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燈都能發現,看來今晚吃了不少狗糧。




夏澈抽了張紙巾,蹲下來認真擦拭。




裴燎原地不動,坐在門口冷嘲:“怎麼忍心把你兒子一個人……一條狗扔在家那麼晚?”




夏澈翻了個漂亮的白眼:“不過幾個小時。”




“今天可以幾個小時,明天就可以幾個星期、幾個月、幾年。”裴燎說,“你就是把拋夫棄子養成習慣的慣犯。”




夏澈握緊拳頭,忍下怒火,讓小龍蝦自己回房間,冷聲道:“差不多行了,要我請你進來嗎?”




裴燎乖乖站起來跟進去。




夏澈:“……”




這不是欠罵嗎?




夏澈習慣先換鞋再開燈,順手把拎著的袋子放在玄關上,剛剛光顧著給小龍蝦擦嘴了,都沒來及換鞋。




屋裡漆黑一片,他彎下腰,沒看到袋子裡的露出一截的票根被裴燎不動聲色抽走。




裴燎定睛一看:“!”




他都做好這人去夜店high的思想準備了,結果事實居然是去看男人跳脫衣舞?!




好啊,好,野花總比家花香是吧?




裴燎氣得拿著票的手都在哆嗦:“鐵、血、真、漢、子、們、火、力、全、開?”




夏澈:“……”




一音一頓,間隙還打顫,夏澈感覺裴燎快碎了。




裴燎“啪”地打開燈,不可置信道:“你揹著我去看野男人?還是外國的洋貨?怎麼?是我洋得不夠純粹嗎?”




夏澈默默低下頭:“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裴燎怒目圓睜,“證據確鑿你有什麼好解釋的?去看就算了,回來還不敢告訴我?”




夏澈訕笑一聲,胳膊越過人把門關上——家務事不宜外揚。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有事請別人幫忙,對方想看的,我去之前我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演出。對,你知道姜釐嗎……”




這一幕挺詭異的。




兩個發生爭執的人一邊端著態度一邊試著和解,下面還石更到快爆炸,不知道該不該誇句公私分明。




今天之前,夏澈沒想到,工作培養起來的總結論述能力還能用在私人情感糾紛上。




語速比腦子轉得快,在裴燎徹底誤會前就把來龍去脈概述清楚了。




除了卓女士相關一切,以及並未提及於瑎的名字,只輕描淡寫說有人託他幫忙。




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夏澈不希望矛盾轉移。




幸好裴燎明事理,聽完後一肚子火十不存一,剩下的“一”大概是想把夏澈送去醫院洗眼睛。




夏澈跟會讀心術似的說:“想我忘掉?那你幫我?”




裴燎懨懨道:“怎麼幫?把股票暴跌的截圖做成旗子扎滿他們全身,拍果照發你?”




夏澈大駭:“你怎麼會想到這麼惡毒的方法?!”




“我惡毒?”剛把自己哄好的裴燎又爆了,“你為了一群不知道哪個國家的陌生男人說我惡毒?”




夏澈:“。”




好,這可算是知道了,跟生氣中的裴燎是不能講道理的。




他心裡一癢,抱住裴燎的腰,跌跌撞撞摔倒在沙發裡,趴在對方身上:“停個戰。”




裴燎摟住他,不情不願道:“嗯?”




“你滿足我個願望。”夏澈很誠懇。




裴燎想不到有什麼願望值得不惜休戰也要提,但還是配合了:“你說。”




夏澈興致沖沖翻出手機打開相機調到錄屏:“你聽說過那個電視劇吧?我說我給你解釋,你捂住耳朵狂叫‘我不聽我不聽’……啊,能掉兩滴眼淚就更好了。”




裴燎:“…………”




裴燎手背無力地搭在眼睛上:“夏澈,我真是被你打敗了。”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惡趣味xp?




夏澈臉埋他胸口笑半天,冷靜下來後揚起頭親在裴燎下巴上,吧唧一聲很清晰:“好了,別生氣了,都不好看,真的,都沒你好看。你正經點,給你說個事。”




“又是什麼事?”吃一塹長一智,裴燎謹慎懷疑,“我有底線有原則的,以我的肚量絕對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掉眼淚,你求我也沒用。”




可拉倒吧。




心眼子只能這麼小了,還肚量?你有那玩意兒嗎?




夏澈給面子地沒拆穿,肘彎撐在他身上托起腮,認真道:“下週家宴,我跟你一起回去。”




裴燎瞳孔微縮,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驚喜。




他加重語氣重問了一遍,得到肯定答覆後,猛地抬起手壓住夏澈脖子,繼續那個沒頭沒尾的吻。




夏澈注意到某隻不老實的手,掙脫出來,斥道:“滾去洗澡。”




“非要現在嗎?”裴燎沒勁兒地咬他耳朵,“反正等會兒還要洗。”




“那就洗兩次。”夏澈滿頭黑線,“你的潔癖呢?被狗吃了?”




裴燎一邊嘟囔著“潔癖也得分人”,一邊磨磨唧唧去洗澡,洗完出來往床上一撲,撲了個空。




夏澈從更衣室打著電話出來,比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拿過換洗衣服往浴室走。




他從不雙標,做那種事就要都洗得乾乾淨淨才行。




於是在裴燎幽怨的目光下,夏澈在浴室門口,神情自若把通訊結束的手機扔回床上,乾脆利落地關門。




他沒有用浴缸,站在花灑下衝著,想起臨走前卓女士跟他說的話——




“寶貝,我聽說裴博瞻威脅你來家宴?”




夏澈回道:“嚴重了阿姨,算不上威脅,裴董很熱情地邀請了我。”




卓女士眼裡含笑,並未沒多解釋:“不想去的話,阿姨幫你回拒。你和Levi的事我大概知道一些,我想他一定也不希望你為難。這是裴家的家宴,不是我父母家的,沒那麼多窮講究,倘若你覺得不舒服,那不來也罷。當然,如果你願意來,我們肯定盛情相應,以什麼身份都可以,我也會請很多我的朋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