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御前決鬥 第二幕

 邪眼不是個好東西，它看似使用門檻極低、幾乎上手就能用，偏偏引導來的元素力狂躁、斑駁、難以駕馭，而且它不會對使用者做任何限制，精神力不夠了可以拿生命力抵賬，生命力不夠那就去死好了，它根本不在乎。

 邪眼對無法正常駕馭它的普通人是純粹的禍害。

 同時，邪眼和神之眼同樣消耗精神力，精神力足夠的時候，神之眼持有者未必需要它，畢竟它還會暗戳戳的汲取生命力，不過介於它的便利性，倘若真的有需要，用一下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別使用到需要大量消耗生命力的程度就行了。

 邪眼對神之眼持有者有利有弊。

 可對於王塵來說，邪眼真的很便利，沒有任何限制、接觸到就可以使用、精神力不夠了可以拿生命力抵賬、而且還能同時使用多枚，只要把所有操縱壓縮在五秒內，配合『始與終的兩端』就可以實現五秒的超強爆發。

 在『御前決鬥』之前的準備時間裡，他在訓練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使用邪眼。

 他摸清了以他現在的能力可以同時操控的邪眼數量——十二枚，他徹底熟練了駕馭邪眼引導的元素力，熟練了感受生命力的流逝，熟練了如何在五秒內發揮十二枚邪眼的最大威力。

 正是為了接下來的一刻。

 雷電將軍已經踩著優雅的一字步走到了近前，儘管有了上一刀被王塵擋刀的先例，儘管花散裡和王塵的距離那麼近，她都沒有把一絲一毫的目光分給王塵。

 不過王塵始終關注著雷電將軍，在他的視野中，雷電將軍每靠近一分，天地就縮小一分，此時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了這個女人，即使那股恐怖威壓不是針對他，也已經快要讓他無法動彈。

 雷電將軍出刀了。

 必須得動起來。

 時機只有五秒，能不能擋下是個未知數，他在心中咆哮：“來吧！把我的精神力和生命力通通拿走吧！！”

 十二枚邪眼沒有回應他的智慧，是他在操控著它們拿走自己的一切。

 幾乎瞬間，本就被雷電將軍佔滿的視野從邊緣開始發黑——這是精神力虧空了，然後變得渾濁——這是身體在飛速衰老，強烈的刺痛感與眩暈感同時襲來，頭髮變成了沒有光澤的枯白色，身體乾癟到搖搖欲墜，生命已如風中殘燭。

 迪盧克的父親年輕時都沒能加入騎士團，人到中年，還能憑藉邪眼擊退魔龍烏薩。

 哲平作為普通士兵，透支生命力從邪眼換取的力量讓他打贏了許多勝仗，活躍了好一段時間。

 邪眼更親和的是生命力，投入精神力和投入生命力得到的回報是不同的，能夠使用十二枚邪眼，大部分都依賴於生命力，所以肉體衰敗是無可避免的。

 好在這樣的感覺已經體驗了上百次，接下來的操作也不怎麼複雜。

 還是堆量。

 用奧羅巴斯殘餘力量製作的邪眼並不能調用最適合防禦的巖元素，不過沒關係，無論是什麼屬性，付出全部精神力和生命力換來的元素力堆積在花散裡和雷電將軍之間，純粹的堆量，凝聚成了字面意義上的元素力的海洋。

 正如天宮紫月對神櫻樹做的那樣，當不講技巧的時候，一切都變成了簡單的比較大小，只要我投入的力量比你的更大，你就突破不了我的防禦。

 這樣孤注一擲的行為固然厲害，缺點也很明顯：倘若是攻擊，被敵人躲開後就功虧一簣了；倘若是防禦，只能使用一次，之後將難以為繼。

 可『無想的一刀』只有一刀，不需要考慮‘之後’。

 至於到底能不能擋下這一刀，王塵確實有賭的成分，他在走鋼絲，但在他後面的花散裡就有一座獨木橋了。

 縱使沒能擋下這一刀，被削減了力量，還要面對滿狀態的花散裡的全力抵抗，到那時，這一刀還能有多少威力？

 遑論這一刀根本沒有突破液態元素力形成的海洋。

 它的力量全部陷於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