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哲 作品

第 45 章 “就你店長一個好...

 單羽一手拿刀,一手按著方旭後腦勺,膝蓋壓在方旭屁股上,被子下的方旭只有胳膊和腿能動,拼命地撲騰著。

 但看不到人,只能看到不斷掀起又落下的被沿兒。

 以及方旭捂在被子下面的慘叫和求饒聲。

 大概是因為鼻子被壓著,聲音也有些變形:“我錯了單羽——啊——救命啊——嶽朗——朗哥——”

 嶽朗和小路他們衝進屋裡的時候,單羽第三刀已經紮了下去。

 速度很快,手在空中帶起的風聲都隱約能聽到。

 三刀都紮在了方旭後背的位置。

 隔著被子。

 嶽朗伸手撈了兩把,想拽住單羽的胳膊,但沒成功,單羽一刀一刀地往下又連戳了四五下,每一下都很重。

 能聽到嘭嘭的悶響。

 被子被劃破的地方不斷有羽絨隨著刀尖飄出來。

 ……能聽到悶響?

 嶽朗頓了頓,拉開了徒勞地想要抱住單羽阻止他繼續的小路和大康。

 “朗哥?”大康不解地看著嶽朗。

 嶽朗沒說話,只是看著單羽。

 單羽沒有停,握在手裡的刀還在一下下往被子上扎著,從後背到腰,再到腿。

 十幾下之後,被子上開始出現血跡。

 下面的方旭還在哀嚎。

 嶽朗看準時機,在單羽動作放緩的瞬間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單羽喘著粗氣,終於停下了。

 而方旭還沒停嘴:“救命啊……”

 單羽鬆開了按著方旭腦袋的手,慢慢站了起來,把刀扔到一邊。

 低頭看了看,血不斷地從掌心的刀口裡往外滲著。

 “我就操了。”嶽朗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想罵誰。

 刀刃有一半被單羽握在了手裡。

 嶽朗過去掀開了被子,方旭立馬抱住頭,縮成了一團。

 後背的衣服上能看到星星點點的血色,刀尖扎透了被子,但因為單羽沒留出多少刃,方旭身上的刀口估計都沒有單羽手上的傷深。

 褲|襠倒是溼了一大片。

 “你他媽嚎什麼?”嶽朗皺著眉問。

 方旭終於沒了聲音,愣了很長時間才猛地翻了個身,坐在地上回手往自己背後一通摸,然後怔怔地看著單羽。

 “方總。”單羽走到方旭跟前兒,彎腰一下下在他衣服上擦著手,方旭胸口那一片很快就被蹭得全是血跡。

 他看著方旭,一字一句:“你欠我的,我的時間,我的錢,我對朋友的信任,我父母的期待。”

 方旭一動不動。

 “我沒弄殘你,是你不配……這輩子,我都不想再看到你,再聽到你。”單羽說。

 方旭看著他,半張著嘴,臉上的驚恐還沒有褪去。

 “聽到了嗎?”單羽又拍了拍他的臉。

 方旭臉上留下了幾道血手印。

 “聽……到了。”他嗓子啞得幾乎沒有了聲音。

 “嗯。”單羽點點頭,直起身,走到床頭櫃前,拉開了抽屜,從裡面拿出了個小醫藥盒遞給了嶽朗。

 嶽朗打開盒子,拿出一瓶碘伏看了看,轉頭問方旭:“這玩意兒沒過期吧?”

 “沒。”方旭嗓子完全沒了聲音。

 嶽朗把一瓶碘伏都倒在了單羽手上。

 單羽甩了甩手,拿過一卷繃帶,在手上纏了幾圈,踢開地上的被子,走出了臥室。

 小路和大康等嶽朗跟出去之後才一塊兒往外走,把臥室的門狠狠地摔上了。

 幾秒鐘之後,臥室裡傳來了方旭情緒複雜的嚎哭聲。

 幾個人走出樓道,四周還是很安靜,一個買菜回來的老太太看了他們一眼,繼續往前走了。

 回到對面嶽朗租下的房子裡,單羽又站到窗口,拉開窗簾往那邊看了看,然後重新拉上了窗簾。

 “晚上住酒店吧。”他坐到沙發上。

 “嗯。”嶽朗應了一聲,“口子深嗎?不行就去縫兩針。”

 “沒事兒。”單羽說。

 “你真他媽瘋。”嶽朗說。

 “我去買點兒止血的藥吧。”小路看著單羽的手。

 纏在手上的繃帶已經被滲出來的血浸透了。

 “你倆都去。”嶽朗說。

 “好。”大康點點頭,跟小路一塊兒出了門。

 單羽坐在沙發上,胳膊肘撐著膝蓋,看著自己手上的一片鮮紅,指尖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

 “出氣了嗎?”嶽朗問,“沒出氣我再過去收拾一頓,他要敢報警我都能高看他一眼……”

 “辦公樓已婚精英就別想著這些事兒了。”單羽說。

 “那單老闆以後能不想這些事兒了嗎?”嶽朗問。

 “不能,”單羽聲音還是很穩,“做不到。”

 嶽朗沒說話。

 “但只能到這裡了。”單羽說。

 “長大了啊。”嶽朗笑了笑。

 “都六歲了。”單羽說。

 “說的什麼玩意兒?”嶽朗看著他,雖然沒聽懂,但沒讓話落地,“我的兒。”

