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監國

馬殷的語氣淡淡,落在他這一干兒子的眼中是各有各的意思,馬希聲掃了馬希崇一眼,在這大殿之上當然是不敢再有什麼舉動,而馬希崇則不曾看馬希聲,他只是把頭埋得很低,道:“為父王分憂,是兒臣應守的本分。”

“劉。”馬殷把那摺子放在了一邊,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沒想到他竟有這麼大的膽子要與唐皇作對,倒是嫌自己的國祚太長了。”

這話說在朝堂上已經算是相當的直白了,群臣不敢稍有些聲音,這朝退得也快,等退朝之馬希聲走到馬希崇的身邊,兩個人看著是兄友弟恭一派言笑晏晏的模樣,馬希崇也不退讓,與馬希聲並肩走著,待等把旁人都甩在身後了,馬希聲才用旁人聽不見的聲音道:“你覺得父王會信嗎?”

“信不信,便是父王的心意了。”馬希崇淡淡道。“王兄難道還要替父王煩憂嗎?”

此話誅心,馬希聲也不敢再接。

此事就這麼風平浪靜地被壓了下去,可馬殷的身體卻是隱秘地一天不如一天了,起初沒人看得出來,沒人敢去凝視高高在上的王,而且到了馬殷這個年齡,他的後背比昨日更彎一些,腳步比昨天更蹣跚一些也都是正常的。

倒是在馬希崇府上的李絳瓔先發現了端倪,起了個大早就把李存禮堵在了屋裡。

李存禮衣冠整齊,看著李絳瓔微微苦笑。

“殿下,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君子。”李絳瓔道。“我只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李存禮的面色變了變,可也沒有太驚訝的意思。

“果然瞞不過殿下。”

“李存智回來了,是麼?”李絳瓔問道。“現下我可以不在乎嬈疆的事情如何,但楚國這一步棋,你當真覺得是對的麼?”

“這一步棋並無什麼不妥。”李存禮笑道。“殿下一貫比我還激進些,怎麼如今將要到手的反不敢要了?”

“你的膽子不小。”李絳瓔道。“鴆殺一事出過一次便已足夠讓人警覺,你居然還想要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