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公 作品

第94回:十二蓮童指明路 三教百花為誰開

 094回:十二蓮童指明路,三教百花為誰開

 卻說三郎將鐵尺一下打來,嚇得那裁縫急忙避讓,卻聽得一聲響亮,已是將那張桌子拍得粉碎。裁縫見此喝道:“陶三郎,我到好意教你功夫,你如何這般無禮,打壞我的傢伙?”三郎罵道:“我把你個骯髒匹夫,當我陶三郎是好作弄的?沒來由耍了我三日,看我不打壞你的孤拐?”舉起鐵尺又要打來。唬得那裁縫連忙叫道:“你看你拿的什麼打人?”三郎抬頭看時;不覺吃了一驚,叫道:“我拿起來了!”

 裁縫笑道:“我是個老實人,最不會騙人。我說讓你拿起來,就會拿得起來。看把你急得!”三郎大喜,這才丟下鐵尺,拱手作揖道:“多謝先生賜我此等絕世神功!方才是我一時性急,多有冒犯,你不要放在心上。”裁縫笑道:“冒犯倒算不得什麼大事,只是你不該打壞我的傢伙。”三郎笑道:“這張桌子值得多少銀子,我照價奉陪給你就是。”裁縫笑道:“無過是與你開玩笑的,你還當起真來?這桌子值得幾個錢,就要你賠。”

 三郎道:“今日已是與那妖王應對之日,我也即將要去。目下還有一事不明要來請教先生。”裁縫道:“現在你還把我當作外人就沒意思了,有什麼話儘管問我。”三郎道:“我先前兩日總是使不出力氣來拿鐵尺,今日何故突然拿得起來?這就是我要問先生的。”裁縫笑道:“虧你三郎還是個跑江湖的。有些事情是不必要去知道的,你就不要打破沙鍋來問到底。你已經拿得起鐵尺來,這就證明你成功了,何必去追究箇中細節?我要告訴你了,你又不會立時明白,倒要在心裡留下一個疑惑,這對你是沒有好處的。你快去吧。”

 三郎轉身提起鐵尺,道:“若我三郎此番能把妖精降伏,先生功不可沒,我三郎定然也會親自登門送還鐵尺。”說畢轉身就走。卻被那裁縫叫道:“且慢。”三郎道:“你還有何吩咐?”裁縫道:“鐵尺你是拿得起來了,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這拿鐵尺雖是我祖上流傳下來,但其實並不是什麼絕世神功。此番虧得先生看重要拿去做降妖之用,究竟能不能助你一臂之力,我也沒有把握。所以請先生不要太過於依賴鐵尺了。”

 三郎聽說道:“我會記住你的吩咐。”裁縫道:“鐵尺你不必還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說畢往裡面走去,三郎隨即趕往司神嶺上而來。卻說倩倩三郎在那客棧等了兩天兩夜也不見三郎回來。倩倩心中焦躁道:“今日就是三郎與妖精對話之日了,卻如何還不見人影。他究竟幹什麼去了?”張魁道:“你不要著急,師父的為人你我都是知道的。都不要太擔心了,師父自有他的打算。”幾個又在客棧等了半日,依然不見三郎回來。

 佛兒道:“不要等了,我看師父一定是怕連累我們,所以一個人去司神嶺去見妖精去了。我們還等個什麼?”倩倩聽說叫道:“說的正是,我們在此空等無益,還是去司神嶺上去看看罷。”幾個也離了佛劍區,往司神嶺趕去。單說三郎拿著鐵尺獨自趕往司神嶺上而來,一路上思緒萬千,總是想道:“那妖精神通廣大,我看這杆鐵尺未必做得他的對手,果真我三郎不濟,定然命喪妖精之手!想來這也是造化弄人,註定我三郎這條救母之路走不到盡頭,‘忠孝仁義’不能結果。”

 想了又想:“也罷,我三郎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今天即便我失敗了,並不會是真的失敗。因為世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不知不覺已經來至司神嶺上,只見那怪已經扛著棒槌坐在洞外,周遭羅列一些妖兵。三郎見此,手心裡出來一把汗,牢牢地將鐵尺揝住。那怪見到三郎走上來,手裡拿著一支雪亮的鐵尺。忍不住大叫一聲:“陶三郎,你是何處拾得這支鐵尺,要來與我作對?”

 三郎笑道:“你這不知死活的妖怪,末日即在眼前,卻還不知反省。我不妨告訴你,這鐵尺正是你那棒槌的對手,你認輸吧!”那怪聞言哈哈大笑,掄起棒槌跳下座來,指著三郎罵道:“你這無知匹夫,殊不知本老爺神通蓋世,手段通天。你那半路出家學來的手段,焉敢無禮在老爺我眼下猖狂,與我叫板?快早伏地請降,我饒你不死!”三郎聽說怒道:“業位這廝,給你個棒槌你還當真了?真道我本領不如你,怕你不成!不要走,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掄起鐵尺直取業位。那怪聽說笑呵呵,不慌不忙挺起棒槌,叫一聲:“小賊休得無禮!”兩個就在真靈洞前鐵尺對棒槌,一個好似北海狂龍,一個好似南山猛虎,兩下放起對來。三郎仗著有鐵尺在手,雄心陡漲,那業位卻自恃本事高強,壓根不把三郎放在眼裡。雙方拆對三十餘合。業位見三郎功力增進,絲毫不怕他的棒槌壓力,更是把自己逼得沒有退路。就把棒槌扛在肩上,叫道:“三郎且慢!”

