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枝綠 作品

第 7 章 07安全意識


那是她因健忘放在門口舊奶箱裡的備用鑰匙。

今晚,原惟先是用它打開了她的家門,此刻,又帶著這枚鑰匙出門而去。

整個屋子都靜了。

只有小貓好奇地探頭看看,軟軟地叫了一聲。

傅潤宜像因解不出題而罰站的笨蛋小學生,面對著閉合的門,直到某一瞬,她才有些反應過來,真正的離開不會把鑰匙也帶走。

於是擁著肩上半溼的浴巾轉去陽臺,朝下看去。

原惟正走出樓棟門,路過兩盞老舊的路燈之間。

如有感應,他在傅潤宜望向他的很短時間內回了頭,與樓上的傅潤宜對上視線。

隔著距離,光亮不足,傅潤宜並不能看得很清楚,但傅潤宜猜測,原惟看到自己的第一秒應該就皺起了眉,因為第二秒,他有些不悅地提了提自己的衣領示意。

傅潤宜低下頭,朝自己身體一看,耳邊響起不久前原惟的聲音。

——不要再穿溼衣服。

她心虛地縮回腦袋,蹲在幾盆含苞待放的盆栽邊,試圖令自己冷靜一下,但無論是心理還在生理,此時此刻,似乎都無法得到降溫。

彷彿在持續加熱一鍋沸騰的水,蒸汽張牙舞爪,在她身體裡不停作祟。

但表面上的傅潤宜仍舊呆呆的,盯著眼前微微有些開放樣子的月季,然後伸手按了按花心,有幾片花瓣被人為地揉散了。

與此同時的暗處,裙底墜下水珠,在地上洇出一枚深而潤的圓。

原惟站在便利店的櫃檯前,前面是一箇中年貨車司機,買了速食和礦泉水,等到原惟時,收銀員跟他確認:“買一盒不划算唉,現在兩盒八折,需要嗎?”

思考少頃,原惟說:“不用了,謝謝。”

原惟習慣用理智思考,疏理事件邏輯和分析合理性,卻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夜晚彷彿被荒謬滲透。

在路邊掛了明成傑電話,往傅潤宜家趕時,他試著問自己要過一個行為理由,此時付完款,站在便利店門口,有顯示空車的出租車在夜間馬路上飛馳過去,他又再度自問,為什麼不一走了之。

來都來了不能坐視不管,和她家備用鑰匙還在他兜裡,似乎都不是合理的答案。

可想想——

他投之以深夜擅闖民居,她報之以要不要一夜情。

這怎麼能不算一種合理?

荒謬,但合理。-

傅潤宜回到自己的房間,不適感越漸嚴重,四肢像綴滿鉛塊,連換身乾爽的衣服都難以做到。

她的身體出了很多汗,並且有水分源源不斷往外冒的趨勢,上衣黏在後背,她伸向背部試圖捋順衣角的手,不停發顫,最後雙膝一軟,髮絲垂蕩,跪在衣櫃前的編織

毯子上,腦海一陣陣發熱般的眩暈。

成套睡衣裡的短褲她還沒來得及穿,外頭有鎖芯轉動的聲響。

原惟回來了。

他出現在她房門前,高大如一座山的黑影。

跌坐在地毯上的傅潤宜很吃力地抬頭,依然無法看清他逆光的臉部表情,濃深的五官陰影被此刻俯視的沉默醞釀出一種冷感。

傅潤宜忽然不敢靠近他,羞慚到只能逞強解釋,“我沒事……(筆_趣閣小說)[(.co)(com)”


原惟似乎看穿了她,但不太願意給她的不誠實一個臺階下,置身事外地站在原地,缺乏情緒的音色非常不近人情:“自己站起來行嗎?”

不行。

傅潤宜咬住下唇,她知道自己沒辦法做到,費力半天也只是徒增狼狽。

原惟沒有讓她尷尬太久,邁步移出那片黑影,來到她身邊,屬於原惟的氣息籠罩下來,由他帶來的壓迫感也如海底的水壓,在頃刻間加劇了她的呼吸難度,又好似疏解了某種隱晦的痛苦。

原惟將她無力的胳膊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做她離開地面的依靠,動作間,兩人的距離縮短到零,原惟的聲音也近至耳邊。

“傅潤宜,你這樣還能做嗎?”

傅潤宜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卻又因為原惟的懷抱,感覺自己得到一些舒緩。

她想,自己現在應該像一條被拋上岸、曝曬掉水分的魚那樣醜陋,卻又像渴望水那樣的渴望原惟。

她知道這種渴望是不對的,不正常的,甚至會引起對方的反感厭惡,傅潤宜很剋制地只攥住一點點原惟肩上的衣料,那是不久前他在樓下提著示意自己的那處。

她的聲音低到像只是不小心的心聲洩露。

“我想……”

不知道能不能,但是想……

連原惟也會懷疑,這種話,正常情況下的傅潤宜根本不可能說出來。

原惟將她抱到床上,於此同時出現在藍色床單上的還有剛剛原惟在樓下便利店買來的計生用品。被玻璃紙緊密包裹的小盒子,包裝是豔麗火熱的配色,字體粗俗而閃光。

原惟用並不溫柔的語調對她說著還算體貼的話:“如果我讓你不舒服,你可以跟我說。”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不長,打算申請下週的榜單,給我們潤宜爭取一點曝光,新文榜好像有字數要求,榜前隔日更控制下字數。

有存稿,v後會加更,也可以屯文,但後天最好準時晚九點來一下,不白來都不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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