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夢李/ 作品

第 311 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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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堵車,二人到家時已經很晚,但因為這次不同於上次的突然襲/擊,乃是有提前告知之故,家裡已經為他們打理好了一切。

  整個房子的地暖開得熱/烘/烘的,打掃得乾乾淨淨,犄角旮旯都被抹了一遍。靳一夢的所有茶壺茶杯都被又洗又泡,拾掇得閃閃發亮,空蕩蕩的衣櫃內部還放上了新買的香薰,是李/明夜上次過來時使用的牌子與味道。床/上鋪了嶄新松/軟的被褥,連幾十斤重的床墊都拖到院子裡翻來覆去曬過數次,盥洗室裡所有用/具一應俱全。林以蘭和趙姐坐在客廳裡望眼欲穿,廚房桌上擱著炸好的酥肉丸子、一大碗草莓、一大碗青提與一大碗山東大櫻桃,灶臺邊還有一塊醃漬好的牛排等待下鍋。雖然靳一夢宣稱自己二人在飛機上吃過了,但老太太還是擔心他們路上堵太久會餓肚子。

  靳李二人自然是不餓的,但多少都有點饞——尤其是靳一夢。他自從上次回老家之後,又自己在家裡做了好幾次肉丸子,但奇怪的是,做的依然不是那個味兒。李/明夜尚在跟林以蘭寒暄,就見他把大包小包往屋裡一搬,隨即一頭扎進餐廳裡。老太太把靳一夢養大,何其瞭解他?見狀也顧不上李/明夜,緊跟著衝了進去,果不其然發現他正伸手抓丸子吃。

  “先去洗手!”老太太神威凜凜的一聲斷喝,出手如電,一巴掌拍在靳一夢手背上。啪的一聲,甚是響亮。

  “啊!哎呀我餓死了,先吃一個再洗。”靳一夢一邊叫嚷,一邊換另一隻手抓了一個,忙不迭塞/進嘴裡。趙姐一溜小跑進廚房,拿了兩雙筷子出來。

  今年有靳一夢迴家,趙姐就可以真正放假了。趙姐是本地人,往年春節期間,多是半天半天地休息——老太太雖能自理,但趙姐不放心,晚上還要回來照看。如今終於家裡有人,自然可以解/放。

  靳一夢一到家就落實了這件事。他給趙姐放了好幾天假,從年二十九(明天)直接放到初八,又給她塞了一堆“國外”(機場)禮品,多是巧克力、電子產品等,還有一雙國外大牌的球鞋。其時是2012年,國外的月亮暫時還比中/國圓,帶洋文的進口貨都還是好東西,趙姐自然十分感激。除此之外,他還另外給趙姐包了兩個大紅包,一個給她本人,另一個給她剛上高中的兒子。

  等這一通忙完、行李也全部安置完畢,已經深夜。趙姐都扛不住去睡了,老太太精神頭卻挺好,還坐在餐桌旁,興致勃勃地跟正在吃宵夜的二人分享老年大學裡發生的諸多趣事。比如誰誰談起了黃昏戀,誰誰攝影課上掏出的設備比老/師還好,誰誰和誰誰爭著當班長,誰誰自恃書法水平比老/師高就瘋狂翹課還擾亂課堂紀律,最後被請了“家長”……云云。直把二人逗得樂不可支。

  自從徐少秋將他們家菜地包給園林公/司,老太太成天沒事幹難免無聊,他就把林以蘭塞/進了附近一所社區老年大學裡。那老年大學風景優美,環境設施優良,教學質量良好,學/員素質也很高,多是一些退休老/師、退休幹/部之類,堪稱是一票難求。不過老太太對此還是頗有微詞,她衝二人抱怨,說英語老/師留了太多作業,尤其適逢春節假期,作業更是一大堆,她根本就做不完。

  靳一夢問完作業量後,發現其實也就那麼一點兒,遂義正辭嚴地拒絕了老太太幫做作業的要求:“這才多少?自己的作業自己做。”氣的老太太豎/起眉毛罵他。李/明夜見狀,忍笑表示可以代寫練習題,而且還可以模仿筆跡,擔保老/師肯定分辨不出來……但單詞還是得林以蘭自己背的。

  像老年大學這種性質的學校,教學目的主要是為了滿足老年人的社交娛樂需求,期末考/試一般都附帶答/案,平時當然更不會有抽查默寫之類的測驗,因此練習題做不完還有個臉面問題,但只背單詞壓根就跟沒有一樣。林以蘭目的達成,當然是開心得不行,又對著李/明夜一頓猛誇,還順便踩一捧一,狠狠埋汰了一通自己的大外孫/子。靳一夢倒也無所謂,含笑聽著,埋頭狂吃,不時還耍個貧嘴,逗得老太太一會兒笑一會兒罵。終於他見時間太晚,遂宣佈自己吃飽了,大家趕緊洗洗睡——明早還要出門大采購呢。

  林以蘭聊得正是興起的時候,還有些意猶未盡,靳一夢只能嚷嚷著飛機坐久了太累想睡,強行把老太太塞/進電梯,隨後又回到餐廳。這時李/明夜正在收拾餐桌。她將吃剩下的水果歸進一個碗裡,又拿起保鮮膜蒙上,他見狀便去收拾碗筷。雖然一貫都是位高權重、僕從如雲,就連家中也有家務機器人鞍前馬後地伺候,但鬥獸場的科蒂夫婦在眼前有家務活兒的時候,還是更習慣於像尋常夫/妻那樣,你一把我一把地親手做一做的。

