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

 “所以他們早已……”魏垣倒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他對玉翹的感情並非“愛”,更多是對婚約的一種執念。

 曾經的她那麼溫婉明媚,安定了他那顆獨在異鄉的忐忑的心,讓人不住地想靠近。

 這樣中意的女子本可以是自己的妻,奈何世事無常,這事於她而言卻是束縛。

 “情緣難解,並非一紙婚書可改,魏垣哥哥器宇非凡,堪稱良配,可就是與姐姐少了些緣分……”

 紓雅跪坐著後退幾步,倏然伏身行禮。

 “還望魏垣哥哥成全有情人!”

 他沒有回答,只是拳頭攥緊了衣袖,屋內燭火搖曳的光影與院中竹葉摩挲之聲觸及視聽。

 沉默半晌,魏垣終於鬆了牙關,低語:“韋家拐了這麼一道彎就是為了送你來做說客的?”

 撂下這句不置可否的話,魏垣不再想聽更多的消息,帶著一身酒氣便朝門口踉蹌走去。

 紓雅本以為他毫無醉意,可那酒勁終究還是發作了,目送這個落寞的身影離開,紓雅揪心不已。

 隱約聽他遣人準備洗沐事宜,她不由得輕嘆,泡湯的確能消除疲憊,只願他心中好受些。

 魏垣今夜醉了酒,大約也談不出個所以然來,紓雅索性向府中管事要來筆墨,藉著夜裡的空隙草擬一份“假婚契書”。

 收筆時,騷動之聲再次入耳,像是有什麼突發事件,侍從呼聲由遠及近,漸漸聽得清晰。

 “夫人不好了,大人溺水啦!”

 侍女急促的聲音自門外響起,紓雅擲筆,即刻開門。

 只聽那侍女解釋說魏垣進了湯池後便囑咐人在外等候,下人不放心窺探一眼後卻發現水上無人,定睛一看原是溺進了池中。

 紓雅見事情不妙,不假思索,緊著趕往湯池處。

 靠近水邊,溫熱的霧氣撲面而來。那果真是引入一泓溫泉的大池子,紓雅很少見過,修在家宅中也算奢華至極。

 魏垣剛被人從湯池裡解救上岸,透過水霧只見他身上已蓋了一張絨毯,人還在側身反吐著嗆入腹中的水,咳嗽良久,這才仰躺在身旁男子膝上。

 那男子與魏垣年紀相仿,身著墨綠錦袍,渾身溼漉,髮絲仍在滴水,見紓雅來,即刻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