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門





江承海找江致微談點事,他過幾天就要押鏢去,家裡讓江致微看著點。




姓謝的太精,他不放心把小魚一個人留家裡。




“找他說說安置難民的事,頭幾天致微和你一塊兒,積攢點實幹經驗。”江承海說。




又問:“你大半夜的在外面晃什麼?他把你趕出來了?”




江知與臉紅:“沒有!我睡過頭了,剛去備了回門禮。”




謝星珩的禮單,江承海看過。




他沒做評價,猜著小魚一定會加。




現在一聽就呵呵笑。




“明兒回門,你且等著吧,臉上多塗點粉。”




江知與懵懵的,沒聽明白。




正逢中路,三人院子不同,分而行之。




回房後,江知與問謝星珩,謝星珩笑而不答,“別聽他的,我難道會害你?”




江知與認為不會。




他也沒做什麼。




白天他睡得多,晚上睡不著。




謝星珩問他要不要玩會兒。




大晚上的,能玩什麼?




江知與用眼神表示疑惑。




謝星珩指指自己:“玩男人。”




帳子裡光線暗,還是用的成親時的紅紗帳,被褥毛毯也是喜氣圖樣。




外邊燭火照得朦朧,往人臉上添妝添紅。




江知與頂著紅彤彤的臉,眼眸如水,看見謝星珩也紅了臉,不由想到“魚的七秒記憶”。




謝星珩換了種說法:“那你今晚陪我學習。”




江知與扯毯子,遮了半張臉,眼睛裡都是笑意:“學什麼?玩男人?”




該害羞還是害羞,真要辦事不扭捏。謝星珩愛死他了。




“行不行?”




謝星珩沒藏住緊張:“我覆盤過了,上次我著急了,這次我們慢慢來,多多嘗試,好不好?”




江知與點頭。




謝星珩強調:“整晚都陪我。”




江知與繼續點頭。




謝星珩非要他開口說個行或好。




好像不得到許可,他就什麼都不會做一樣。




江知與被他問得,臉紅如蝦。




他想,怎麼這麼多問題。




愛問。




問就是不可以。




他說:“不好,不行。”




謝星珩:?




“你不是答應了嗎?”




“那你還問?”




江知與理直氣壯。




謝星珩:“……”




好好好,玩潛規則是吧。




問就是不行,不問就是都可以。




他斜跨過來,虛虛坐在江知與腰腹上,俯身吻他。




濃情融入夜色,又到雞鳴方休。




今晚沒有飲酒,江知與擦洗過後人還醒著。




謝星珩躺下,自然朝他伸手,給他牽著。




是昨晚答應的睡覺距離。




江知與心裡一片柔軟,也往那頭靠近了一些。




再過陣子,他適應了,就能抱著睡了。




次日回門,夫夫倆起得早,都穿了帶紅的衣服。




江知與有固定的搭配,裡邊素,外邊亮。




內穿米黃窄袖長衫,外披半袖紅滿池嬌圓領袍。




腰間繫的革帶,懸掛玉佩、香袋、小荷包。




謝星珩眼尖,看見衣櫥裡還有紅紅綠綠的燈籠褲,他指著那邊問:“是外穿的嗎?”




江知與回頭看,“你想穿嗎?”




他順手在謝星珩腰上比劃了下,“應該可以穿。”




謝星珩:“……不,我就問問。”




他上輩子黑白灰穿到死,這輩子倒是鮮豔了。




時辰還早,江知與拿了幾套米金、金綠花樣的衣服出來,在身上比對給謝星珩看:“這樣搭配的,過節時才穿。”




大啟朝至今已有三百年,今年是佑平三十二年。前年裡,才解禁了衣料,買得起就穿。只在紋樣上多有限制。




江承海當即請了十個裁縫來家裡,一家都做了幾套體面衣裳。




好衣服容易壞,他們平時少穿,也不想被人抓了把柄。




江知與有五件素色錦衣,他去年收著了,今年長了幾分個子,眼看再不穿就只能送人,才拿出來穿。顏色漂亮,料子舒服,他很喜歡。




謝星珩自己不愛鮮豔,看小魚比劃,又想他穿。




江知與想了想,“晚上穿給你看。”




今天回門,低調點。




謝星珩:“……”




你帶的禮,可一點都不低調。




江知與今天不戴抹額。




見謝家長輩,也是正式場合,但孕痣得露著,要給謝家人看看他的孕痣。




他不喜歡這個步驟,像看牲口。




可遮起來又欲蓋彌彰,徒增麻煩。




今天趕早出門,江承海和江致微走得更早,給王管家留了話,若謝星珩想去幫忙,就去鏢局等著。




官府能調動的官差有限,從護城守備軍裡借調,江家能用卻不敢用。




一來僭越,二來不想在常知縣那裡交老底。




昨天已經送過糧,今天送藥。




隔離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屬,有些反應極端,江家自己帶鏢師壓一壓,免得他們搶藥搶人。




謝星珩去鏢局等,就能跟著一塊兒到常知縣面前露個臉。




謝星珩果斷道:“我不去。”




這種累人的事,就交給有能者幹。




他無能。




他要回家。




禮多,府上叫了六個小廝,抬了三抬禮,跟著一塊兒往謝家去。




從江家出來這一路,都有百姓瞧熱鬧。




有些甚至是老遠過來看熱鬧的,嘰嘰喳喳說等了很久。




江知與用檀香扇遮臉,感覺孕痣都在發燙——出門還是應該戴抹額的。




謝星珩沒見過這陣仗,果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瞧瞧這一個個的多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