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曲有銀票 作品

13.憐香惜玉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Chap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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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文禾很早就到了大堂,跟著一起上車。




兩輛粵A車停在大堂門口,車門打開, 宋川坐著不動,麥坤笑得不行:“我抱你上去?”




周鳴初直接踢輪椅:“起來。”




宋川不敢跟他槓,只能站起來, 一跳一跳地坐進車裡。




拿到車鑰匙,文禾很自覺地坐去主駕駛,等他們都坐好了,跟著導航出發。




得知文禾第一次開高速,宋川不由看了看補覺的周鳴初,他淡定, 他也只能跟著淡定。




x7是大車,不過她有這麼高,視角倒不擔心,就是經驗讓人不太放心,宋川說:“你先開著,等你們周總醒了, 換他開。”




文禾說:“沒事的,我可以開。”




怕打瞌睡, 宋川扒著主駕的椅子跟她聊天:“你叫什麼名字?”




“文禾, 語文的文,禾苗的禾。”




“你姓文啊?”好特別的姓氏。




“我們那邊兩個姓, 一部分姓文, 一部分姓劉。”文禾邊開車邊跟他說話。




姓氏都上百年前的事了,她們祖上其實都姓劉,後來兩兄弟鬧不和, 有一方就把刂給劃了,跟家族脫離關係。




別人祖上的事宋川聽得津津有味:“那你們姓文的祖宗還挺硬氣。”又問:“你們這邊過年有什麼習俗嗎?”




文禾想了想,說年初一早上天沒亮,村裡小孩會穿著新衣服挨家挨戶去拜年:“可以拿糖的,有些小孩兜裡放不下,就提個塑料袋。”




“好屌,國外萬聖節就這麼過的。”宋川講完粗口才覺得不文雅,抓了抓腦袋上的捲毛,呵呵傻笑。




文禾覺得宋川性格很好,以為是個直率爽朗的男生,直到聽見他跟女朋友打電話撒嬌,說腳很痛,差點癱了。




他們正在上高速後的第一個服務區加油,麥坤看宋川就像一隻嚶嚶叫的公蟲子,問周鳴初:“你表弟不會結婚還早過阿燦吧?”




周鳴初不太關注這種事:“難說。”




麥坤瞟他:“你昨晚喝多少,酒醒沒有?”




“酒醒了,缺覺。”周鳴初摸出一根菸,想起火機在車上,而車鑰匙在文禾身上。他看眼文禾,她正跟麥坤老婆在另一邊聊天。




“給我一支。”麥坤找他要煙,周鳴初把煙塞回去:“你們不是備孕?”




也是,麥坤搓搓鼻子,強打起精神問:“昨晚譚工單獨找你了,說什麼?”




“說他公司效益不行,想關掉回深圳。”




“回深圳,回你爸的公司?”麥坤覺得稀奇:“你爸會願意?”




“願不願意是他的事。”周鳴初臉上沒有多餘表情。




麥坤笑了,他覺得大概率是不會的。




當初周鳴初父母離婚,兩人明裡暗裡鬥了好幾年,那位譚設計師在公司最艱難的時候跟周鳴初父親分道揚鑣,差一點周父就破了產。




落井下石,尤其是在夫妻反目後落井下石的,怎麼可能那麼大度去原諒。




一陣風吹得身上冷颼颼的,麥坤震震腳:“不會又下雪吧?”




天開始陰下來,周鳴初看眼時間,把人都叫回車裡繼續開。




麥坤笑他架子大,找了個司機自己省力,也調侃他不憐香惜玉,所以上車時跟文禾說:“累了你就跟他換,別不好意思,安全最重要。”




文禾點點頭:“會的。”她昨晚睡很早,不缺覺,也沒這麼快累。




天時陰時晴,初六的日子已經有一部分人開始返程,早上路況還是順的,但快到濟廣高速時就有點堵。




一輛掛車大概是從積雪路段開上來的,輪胎沾的泥濺到後面擋風玻璃上,文禾開著雨刮又找到眼鏡戴好,全神貫注地看著路況。




等終於切換高速,前面有兩輛車開得很慢,慢到快要並排行駛的程度,宋川都看得不耐煩了:“有毛病,把這當國道呢?”




他正想教文禾打喇叭,前面那輛可能也意識到車速過慢,但就在它加速的瞬間,後面有輛車直接從應急車道超了過去,嘭一聲,兩輛車就這麼撞到一起,後視鏡都撞飛了。




親眼目睹交通事故,文禾心都差點跳出來,她慢慢停下,周鳴初伸手按亮三角燈,判斷了一下情況,教她摁著喇叭,直接從一地狼藉中開了過去。




有驚無險,但驚魂未定,出隧道有一段長下坡的路,文禾整個背都繃緊,周鳴初說:“收油,踩點剎車。”等速度沒那麼快了,又讓她換低速檔,目光看遠一點。




他聲音冷靜,文禾聽著也就沒那麼慌,按他說的出彎時補一點油,看著彎口,方向盤慢慢回正,也慢慢穩下來,開到服務區跟他換了座。




周鳴初又穩又快,比她沉著很多,但路上車已經多起來,這麼一路開一路堵的,才五點多,天就黑透了。




堵車堵得人心浮氣躁,勉強幾十公里後麥坤吃不消了,說找個地方過夜先。畢竟全程一千多公里,他們有人換著開,他只能自己上。




幾人隨便在國道找了個地方吃飯,是一家土菜館,等菜的時候宋川一直在搓手指,說癢。




身嬌肉貴的廣州靚仔在安徽長了凍瘡,文禾找老闆要了一塊生薑,教他用姜擦癢的地方。




“這能管用嗎?”宋川問。




文禾說管用的:“我以前就這麼弄。”




宋川只能照做,很快被這塊生薑擦得齜牙咧嘴:“你也長過凍瘡?”




文禾點點頭,她們讀書那會雪更大溫度更低,她手指關節到現在都留著疤。




宋川一愣:“凍瘡還會長疤?”




“怕什麼,長了疤我給你植皮。”麥坤老婆拿話嚇唬宋川,她是整形醫生,還是公立三甲出身。等菜時閒聊,文禾問她怎麼會跑去私立,唐書宜說:“當然是因為私立給的錢更多,誰跟錢過不去。”




也是,誰會跟錢過不去,文禾笑著說:“那唐醫生一定賺了很多錢。”




“我不行,我沒什麼名氣。”唐書宜指指周鳴初:“他妹妹才是我們所的活招牌。”




文禾看了看外面的周鳴初,想到他那位白到發光的繼妹:“周總妹妹也是整形醫生嗎?”




“她做注射的,自己長得漂亮,手上客人多,不動刀也比我們強。”唐書宜喝了口熱茶,問文禾:“我聽說你之前也不是做銷售的?”




文禾點點頭:“我之前在行政那邊,前臺接待。”




“那怎麼想到要做銷售?”唐書宜同樣好奇。




菜開始一道道端上來,外面檢查防滑鏈的兩個男人也走回室內,周鳴初坐在文禾對面,文禾忽然卡了下殼,過會低聲說:“前臺是固定工資,我也,想多掙點。”




周鳴初沒有看她。




土菜館環境一般,但菜做得不錯,霜打過的青菜口感特別好,臘腸都是自己灌的,一頓熱騰騰的地鍋雞吃得滿桌人都微微發汗。




客少,店裡有個老人家在擦凳子,文禾看著看著想起家裡的奶奶,等吃完飯,她出去給奶奶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