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玉裂

“李敢？”顧玄念及此名，原本陰沉兇戾的老人形象，忽然多了些色彩。

“他是黑淵鄉野之人，出身粗鄙，大字不識，但戰場英勇，無懼無畏，在征伐一個小門派的時候，先後斬將，奪旗，斬首二十有四，封百戶，賜金劍。

同時，他也是唯一一個，丹田為淵息侵襲，強行步入先天的修士。”

顧玄聽到這裡，倒是對那李敢的形象有所改觀，不過和現在的事，似乎並沒有關係。

顧斬情神色淡薄，繼續說道：“若是體內缺少淵息，便會被淵霧殘餘所侵擾，難以發揮全部戰力，故而越來越多的軍卒，開始吸納淵晶。”

“直到二十年前，族中偶有一批讓凡境修士突破先天的資源，當時我便為軍營的幾位老兄申請，但最終，到我們武威衛軍中的資源，連預計的三成都不到。

族中意見很明顯，若是要分到更多資源，便要離開黑淵，將淵息驅逐出去，否則體質汙濁，破境概率小的可憐。

然而，軍中凡境十級的修士，皆為身經百戰的老將，身在黑淵，魂歸黑淵，極少願意離開，偶有幾人，亦是為淵息所擾，縱使去往顧氏主族，亦無力驅逐深入丹田，根植體魄的淵息。

至此，分到武威軍的先天層次破境資源，越來越少，因為給了也是無用，百倍的資源，頂多換來一次收穫，全當打了水漂。

甚至到後面，族內單方面要求武威軍上繳相應破境物資，又惹了一地雞毛。”

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終究沒有繼續說下去，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哎——”

顧玄眼眸低垂，如今前因後果皆已齊全，可對他而言，仍然無從下手。

想來，這軍中男兒，並非想著自立，不過是心有哀怨，難以疏通，埋於心中，甚至成了心疾。

想來，對於自己當前的進境，顧長臨，顧長壽應當都是曉得的。

李敢若是真的埋怨顧氏，心有自立之意，恐怕手段絕非這麼溫和，更像是一種底層人伸手，在上層人衣服上不痛不癢的撓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