  “我現在是真琢磨給徐少秋那個丫頭包個四合院了。反正真要買也買得起,就是得把倉庫裡黃金拿出來換,黃金又無所謂,資源點裡要多少有多少。實在不行,咱們去中幾個彩/票嘛!”靳一夢一邊笑著說,一邊將幾個碗碟兩雙筷子一起放進廚房水槽裡。這點東西用不著洗碗機,他就打開水龍頭,拿起掛鉤上的清潔海綿,擠了點洗潔精開始洗碗。“老年大學,虧他怎麼想到的。要是我,嗯,頂多也就找幾家旅行社?讓老太太出去旅旅遊?也就這樣了吧。”

  李/明夜將水果放進冰箱裡專門儲藏新鮮果蔬的艙室,又抽/了一張廚房溼巾抹桌子。“你就算真包了,他也不敢收吧!我建議你收起你的暴發戶思維,別給人家添麻煩。”

  “也是哦。”靳一夢尋思了一下,“那就還是去金樓吧!買個首飾,長命鎖啥的,我再刻個符文上去?算了用不著。這世界裡大概不能出現太強的符文,弱的嘛……嗯,弱的就更用不著了。只要是我送的,應該刻不刻符文都一樣。”

  “我記得我在滿月的時候收過一種禮盒,裡面是長命鎖、一對手鐲和一對足鐲。不過金子這東西你也知道,大小合適的戴著太重,至少我當時是挺討厭它們的,重量合適的呢,看著又太小太薄,不夠實,也不夠暴發戶,你肯定不滿意……算了,想必金店的售貨員比你我更有經驗。”李/明夜漫不經心地接話,“現在看來,徐少秋對‘高歡’不怎麼樣,但對‘靳一夢’呢,還真是不錯。”

  “那個啊!那應該算是‘高歡’自找的。”靳一夢並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在他最後的凡人時期,他除掉了在心靈最深處將其視為半個父親的吳奈溫/的勢力,因此情緒極不穩定,做事容易發癲走極端,現在仔細想想,他有不少行為都是在刻意找死,後來果真死了,也算求仁得仁。“高歡已經死了,死了活該,不用管他。大過年的不提這個,提他幹嘛,多晦氣啊?還是想想明兒要買啥吧。”

  李/明夜一時還真被問住了。“我不參與家裡春節活動的籌備工作。”她回憶了一下,“在北/京的話……我爺爺家裡過年比較麻煩。家裡會掛紅燈籠,還會‘掃歲’,就是大掃除。我們得動手幹活,不用多幹,象徵性掃幾下地,剩下的交給傭人就可以了。這大概是一種儀式吧?”

  “嗯,那明天買個新掃把回來。”靳一夢此時已經洗完了碗筷,遂擦完手離開廚房,拉著李/明夜回了臥室。他打開衣櫃門,拿出兩套睡衣放到床/上,又開始翻內/衣。

  “家裡還會準備一大堆年畫,給我們拿回去貼到自己屋的窗子上,不過那種老版的年畫應該很難買了,就是那種故事年畫,我有一整套西遊記。還有那種老式絨花……要是有見到就買一下吧,沒有就算了,我在杭州就沒見到。可能不是市面上能買到的。”李/明夜靠在牆上,抱著手臂繼續回憶,“我爺爺會寫很多春聯,除了大門、堂屋和後門會貼上之外,主要是給我們拿回家貼。除夕當天要祭祖,初二祭財神,其實也就是隨便燒幾炷香,然後在餃子裡包一個小金元寶,看誰能吃到。對了,初一到初五的主食都是餃子,初一還得吃素。”

  “這個我家也是。不是指金元寶,就是初一吃素餃子。哦對了,我家也會賭彩頭,不過塞的不是金元寶,就一分錢硬幣。”靳一夢笑道,“我最討厭這條規矩了,他/媽/的封/建迷/信,害得老/子吃個餃子跟探地雷似的,還耽誤老/子吃肉。”他是無肉不歡的那類人,一頓飯沒吃肉就跟沒吃過飯一樣。

  “嘴裡罵‘他/媽/的封/建迷/信’,也不妨礙你每次歷練之前去白塔噴泉裡丟銅板啊。”李/明夜說到這裡不由莞爾。

  “圖個吉利嘛。”靳一夢笑道,“我這人很實在的,要是礙著我了呢,就是打/倒他/媽/的封/建迷/信,要是沒礙著我呢,那就是大吉大利,阿彌陀佛,呸,白塔保佑。”

  李/明夜拿起衣物,走向盥洗室打算洗澡,忽然又想起一事:“對了,明天我們去買幾盆水仙。既然要過年,沒有聞到水仙的味道,總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靳一夢也拎起睡衣和內/衣,跟在李/明夜後面進了盥洗室。他口/中漫不經心地數著:“嗯。那明天要買的就是,鞭炮,煙花,零食,菜,衣服,手錶……”

  “等等。”

  “還有文森特那臺什麼什麼什麼相機,拿去給老太太在班上同學面前嘚瑟一下,給她撐面子。還有水仙花,紅燈籠,絨花,西遊記年畫,春聯,小金元寶,金樓……”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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