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寂煙雨 作品
第 25 章
【我家的也是,上午才割的,還想著好好曬幾天,曬成乾草。看這種情況,只能抓緊時間收回來,製成青貯了。】
【要幫忙不?我現在有空。】
【我家的草已經收回來了,暫時不用。】
【我家也初步弄好了,不過馬老漢家的草是不是快曬乾了?他家的草收完了嗎?】
【沒呢,我剛趕過來,正在搶收,你們誰有空過來幫一把。我不說了,繼續幹活去。】
【我有空,我馬上就來。】
【算我一個,我跟我媳婦一起過來。】
時聞知道馬老漢。
他家是少數民族家庭。
馬老漢家的兒子在十多年前病死了,兒媳又出了車禍,只留下兩男一女三個年幼的孩子,留給老兩口拉扯著。
村裡給他們建了檔,平時鄉鎮上挺照顧他家,附近的村民也沒少幫忙。
時聞看著正在進新畜棚的羊群,估計十多分鐘就能把牛羊全都趕入欄中,便在群裡說道:【也算我一個,關好牲畜我就來。】
時聞打著手勢,讓狗子們快一些。
狗子們跑起來,從三個方向將羊群往畜棚裡逼。
羊群騷動起來,習慣性地順著狗子驅趕的方向跑,沒幾分鐘就全進畜棚裡了。
時聞沒空多管,順便把牛群和鵝群一起趕進空畜棚裡暫時關好,而後關了畜棚的門,騎車去馬老漢家。
他到的時候已經有一三十個人在忙了。
大家熱火朝天地幹著活——耙草的,搬運的,卷草捆的,開車的,每個人都在揮汗如雨。
大地上,一個個草捆很快成型,又被人搬到了車上,運到了馬老漢家的倉庫中。
別看草不值錢,這麼多草要是被雨淋壞了,冬天起碼得花幾萬塊錢買草料。
馬老漢家本來就不寬裕,這筆錢花出去,肯定得讓一老心疼好幾年。
時聞過來之後什麼也沒說,默默地加入了搬運的人群中。
他力氣大,直接一手拎一個草捆,搬到搬運車上。
一般男人這麼拎一次,兩次還行,多拎幾次,肯定拎不動。
時聞卻一趟又一趟地搬運著,動作絲毫不見變形。
大家一起動手,總算在雨點徹底落下來之前,將所有乾草收進了倉庫中。
最後的這幾分鐘,大家或多或少淋了點雨。
雨水跟汗水交織在一起,讓除時聞外的每個人都顯得疲憊而狼狽。
時聞不一樣,他搬了這麼久草捆,也沒怎麼出汗,更沒出油,整個人清爽乾淨,連發型都沒怎麼變。
傅蒙拍著他的肩膀:“行啊,你小子看著斯斯文文,力氣這麼大。()”
時聞笑笑。
因為血統的關係,他的身體素質比一般人類好得多。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一個人帶幾隻狗子就能養幾百頭牛羊。
大家熱熱鬧鬧地擠在廳裡,或站或坐。
馬老漢家燒了奶茶出來招待大家。
他家的小孫女用手端著大黃油盤子給大家送黃油。
小孫子則雙手提著巨大的茶壺,因為力氣不夠,還略微挺了一下肚子,藉助腰腹的力量提起茶壺。
在場的男人們連忙接過兩兄妹手中的東西。
一個男人用大掌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笑著讚揚道:真是小男子漢!△()_[(()”
另一個婦女見狀,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也誇:“也是個好女郎。”
馬老漢連忙招呼大家吃茶。
大家則對他們老夫妻誇讚三個孩子,從幫忙搬草的大孫子到端黃油的小孫女,每個孩子都誇了個遍,說長大了一定有出息。
雨點噼噼啪啪地打在屋頂上。
水汽從門外湧進來,好些人的汗還沒歇下去,被裹著水汽的涼風一吹,不由打了個寒顫,連忙雙手捧著奶茶碗,熱烘烘地灌了幾口放了黃油和炸物的鹹奶茶進去。
大家聊起牧場上的事。
聊著聊著,有人說道:“這場雨下來了,山上的野藍莓也該熟了吧?”