 三郎收了鐵尺問道:“你有何話說?”業位道:“我記得你三天前並不是這般氣力,今日為何與我打得五十回合?”三郎笑道:“一物還歸一物降,真道你的棒槌就是天下第一?不怕告訴你,我這鐵尺正是你那棒槌的死對頭,你早些認輸罷。”業位聽說,冷笑一聲,叫道:“不要誇口,你即便破得我的棒槌,也不為利害。”三郎道:“你都打

不過我,還待怎地?”業位從身邊拿出一幅真靈位業圖來。

 橫三豎四的折做一小塊,只好巴掌大小。三郎看罷笑道:“你這廝打不過人,弄什麼把戲唬弄我!”那怪卻不答話,只將那業位圖望空抖三抖,就變得有丈餘方圓大小。那怪一把將其鋪在地上,叫道:“你是個好漢,就跳上來與我再戰。”說畢自家輕輕一縱,起在位業圖元始天尊位相候三郎。三郎明知是計,卻不甘示弱地笑道:“這位業圖無過是記載神仙的典籍,你也拿來鋪在那裡喊打。”

 果也起身跳去元始右位。將鐵尺指著那怪道:“我跳上來了,你待怎麼?”那怪見三郎跳在右位,遂又跳在中位。將棒槌劈腦就輪!三郎見他佔據元始中央,恐不能匹敵。則一把跳在酆都鬼位,一屁股坐下來叫道:“你打,你打!”那怪見他跳去七等鬼位,急忙收回棒槌道:“陶三郎,是好漢的來元始位上與我打。你跳在那裡,叫我怎麼與你動手?”原來酆都鬼位乃是位業圖最下等之位。

 那怪站在元始之位則不能與之動手。三郎道:“我就愛坐在這裡,你有本事就打。”那怪見三郎坐著不動,跳起來,站在關聖武君位。叫道:“看你還往那裡躲?”三郎見此大驚,拿起鐵尺與其拆對,覺道那鐵尺比先前重了一些,卻又拿不起來。三郎暗道:“原來這廝把弄位業圖,是來破我鐵尺的。不想這鐵尺原來上不得神位,似此我只有被他所算。”看看那怪棒槌掄至頭頂。

 三郎急中生智,托地跳起來,跳在文聖孔丘之位。叫道:“你還敢打我不成?”那怪見三郎跳在文聖之位,又不敢動手了。笑道:“不想你原來這等狡猾。”起身跳在老君之位叫道:“我已佔據老君之位,看你還跳在那裡去?”三郎見此著急了。鐵尺又拿不起來,沒奈何縱身一跳,跳在位業圖外面去了。那怪見三郎跳了出去,笑道:“這廝上了我的當也!”隨即也跳出來,將位業圖一抖,輕輕地收在懷裡。

 三郎見此怒道:“孽畜,你怎麼無禮收我鐵尺,速速還出來!”那怪笑道:“你已失了鐵尺,看你還不死在我的手上?”大喝一聲:“看棒!”三郎沒了鐵尺,絲毫不敢敵對,閃回身,撒腿就跑。那怪只道三郎會來迎敵,不想他打個回身,一路風也似的跑了。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陶三郎,你原來是這樣一個膿包!”即收兵歸去不題。卻說三郎一路跑下司神嶺來,恰好撞著倩倩一行往山上趕來。

 兩下打了照面,倩倩問道:“你怎麼這等狼狽,後面有人追你不是?”三郎道:“不消說,本來降得那妖精了的,不想被他耍個花樣,奪去我的主杖,倒是我輸了。”佛兒笑道:“師父這話徒弟聽得不明白?”三郎道:“且下山去再說。”幾個依舊來至老君堂,三郎這才將在佛劍區遇見裁縫,學拿鐵尺並與那怪打鬥之事說了。倩倩聽完笑道:“原來你這兩天沒回來,就是學拿鐵尺去了。”

 三郎點頭道:“正是,可惜被那怪位業圖收去,眼見降不住妖精,又欠下那裁縫一筆賬。怎的好?”倩倩道:“我看今天天色已晚,你也累了,還是等明天再說。”幾個就在老君堂住了一晚,次日一覺醒來,已是不見了三郎的影子。倩倩跳起來叫道:“三郎到那裡去了?”張魁與佛兒聞聲而起,叫道:“昨晚和我們睡在一起的,能到哪裡去?”三個在老君堂裡裡外外找了一通,終是沒有三郎影子。

 張魁道:“這師父是怎麼了,就是要走,也不和我們通個氣兒。也好叫我們省省心。”佛兒叫道:“我們一路走到今天,幾得容易?臨了最後關頭,師父總是這般一意孤行,讓我們捉摸不透。看他一人勢力單薄,何以取勝那業位大王?可不要出什麼事才好啊!”倩倩道:“放心吧,你這個師父呀,別人不瞭解他,難道你們還不知道他的性子嗎。他的本事雖然不是天下第一,可是他這份信心絕對是天下第一的。他為了解救車衛國黎民百姓,一定會想出辦法打敗那業位大王的。我們也不必過多的擔憂,在這裡等他就是。”

 不說他三人在老君堂,單說三郎在老君堂中住了一晚,心中只是掛念著業位要去奪取車衛江山之事,真個是徹夜未眠。直到次日黎明,天剛矇矇亮,他獨自起身來,悄悄走出老君堂外散散心。不覺走出很遠,忽然聽到有人做聲,正慢慢地往這邊攏來。三郎心道:“這一大清早的,是誰往司神嶺這不毛之地來?”隨即閃身躲在山石之後。等得那夥人走得近來,三郎伸出頭往外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