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隸主 作品

第46章 鬧

  等藍玉柳回到主屋,吃席的人已經全部散去,院子裡空無一人,走進廳堂,朱獾正和朱先生、朱雲山坐在一起說話,馬夜叉在廚房裡忙,魯歡上了樓,藍玉柳也就徑直上了樓,因為她進屋後沒有一個人招呼她,朱獾連正眼也沒有瞧她一下,朱雲山背對著她,朱先生側臉斜瞄了一下她,馬上收回目光。

  三個人的說話有點輕,藍玉柳上樓後一點也聽不清,魯歡沒有洗漱就鑽進了被窩,藍玉柳沒有再和她說話。坐在自己的床沿上發了一會呆,端起面盆拿上牙膏牙刷和毛巾下樓,進廚房,馬夜叉差不多收拾完畢,順手為藍玉柳舀上熱水,問魯歡怎麼沒有下來?藍玉柳回答,玩了一天累了呢,腦袋一挨枕頭就去夢她的周公。“誰說我一挨枕頭就去夢周公?”魯歡站在了藍玉柳的身後。

  藍玉柳有些尷尬,馬夜叉說,如果不累,乾脆先不忙著洗漱,去廳堂一起說說話,等一下我做雞汁羹。“好呀好呀,好幾天沒有吃雞汁羹了呢。”魯歡拍手,放下手上的面盆跑向廳堂。

  今天晚上的廳堂燈亮如白晝,還生上了一大盆炭火,暖如春,魯歡坐到朱獾的身邊,藍玉柳坐到朱雲山的下首,上首留給馬夜叉坐。馬夜叉為每個人端上一杯茶水後,又端上幾樣水果,說,明天才炒年貨,晚上吃點水果助消化,順勢坐下,坐在朱先生的身邊,沒有坐朱雲山的旁邊。

  朱先生客套:“你辛苦,忙了一晚上。”“這樣的忙最辛苦也高興,以後你經常過來坐,以前不敢請你,畢竟我們孤女寡母。”馬夜叉遞一個柚子給朱先生。

  朱先生一邊剝柚子一邊說:“即使雲山回來了主屋還是不能隨便進,說白了我只是一看管祠堂的下人。”

  “喲喲喲,一下子變的這麼謙虛呀?哦,摺扇都收起來了呀?難怪不是老朽是我了呢。哎,你坐下的時間可不短了呢,不怕太祖奶奶責怪於你?”朱獾取笑朱先生。“該死該死,我這老不死的入得廳堂還未跪拜太祖奶奶呢。”朱先生從椅子上蹦跳起來,急急衝到廳堂上位跪下磕頭。

  朱獾家的廳堂,也就是老宅主屋廳堂並不寬大,裡面的陣設一直沿襲初建時的模樣,也就是太祖奶奶時候的樣子,沒有高大的櫃子以及其它硬木大案類的不便移動的傢俱,桌椅和案几的擺放也很隨意。現在電影電視上拍出來的那些大戶人家大廳堂裡四平八穩的傢俱擺放,自清代才開始。明代的時候一般都很隨意,只是在屏風和椅子上有一些講究。

  朱獾家的廳堂有一面屏風,據說是御賜之物,有人傳言價值千金,朱先生說為無價之寶,朱獾看不出它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覺得很老舊,直到後來那個高人來了才說得朱獾一愣一愣,確實認為是無價之寶。

  朱先生跪在廳堂上方磕拜的是一幅古畫,畫上一婦人盤腿坐於一棵古松下紡線,粗布交領短襖粗布長裙的婦人面容安詳淡然,她就是傳說中的太祖奶奶。畫像兩邊掛二條幅,分別上書:“江海不與坎井爭其清。”“雷霆不與蛙蚓鬥其聲。”

  朱獾夢中的太祖奶奶就是畫像上的形象,慈祥可親,永遠活在她的心中夢裡,可惜這些天無論如何夢見不到她。她好想問問太祖奶奶,到底是“柳綠至,老宅安”還是“柳魯至,老宅安”?

  朱雲山過去跪到朱先生身旁磕頭,邊磕邊涕淚交加自責:“不肖子孫雲山有罪,不敢正面與對手交鋒,反而要弱女出面周旋。”

  “都起來吧,我家女兒可不是弱女,乃真正的仙子。”馬夜叉說話,等朱雲山和朱先生起來重新坐下,繼續說道:“只要你們不藏著掖著,全心全意幫助獾獾,獾獾一定不會讓太祖奶奶失望,一定能給我們驚喜。”

  “說得極是,老宅仙子護佑老宅乃上天安排,小人想要作亂,無疑以卵擊石,自不量力。”朱先生搖動摺扇。

  朱獾望向魯歡和藍玉柳,兩個人一個緊盯畫像一個緊盯屏風,沒有發覺朱獾在觀察她們,這多少印證了朱獾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