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死之交

 如風這時突然感到腹中有些飢餓，他拿出口袋裡的饅頭和太白燒酒，在破木屋裡邊吃邊飲，他心裡明白，經過傍晚的一場打鬥，夜裡也不會有別人來滋擾。想到這，如風和衣跳上有破棉被和幾個野果的那張床，想著一天來發生的事情，漸漸地，眼皮下垂，緩緩地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如風從破木屋的木牆上取下大弓和羽箭，拍掉上面的蛛網和灰塵，繼續走上尋找終南山的路，他知道自己的家終南別苑就在終南山腳下，一路上，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生命中那些可親可敬可愛的人來…… 

 在畢雲山下的小村莊，小女孩叫喚大黃狗撕咬兩個碧雲宮殺手，給自己解圍；破木屋裡，羅大娘塞給自己一塊堅硬的蕨粑，臨到送自己出門時依依不捨的表情，如風突然感到自己不是無根的浮萍，人間也有那麼多溫暖和真情。 

 八年過去了，小女孩和羅大娘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李如風一聲吁嘆，腳下加快速度，向著前面的山路走去。 

 又翻過一座山頭，如風在高處極目望去，遠處山谷裡有幾縷炊煙冉冉升起。 

 他心裡一寬，身形縱起，幾個起落，已到半山腰上。 

 忽然天空一隻碩大的白頭金雕從頭上掠過，飛出幾丈遠又折返而回，在如風站立處的上空盤旋，“咻咻咻”地接連叫著，忽然，金雕一展雙翅，向遠處飛去，很快消失在白雲深處…… 

 如風暗自驚奇，他看見前面有棵果樹，枝頭上零星地掛著一些野果，於是提氣縱身上樹，摘下幾個，放到布袋裡。 

 正要飛身下樹，突然看到幾個人身形飄飄，往升起炊煙的方向掠去。幾人腳力穩健，嘴上也沒閒著，邊走邊說，似是外地口音。 

 如風電目再往四下一看，二十來丈開外，一個穿著破爛衣服，手持普通竹棍的中年男人，正看著自己。 

 如風不知對方是什麼人，他雙腳下伸，抱著樹幹滑下果樹。 

 這時，手持竹棍的人已到眼前。 

 看到如風身上掛著弓箭，以為對方是獵人，正要開口說話。 

 還沒出聲，忽然，那人身形一閃，人已躲去一塊石頭側後。 

 如風還沒和對方搭上話，只見對方臉色煞白，閃身躲往山石時腳上似乎有傷，導致身形遲滯。 

 如風正在納悶之際，忽見二人飛奔而至，一人一隻手上抓著一條紅身綠頭的小蛇，另一隻手上握著一把骨扇；另一人手裡拎著根菸杆，後背上的小袋子裡似乎有東西在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