時聞:“這裡還有野藍莓啊?”
傅蒙:“有啊,山上到處都是。你要是想吃,改天我帶你摘去。”
時聞對藍莓真的感興趣。
大家回去後,他專門聯繫傅蒙,問清楚藍莓的消息,打算去摘點回來。
這裡的山比較多,傅蒙不好形容,一合計,乾脆跟他說,明天親自帶他去。
()正好傅蒙家的孩子還在放暑假,傅蒙打算帶他們去山上摘點藍莓吃。
第一天上午,時聞料理家裡的事情,準備好後,騎著摩托車來傅蒙家。
傅蒙見他身前揹著貓,身後跟著三隻狗子,不由笑起來:“你怎麼拖家帶口的,它們能跑得動嗎?”
“跑得動。它們的體力比一般的小狗好得多,上個山應該不成問題。”時聞略有些無奈地解釋道,“這些小傢伙太精了,知道我今天出來玩,我一出門就叼著我的褲腳不讓走,我只好把它們帶出來了。”
“看你家幾隻狗子的大體格,我感覺應該也行。”傅蒙點點頭,又道,“你先坐一會兒,等你嫂子收拾一下,馬上就來。”
常青青很快帶著兒子傅森澤和女兒傅寧嘉出來了,有些興奮地說道:“走走走,我們現在出發。”
傅蒙騎了摩托車出來。
常青青將兩個孩子抱在她和傅蒙中間。
她家的摩托車不大,她又左手提著一摞桶,右手提著鐵皮鬥,把摩托車塞得滿滿當當,兩個孩子的臉都快擠變形了。
時聞見狀不由說道:“要不讓森澤坐我後面吧?”
常青青笑道:“好啊,辛苦你了。”
傅森澤興奮地從父親的車上溜下來,換到了時聞身後。
剛好時聞在摩托車的後備箱上扣了個大桶,傅森澤被夾在中間,也不用擔心他會掉下去。
兩輛摩托車出發。
黑娃它們三隻追著摩托車跑。
因為是上山的路,摩托車開得並不快,狗子們跑起來還挺輕鬆,甚至能跑到摩托車前面去。
騎車騎了半個多小時,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山下還炎熱,山上的溫度則一下降低了好幾度,尤其路邊溝渠裡的水,時聞摸了一下,冷得他指關節都紅了,冰雪融水果然名不虛傳。
大家下了摩托車,提著桶和帶梳齒的鐵皮鬥,在傅蒙的帶領下往前走。
沒走多久,轉了個彎,他們面前的高山草甸上,長著一連片藍莓樹,樹頂上比拇指還大的藍莓正隨風搖晃。
這些野生的藍莓矮矮的,枝條細細的,枝頭頂著胖乎乎的藍莓,藍黑色的,藍紅色的,什麼顏色的都有。
看著非常喜人。
時聞看了一眼,便忍不住驚歎:“好多藍莓!”
傅蒙笑:“前面還有,這一片都是,隨便摘。”
兩個小朋友最先忍不住,從常青青手裡各拿了一個小桶和一個鐵皮鬥,跑去摘藍莓了。
接著三個大人也各找了一個方向,開始摘。
時聞將懷裡的聰崽放下來,又讓狗子們自由活動。
狗子們立即鑽進藍莓叢裡,叼著熟了的藍莓吃。
看狗子們麻利的樣子,時聞就知道它們平時肯定沒少打野食吃。
聰崽走到藍莓叢中,將前爪搭在藍莓枝條上,也用牙齒叼。遠遠看去,頗有“猛虎嗅薔薇”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