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屍身趕路人

在一片幽寒的風雪之中，一道人影緩緩轉身，最後消失在原地。

望著那離去的背影，顧玄並未鬆懈，自己的存在恐怕已經暴露在別人眼下，他略一猶豫，便咬咬牙，踏入雪林深處。

......

林絕回到通幽谷的時候，原本應當存在的人群，早已散去，不知去了哪裡。

此處，一個黑衣老人盤坐地面上，抬眼看了看，便又放了下來：“可有發現。”

他言語隨性，下意識問了句，心裡依稀記得林絕的面孔，似乎是此代某位天資聰穎的弟子，未來有望接過長老一職。

林絕沉默片刻，搖搖頭：“不曾見過。”

林絕心裡有些發虛，不敢抬頭，見沒得到應答，心裡送了口氣，往身後走去。

他步法輕緩，卻有種遲鈍的感覺，慢慢的走到了河邊，臉上還因為之前的交手掛了幾點血絲。

水面平靜清晰，映照出林絕那張年輕的面容，他眉頭微皺，似乎陷入某種困境，而後，一道黑衣的蒼老人影，出現在林絕背後。

第四教首，緩緩抬起頭，他捋了捋長髯，眸光如陰冷毒蛇一般在他身上掃視一圈，道：“你在說謊！”

這話說的極為篤定，彷彿板上釘釘一般，饒是林絕做過幾次心理暗示，也不由得慌了神，停頓嚥了口唾沫：“不，不是。”

林絕嘴裡掛著訕笑，下意識後退一步，腳跟半懸於水岸兩邊，眼前的教首老人面孔在他身前驟然放大，接著那張陰翳的嘴臉笑了笑。

“你為什麼要騙我。”他的話語平靜如湖，眸光爆射處如寒潭般凜冽的冷意，照的林絕六神無主，話到嘴邊，什麼也說不出來。

“說。”老人慢吞吞的念道，“嗯？”

林絕半是猶豫，半是懼怕，他心知這老人喜怒無常，自己的身份恐怕根本不被對方放在眼裡，莫非真要坦白？

到時候，元影石一曝光，自己同樣難逃一死。

猶豫之際，黑衣老人卻是笑了笑，似是嘲弄，隨即他那雙雞皮綿薄，骨骼分明的手搭在了林絕肩上，只是鼻子輕輕一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