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哲 作品

第 4 章 “你缺錢麼不是,...

 說什麼呢,昨天劉悟讓聊聊,今天單羽又讓說說,陳澗是真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說。

 聽劉悟那意思,再看單羽這架式,這鬼屋他肯定是已經接手了,現在說這兒挺好,是騙人,說這兒不好,又似乎太打擊人。

 人還是個瘸子。

 “你……”想到這兒,陳澗沒忍住問了一句,“那個腿是斷了嗎?”

 “不然呢,”單羽把輪椅轉了過來,“沒斷,我的愛好就是打個支架在腿上讓自己行動不便。”

 陳澗笑了笑:“也不用答得這麼仔細,我就隨便問問。”

 “你捲毛是自然捲還是燙的?”單羽問。

 “別叫我捲毛。”陳澗說。

 “我沒叫你捲毛。”單羽說。

 陳澗思考了一下,好像是沒叫:“反正別叫我捲毛。”

 “為什麼,小毛。”單羽說。

 陳澗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卷兒?”單羽換了個稱呼。

 “走了。”陳澗一拍桌子,轉身往大門走過去。

 “陳澗。”單羽終於換回了正確答案。

 但陳澗沒停,跟沒聽見似的繼續往前走。

 “你缺錢嗎?”單羽問。

 陳澗停下了,錢的確是缺的。

 誰能不缺錢呢,只有錢永遠是缺的。

 陳澗回過頭。

 “先在這兒幫我兩個月,”單羽說,“我給你原來三倍的工資。”

 為了不讓自己立馬走回去,陳澗伸手扳住了門框,看著單羽:“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麼?”

 “不試試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那樣的人,”單羽搬著左腿調整了一下坐姿,“所以你是麼?”

 “……今天是。”陳澗鬆開了門框,走了回來,“但是有條件。”

 “嗯,說。”單羽笑笑。

 “別叫我捲毛,小卷毛,卷兒,小毛,阿毛……”陳澗說,“總之卷和毛別提,我不樂意聽。”

 “行,”單羽看著他前額垂下來的一綹頭髮,“那你這個……彎曲的頭髮,是自然彎曲還是燙的?”

 陳澗沉默了一會兒:“自然捲,然後燙過。”

 “雙標了啊。”單羽說。

 “你知道那個意思就行,別裝傻,”陳澗坐到吧檯上,“先說一下具體工資和工作內容……”

 “下。

 老闆譜這就擺上了。

 陳澗很配合地又下來了,靠在吧檯上,人畢竟現在是真·老闆。

 “以前錢宇給你多少工資?”單羽問。

 “三千一百五。”陳澗回答。

 單羽看著他沒說話。

 “三倍就是九千四百五,九千就行。”陳澗說。

 “你看我像劉悟嗎?”單羽問。

 陳澗沒吭聲。

 “我是不是說了錢宇什麼東西都沒拿走?”單羽說。

 “兩千。”陳澗嘆了口氣,“知道你還問。”

 “就想看看你有多缺錢,”單羽說,“六千一個月,我的

 衣食住行,以及聯繫人來進行店裡的修整準備工作。”()?()

 “有點兒多了吧?”陳澗盤算著。()?()

 “錢麼?”單羽偏了偏頭。()?()

 “活兒!”陳澗提高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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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繫人。

 “請個保姆光伺候你一個人都得五六千。”陳澗打算奮力為自己再爭取一下。

 “那你兩千,我再請個保姆。”單羽回答得很乾脆。

 “你……”陳澗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豎起拇指衝他晃了晃,“牛逼。”

 “你缺錢麼不是,”單羽說,“我也缺錢,相互體諒吧。”

 缺錢你還接手這麼個賠本兒買賣。

 這話陳澗沒說出口,怕把那六千塊再次說沒了。

 “哪天開始上班?”陳澗問。

 “現在。”單羽說,“我要出去轉一圈,你跟著就行,順便給我介紹一下這個鎮子。”

 “開車嗎?”陳澗問,“等劉悟回來?”

 “我坐著,你走著。”單羽說。

 “我先提醒你啊老闆,”陳澗看著單羽和他的輪椅,“遊客少的時候,這兒的人特別愛看熱鬧,就你這樣出去,他們能圍觀到你臉上來。”

 “我臉也不是什麼不能圍觀的玩意兒。”單羽握著輪椅的控制把手扳了一下,輪椅往大門那邊開了過去。

 “行吧。”陳澗跟上。

 也許是今天是個晴天,又或者這會兒是上午,小鎮的人明顯比前一晚多了不少,路上有車,人行道上也三三兩兩地走著人。

 “比我早上出,“之前出來的時候店都沒開門。”

 “現在也有半條街沒開門,不過今天週末,”陳澗說,“人會多點兒,短途度假的,今天來明天走的那種。”

 “一般都住哪兒呢?”單羽問。

 “現在天還不冷,很多是帶著帳篷露營來的。”陳澗委婉地回答。

 “不怕鬼麼?”單羽回頭看了一眼通往枕溪的那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