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初喻當著外人的面不好意思和他光明正大一對一講小話,疑惑的神情配疑問的口型:這就定了?




洛嘉嶼看他一眼,又看向已經開始低著頭玩手機裡的消消樂小遊戲的宿管阿姨,再次彎起眉毛和眼睛,揚聲說了句:“阿姨,麻煩幫我登記一下,我以後就住……”




說到這裡他才想起自己沒問初喻在哪個宿舍,於是將手行雲流水地伸入了身邊人的口袋裡,摸出一把銅鑰匙,瞥了眼上面貼的標籤紙後放回去,繼續剛才的話。




“602宿舍,和他住一起,謝了阿姨。”




宿管阿姨頭都沒抬,再次出聲問道:“不要鑰匙了?”




“不要了。”洛嘉嶼瀟灑轉身,拉著初喻直奔樓梯口而去。




“你早說你宿舍裡有床位空著,我連宿管都懶得找。”洛嘉嶼一邊說著將他一路往六樓扯,興奮的程度好比一條脫韁的大狗。




初喻作為




()一個四捨五入老弱病殘能佔仨的多年死宅,被他這麼拖真的遭不住,一直磕磕絆絆跑到了四樓之後,他氣喘吁吁地張口:“停,停……”




洛嘉嶼順從地停了一毫秒,抽空問了他一聲:“要不我揹你上去?”




“不。”




“抱?”




“啊?”




“抗?”




“滾。”




於是繼續拖著一路上了六樓。




直到終於呼吸上高層的新鮮空氣時,洛嘉嶼滿意地享受了一下海拔二十米的寬闊視野,期間兩個人停在走廊入口處休息了一會兒,初喻戳了戳洛嘉嶼的肩。




“怎麼了?”




“你行李呢?”




“……”洛嘉嶼沉默了兩秒,然後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哎呀。”




於是兩個怨種又噌噌蹭跑下了樓梯拿行李箱,這次是初喻一臉死意地拖著身後心虛低頭摸鼻子的洛嘉嶼。




最後在宿管阿姨看弱智的眼神中,兩兄弟一人提著箱子的一端,速戰速決地消失在了樓梯口。




“他媽的。”初喻有點想死,耳邊全是自己因為劇烈運動快要蹦到窒息的心跳聲,腦子裡都是剛才被人連帶著誤會成弱智的社死場面。




氣都喘不上來,心中千言萬語百感交集最後匯成一句重複的三個字:“他媽的。”




一遇到這個傻狗就準沒好事。




“實在不行,”洛嘉嶼撓了撓臉頰,抬起眼似乎在用發散思維聯想著什麼,再看向初喻時已經變成了自信,“你坐我行李箱上,我舉著你上六樓。”




“……”初喻臉上的沉默震耳欲聾。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最終捂著臉化成一聲匪夷所思的絕望吶喊,“明明咱倆也沒有誰是真的弱智啊!”




怎麼智商這東西碰到一起還能正正得負的嗎!




“這誰說得準呢。”洛嘉嶼一手按著行李箱,一手叉著腰站在兩層樓梯之間的平臺上,看著坐在自己對面地上正靠牆休息的初喻,“可能是基因遺傳吧。”




初喻聞言抬起頭望向他:“那也肯定不是從我這遺傳的,你是不是瞞著我自己偷偷轉基因進化了?”




洛嘉嶼不贊同地搖頭:“我要有這能耐的話,肯定第一時間試試能不能用三條染色體編根麻花辮出來。”




“那你還可以用微型吹風機試試給它燙個大波浪,當dnA獨家髮型師。”初喻若有所思。




“我感覺麻花辮比較可愛。”




“不,大波浪好看。”




“麻花辮。”




“大波浪。”




“麻花辮。”




“這就是高三畢業時你給我編那個髮型的理由?”




“不好看嗎,當時把你推出去全班看到都瘋了。”




“靠。”初喻破防了,“我答應在畢業晚會上女裝了,你當時開心了吧,你這個冷漠無情的人,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




“現在也很開心,嘿嘿




。”




“……”




“……”




“我們好像扯遠了。”




“我們確實扯遠了。”




“該走了。”




“走吧。”




“你真不用坐我行李箱上?”




“滾。”




後半段路初喻沒再幫洛嘉嶼提箱子,兩個人這麼一前一後慢悠悠地一步一步邁上了六樓,由初喻打頭拿鑰匙開門,冷漠無情永遠不會被他原諒的人則拉著行李箱杆子一路從他身後跟來。




摸鑰匙的過程中,初喻像是想到了什麼,一邊準備開門一邊跟身後的人叮囑:




“我舍友都不知道你想搬進來,你先在門外守一會兒,等,等我進去給給給他們解解解釋一下下下……”




洛嘉嶼輕門熟路地從他手裡拿過鑰匙,開門的同時順便順毛似地摸了摸初喻的背,防止他被自己攬的瓷器活噎得喘不上氣:




“我來。深呼吸,緊張得聲帶都得帕金森了。”




“我沒沒沒沒,沒有。”




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很快引起了門內幾個人的注意,謝滿和荊研原本坐在一起討論到一半,聞聲齊齊朝著宿舍外的方向轉過頭去。




門很快向內打開了半個弧度,露出一張冷峻帥氣、但是看著有點陌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