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地痞流氓

 臉,胸膛,小腹,肩膀......

 哪兒疼就往哪兒打,哪兒會讓令狐權疼的呲牙咧嘴就往哪兒砸,

 蕭玉書唇角一開始勾著的笑容早就在幾拳之後裝不下去了,他一拳又一拳的打著,眉宇滿是恨恨之色,

 恨令狐權的執迷不悟,氣令狐權不迷途知返,

 “操!你他娘......啊!”

 “該死......”

 “滾下去!”

 而令狐權儘管被壓在地上沒發動彈,儘管被蕭玉書接踵而至的拳頭打的眼冒金星臉疼無比,他也依舊不甘示弱的大罵著,偶爾抓住機會回擊身上人一下,只不過因為身上疼,所以反擊沒有蕭玉書那樣有力,

 “蕭——玉——書!”

 頭髮凌亂不堪,面龐青腫的令狐權幾乎從牙關裡硬擠出了這個名字,額暴青筋道:“你他娘從我身上滾下去!”

 蕭玉書又是一拳狠狠砸下,眼神凌厲道:“罵啊!你接著罵啊!你越罵我越打!”

 “你他孃的真是缺心眼兒!”令狐權被打的還不了手,於是扯著嗓子大叫道:“有刀有劍你不用,非要這麼打!”

 “拳頭哪有刀劍快!你要是想殺我,何必這麼費力?”他喊道。

 可蕭玉書哪裡有想過要令狐權的命,又是一拳落下,打的令狐權嘴角鼻間掛血。

 “殺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蕭玉書一把揪起令狐權的衣領,對其狠道:“刀劍捅一下多痛快!還是慢慢折磨人最好玩,讓人遍體鱗傷無反抗,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打死,那才叫夠勁兒。”

 這樣歹毒的話完全不像是能從蕭玉書嘴裡以這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說出口的,令狐權臉疼之中,忽然笑了,譏笑道:“我還以為你有多高潔,是個好人,沒想到也是......”

 “你沒想到我的事情多了去了,”蕭玉書卻道:“而且這話不就是你說過的嗎?”

 聞言,令狐權嘲諷的笑突然凝固在原地。

 蕭玉書的話還在緩緩繼續,欲有細數之勢:“死太痛快了,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血一流,身上痛一會兒,隨後就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可打不一樣,”他喘著方才愈演愈烈的怒氣,道:“打,打斷腿打斷胳膊,再廢了人的丹田靈脈,毀了人的生存之路,挫滅了人的心神,折磨人的尊嚴,最後再劃幾道血口,把人丟在荒山野嶺裡,讓其在無邊無際的恐懼中迎來死亡。”

 “這樣對付一個人,是最狠辣的。”蕭玉書死死盯著令狐權腫起來的眼睛,質問的聲音用力到顫抖:“聽著耳熟嗎?這是不是你家裡人從小教你的東西?”

 令狐權被徹底問住了,本來腫的睜不開的眼睛還是因為錯愕勉強睜開了一絲縫兒,在昏沉之中艱難將面前青年的臉龐納入了眼底。

 陽光之下,

 一向不問人世煙火的青年像是突然有了人氣,濃重的渾身發亮,刺眼無比,對方的質問更是比烈火更灼人心扉,

 燙的令狐權心底驚亂無措,他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

 蕭玉書說的對,但不全對,因為族中長輩曾經教過他的不止這些,

 殺一個人太痛快,將其折磨致死才最解氣,才最具有威懾力。

 這樣的事情很殘忍,因為強者才有話語權,廢物的命不算命,

 這是令狐權從小到大被人灌輸在腦子裡深刻銘記的道理,是令狐一族的理念。

 而這種理念,卻如同惡瘤一般,終要有被人拔除的那一日。

 “我確實不高潔,不正經,以前的都是拾掇拾掇臉面硬裝出來的,可你呢?”蕭玉書的質問還在繼續,不休止的重錘令狐權的良知:“你做過什麼?你在你爹的教導下都做了什麼?”

 他道:“你想要家,想要爹孃,難道別人就不想嗎?”

 “可是別人的家都被你們毀了,你憑什麼還能踩在那些人的冤魂之上再安然度日?”

 蕭玉書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令狐權,你好歹是同我們一起相處過,不管相處的怎麼樣,你應當是能辨的清楚是非,分的清楚對錯。”

 “你要保著令狐司,是要他暫且偃旗息鼓,日後好東山再起嗎!”

 令狐權雙唇顫了顫,下意識想反駁道:“不會的,我......我跟小叔叔會攔著他,不會讓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