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週日。




難得無所事事。




夏澈大清早聽到手機鈴聲,暴躁又崩潰地把手機拿到被窩裡,閉著眼道:“你他媽最好有事。”




夏澈很少說髒話,為數不多的幾次都是對著裴燎。




“你他媽”三個字一出,祝億鵬就知道他大概還沒睡醒,真氣狠了。




“在投行工作那麼多年都沒治好你的起床氣?”祝億鵬討好道,“別生氣別生氣,是真的有正事。”




夏澈還是沒睜眼,吝嗇地施捨給他一個字:“說。”




“我家給一中捐了一棟樓,過段時間邀請我們宣講,你要不要跟著去?不白嫖,酬金豐厚,你只要跟著就行。”祝億鵬說,“一中優秀畢業生,你去給我撐個場子,我家排面更大。”




“……”




怪了。




昨天才被迫回憶完母校時光,事兒就來了。




夏澈慵懶地拖著調子:“應該沒時間,裴燎也是一中優秀畢業生,你邀請他吧。”




“裴燎跟你是高中校友?”祝億鵬不可置信道,“等等,你剛剛竟然說了裴燎!你竟然主動提到了裴燎!裴燎這兩個字怎麼能從你嘴裡說出來!”




夏澈本就沒睡醒的腦子被他吵得嗡嗡響:“怎麼就不能說了?是什麼禁詞嗎?你沒聽清?裴燎裴燎裴燎裴——”




裴燎:“你喊我?”




夏澈:“。”




他終於睜開眼睛,木然看著緊閉的房門。




差點忘了,正主在家呢。




內牆隔音差突然不是件好事了。




門外,裴燎得不到回覆,又問:“夏澈?”




“嗯。”夏澈把微信通訊的麥克風關掉,不情不願應答,“我不想早起,你今天做早飯吧,打個豆漿,弄兩個餅。”




裴燎從不在吃的方面發表沒用意見,爽快答應:“好。”




聽到腳步聲走遠,夏澈才鬆了口氣,解開禁音。




手機另一邊祝億鵬直接炸了:“夏澈?夏澈你在聽嗎?我他媽、我他媽剛剛好像貌似可能聽到了裴燎的聲音!”




“你幻聽了。”夏澈暫時不想暴露跟裴燎住一起的事。




以祝億鵬的性格,肯定會殺到他家裡來討伐質問。




祝億鵬一想也是。




大早上的,裴燎怎麼會出現在夏澈家裡?除非一起過夜。




但他倆可能一起過夜嗎?




呵呵,這比夏澈頂頭大老闆跳豔/舞還荒謬。




祝億鵬逐漸冷靜下來:“你跟裴燎一個高中的,家裡那些事他不知道吧?”




本來不知道,昨天知道了。




夏澈打了個哈欠:“知道一點吧。”




三言兩語講述不完十幾年的人生,但細節著實沒必要回憶,一輩子困在回憶裡的人,不能算活著。




而且只是說個大概,敏感脆弱的裴燎小朋友就能掉金豆豆,他哪兒敢再說別的。




合理懷疑,裴




燎看八點檔狗血偶像劇也會掉眼淚。()




夏澈壞心眼地想:下次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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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缺德,可誰能拒絕高嶺之花掉眼淚呢?




裴燎自己長了張老天爺賞飯的臉,能怪別人缺德嗎?




“你那個宣講我真沒時間,下個月要去雲城出差。”夏澈昨天剛接到渡盛那邊的通知,看中的合作生產線大廠在雲城,還和歐洲市場有聯繫,他們決定一起去看看。




本來不該大動干戈讓Cfo去,但kL下月有業績審查,總部還要派人來考核,太麻煩了,夏澈想躲懶,義正嚴詞主動請纓。




反正雲城也有kL的子公司,就當為岑總代勞,提前去考察了。




嗯……




不想被考察但可以考察別人,終究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




他帶著點小慚愧道:“一中的老同學我還認識幾個,回頭幫你聯繫一下。先這樣吧,掛了。”




“等下!”祝億鵬挽留。




夏澈給了面子:“還有什麼事?”




“你跟你那個離家出走的室友怎麼樣了?”




“掛了。”




夏澈不給他哀嚎的機會,乾脆利落切斷通訊。




今天陽光太好,被子曬得暖洋洋的,夏澈洗漱完躺回床上,翻來覆去好半天,還是捨不得再起身。




等裴燎來敲門喊吃早餐,他乾脆說:“你進來,我同意了。”




豆漿味道不大,他可以接受在臥室裡喝。




裴燎推開門,卻沒進來,吊著眼尾道:“要我端進來伺候你?”




“別把我說得像個愛剝削的地主。”夏澈裹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個頭看向他,“又不白使喚你,下週飯我來做,好吧?”




裴燎輕哼一聲,轉身端了杯豆漿和一盤蔬菜麵餅回來:“到底是誰生病?”




夏澈不佔理,禮貌微笑不說話。




裴燎把早餐放在床頭櫃上,沒急著離開,饒有興致地打量起他臥室。




極簡幾何,高級內飾,單一色彩……風格很夏澈。




他真心疑惑:“你屋裡除了黑白灰,還有第四種顏色嗎?”




“這是設計。”夏澈慢悠悠拉下被子,伸出胳膊,“你懂什麼?”




裴燎想懟他,回過頭,瞳孔猛一驟縮,大步走過去,把剛伸出來的兩條赤果胳膊塞回原位,並用被子把他整個人死死裹住:“你!”




夏澈懵了,仰躺在床上不得動彈:“幹什麼?”




裴燎眼裡溢出絲絲慌亂:“你身上怎麼沒有衣服?”




什麼鬼問題?




夏澈看著這個傻子,道:“因為我沒穿衣服,所以沒有衣服。”




“……”裴燎咬牙,“你明知道我什麼意思。”




夏澈好整以暇歪歪頭:“睡覺不喜歡穿衣服,有問題嗎?”




隔著衣服躺在窩裡沒有裸著舒服,也沒有裸著暖和。




很多人都愛裸睡,夏澈也是,真搞不明白這人怎麼那麼大反應。




()“起來,我要穿衣服。”他掙扎著逃脫束縛,趁裴燎髮呆的間隙,三秒套上家居衛衣,端過早餐優雅地吃起來。




他吃飯速度很快很安靜,沒出聲趕人,裴燎就坐在窗邊沙發椅中,支著下巴看城景,偶爾低頭用手機回覆信息。




兩人臥室差不多大,但夏澈這邊窗戶全落地,裴燎的還有個飄窗臺。




單就觀景來說,全落地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