”
湛瀾心煩意亂，手一揮，“兩個都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