 “你大爺。”單羽笑了起來,往後慢慢靠到了沙發上,仰著頭。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嶽朗沒說話,從桌上抽了幾張紙巾,捏著他的袖口把他放在沙發上的手拎了起來,墊好紙巾又放了回去:“弄髒了沙發要扣我押金的。”

 手上的傷口不算淺,畢竟刀刃在紮下去的時候會有位移,比單純握緊了要切得深。

 大康和小路買了一堆藥回來,反覆用碘伏沖洗傷口之後大康看著嶽朗:“朗哥。”

 嶽朗湊過來看了一眼,立馬擰起了眉毛:“這他媽……”

 “我自己包。”單羽抽回手。

 “不縫針起碼也去診所包一下,”嶽朗說,“別腿還沒好利索手又廢了。”

 “你們精英都這麼嬌弱的嗎?”單羽說。

 “是啊。”嶽朗說著就往門口走了過去。

 單羽沒說話,看著他。

 “走吧,”嶽朗說,“別逼我揹你啊。”

 “也不是不行。”單羽說。

 “走!”嶽朗喊了一嗓子。

 單羽嘖了一聲,站了起來。

 在診所重新消了毒,等著包紮的時候,單羽摸了摸兜:“我手機沒拿出來。”

 嶽朗坐在旁邊看著他。

 “不知道塞哪兒了。”單羽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後面的小路和大康,“你倆誰回去幫我找一下。”

 “我去找,”大康站了起來,“可能在什麼地方?”

 “不是這個縫就是那個縫,”嶽朗說著把鑰匙扔給了他,“床頭沙發上摸摸。”

 “嗯。”大康接了鑰匙出去了。

 嶽朗繼續看著他。

 單羽也看了他一眼:“看什麼,咱倆沒戲。”

 “操,”嶽朗笑了起來,“你以前手機一天不拿著都沒所謂,今天給你發個消息明天能回都算感情深厚……”

 “我民宿那兒一堆事兒呢。”單羽說。

 “哦,”嶽朗點了點頭,“單老闆忙。”

 手上的傷包紮好沒多大一會兒,大康就拿著他手機回到了診所。

 單羽拿過手機,打開看了一眼。

 沒有新消息。

 這他媽什麼店長。

 平時早上起來跟店裡員工都得挨個問一圈兒呢,老闆不在店裡的時候連個標點都不彙報。

 沒等他把手機熄屏,嶽朗從旁邊伸手一把拿走了他的手機。

 “我看了啊。”嶽朗說。

 “看唄。”單羽說。

 嶽朗往手機上看了一眼,是還沒退出的和陳魚落雁的私聊框。

 他又點開陳魚落雁的頭像看了看。

 “這你店長?”嶽朗問。

 “嗯。”單羽點點頭。

 嶽朗退出私聊框又看了看:“狗東西你開了個小號?”

 “嗯。”單羽點點頭。

 “就你店長一個好友?”嶽朗又問。

 “嗯。”單羽繼續點頭。

 “有照片嗎?”嶽朗看著他。

 單羽沒說話。

 嶽朗也沒再說話,直接打開了相冊,點開了第一張照片,愣了兩秒之後說了一句:“挺帥。”

 “嗯。”單羽應著。

 “多大?”嶽朗看著照片。

 “二十。”單羽說。

 “不止,那個出軌對象起碼二十五以上了,”胡畔趴前臺託著腮,“打扮得顯小而已。”

 “我看著她挺小的啊。”三餅靠在前臺。

 “你會看個屁。”胡畔說。

 “別說了啊,”陳澗在旁邊翻著庫存單,“下來了。”

 208的女人從樓梯走了下來,穿了一身運動裝,看起來像是要去爬山的樣子,還背了個包。

 “我們也沒說她啊。”三餅小聲說。

 “你腦子走丟了嗎?”胡畔斜了他一眼,衝208的女人笑著打了個招呼,“姐姐出去呀。”

 “去裡面那個民宿找人。”208邊說邊戴上了墨鏡。

 陳澗他們幾個同時轉頭看向了她。

 完全不瞞著啊?

 208走出門外之後,陳澗沉默了一會兒,衝三餅一擺頭:“走。”

 “我也去我也去。”胡畔一連串地說,從前臺後面跑了出來。

 “錄一下視頻,”陳澗說,“萬一要動手……三餅跟我得攔著。”

 “指望三餅不如指望我呢。”胡畔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了視頻,一撈袖子露出花臂,“我打架也是有年頭了的。”

 陳澗看著她:“是拉著不讓他們打,不是讓你們上去幫著打。”

 “好的知道了。”胡畔把袖子又擼了下來。

 “走走走。”三餅快步往後門那邊走過去。

 穿過花園,後門就對著隨雲的院子。

 他們幾個躲在門裡頭,看著208走進了隨雲的大門。

 “去亭子那兒等著看情況。”陳澗說。

 幾個人走出後門,還沒拐出小路,就聽到隨雲那邊傳出了一個男人的吼聲:“你幹什麼!”

 估計是還沒等上樓,就碰上了那倆麼麼怪出去玩了。

 “過去。”陳澗馬上掉了頭。

 他們幾個跑進那邊大門的時候,看到208正舉著手機對著一男一女拍著,男人把女人摟在懷裡,擋著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