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鼻子狗 作品
第 34 章 書信
<p>他看著葉京華輕蹙著眉的樣子，趙寶珠誠摯地說：“若是此生恩情未還，下輩子寶珠定結草銜環為報。”</p>
<p>葉京華眉頭一皺，</p>
<p>趙寶珠這一席話他聽著刺耳，但又明白這是小孩兒的一片真心，頓時心頭又酸又軟。</p>
<p>他薄唇抿緊，抬起手略重地壓了壓趙寶珠後腦的頭髮，低聲道：“你有這個心便夠了。[(．co)(com)”
他的手緩緩從趙寶珠頭上滑下，捏了捏少年的後頸：“都不算什麼，用不著你來還。”</p>
<p>趙寶珠一聽這話，心尖像是被人掐了一下般酸澀，卻又有些高興，眨了眨眼，小聲問道：“少爺……少爺不準備趕我走吧。”</p>
<p>葉京華一聽，眉頭狠狠一皺，琉璃眼眸中泛出冷色，很嚴厲地看向趙寶珠：“這話不準再說。”</p>
<p>說罷，他收回手，偏過臉去，胸膛很明顯地起伏了兩下。像是壓不住氣似的，額角都隱隱繃出了一道筋。</p>
<p>趙寶珠被他嚇了一跳，沒想到葉京華會這麼生氣，趕忙軟下聲道：“少爺別生氣，是我說錯話了。今後再也不說了。”</p>
<p>葉京華沉默不語，側臉緊繃著，半天才偏過頭，眉眼間一片沉鬱：“你和我這般生分，豈不傷我的心。”</p>
<p>趙寶珠一聽，心中頓時愧疚得不行，眼圈一下子紅了，臉也白了半截，吶吶得說不出話來。李管事見這再不勸勸真的要鬧起來，趕忙迎上來，雙手按住趙寶珠的肩膀哄道：</p>
<p>“好了好了，多大點兒事鬧成這樣，看看這小臉兒白的，飯都還沒用幾口呢。”</p>
<p>趙寶珠抿緊了唇，低下頭拿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p>
<p>他這委屈又倔強的小樣子實在惹人憐惜，李管事這幅鐵石心腸都忍不住軟了些，抬頭埋怨似的冷眼瞥了葉京華一眼：</p>
<p>“少爺也是，寶珠還小呢，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慢慢教便是了。好好的何必急赤白臉地說這麼重的話。”李管事小聲抱怨了幾句，又將趙寶珠的手臂拉下來，輕輕拿帕子去擦乾他的微紅的眼尾：“看看，都將我們寶珠欺負哭了。”</p>
<p>趙寶珠咬著下唇，聞言倔強地抽了抽閉嘴，低聲道：“我沒哭。”說罷還將眼睛努力睜大，試圖掩飾眼角要掉未掉的一層盈盈淚水。</p>
<p>李管事看著好笑，忙不迭道：“是是是，沒哭沒哭。”一邊說，一邊還拿眼角瞥葉京華。</p>
<p>葉京華自是後悔萬分。</p>
<p>他實在是聽不得趙寶珠說要離府的話，偏生昨日趙寶珠剛說過要出府，今日又提，他心頭火一下子竄起來，試圖壓了壓也沒壓住。然而見趙寶珠竟然流了眼淚，他的心立刻軟了下來，什麼氣都沒了。</p>
<p>葉京華面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放在桌上攥緊成拳的手漸漸鬆開來，濃睫輕顫，手指緩緩揉搓了一下。</p>
<p>李管事還在哄趙寶珠：“好孩子，別傷心了，咱們受了委屈，今日我這把老骨頭就去本家回了夫人去，讓夫人收拾他！”</p>
<p>這話放在往日他是沒膽子說的。畢竟這二少爺以往都如仙人般，為人處事從未出過半點錯。這下逮住了葉京華的錯處，李管事還頗有些興奮。心道管他是哪路神仙，真有了心上人處起來都是這幅呆子模樣！</p>
<p>趙寶珠聽了話卻不願意了，看了眼李管事，小聲道：“不關少爺的事，您不要和夫人說。”</p>
<p>李管事一頓，心裡’喲’了一聲，心想這是還護上了！趕忙勸道：“好好，是我枉做小人，不說、不說。”</p>
<p>這時，葉京華的手指輕輕在桌上扣了一下，眸中已無怒色，朝李管事淺淺地遞了個眼神。</p>
<p>李管事頓時瞭然，抬手在趙寶珠肩上拍了拍，轉頭朝旁邊都已經呆住了的鄧雲與方勤道瞪了一眼，示意他們跟上自己，一行人連帶著四處伺候的小丫鬟們一</p>
<p>起靜悄悄地退了下去。將屋子留給了兩人。</p>
<p>李管事一走，趙寶珠便又地下了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人都出去了，屋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趙寶珠輕輕的抽氣聲。其實他並不是因為葉京華說了重話而委屈，更多的是愧疚。愧疚葉京華這樣一個清朗公子，知道了他的舉人身份也不曾以惡意揣測他，他竟然還如此疑心對方會趕自己出府，實在是太不應當。</p>
<p>他又愧疚又感動，便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趙寶珠看著自己衣袍上的幾處水漬，更是臊得兩頰通紅。他一個堂堂男子漢，竟因為這麼一點小事便跟女子般抹眼淚，覺得自己丟人極了，所以低著頭根本不敢抬起來。</p>
<p>葉京華也是靜靜的，未曾開口。</p>
<p>就這樣半響後，趙寶珠聽到一點衣物摩擦的聲音，於眼角的余光中看到葉京華一片月白的一角。下一瞬，一隻手忽得附上了他的右手。</p>
<p>修長的手指攏住他握成拳的手，葉京華低沉聲音在一側響起：“可是生我的氣了？”
</p>
<p>趙寶珠的臉’騰’地一下子紅了，五指握緊，手是收回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低垂著臉搖了搖頭：</p>
<p>“沒有。”</p>
<p>葉京華便不說話了。只是手還搭在他的手背上，沒有收回去。</p>
<p>趙寶珠難過的情緒淡了，心跳越來越快，耳根都紅了。心裡也來不及愧疚了，滿腦子都是男子握住他的手。</p>
<p>葉京華的手指修長，掌心乾燥而溫暖。是一雙只拿過筆的手，跟他的做慣了農活的手很不一樣。漸漸的，那修長的手指動了動，分開了他的緊緊蜷縮著的手指，與趙寶珠十指相扣。</p>
<p>“對不起。”男子低低地說：“是我的話說得重了。”</p>
<p>趙寶珠哪裡聽得這話，抬起頭，眼眶與臉頰都通紅：“不是少爺的錯，是我說錯話了。”</p>
<p>兩個人拉著手坐在一起互相道歉，這場景落在了外人眼中，一定會讓人大跌眼鏡。不管是葉夫人還是葉家大哥都極少看到葉京華跟誰道歉，更不用提是這般小心翼翼，扭扭捏捏的模樣。</p>
<p>見趙寶珠終於肯抬頭，葉京華面上的神情柔和下來，伸出手，輕輕將他眼角的一滴淚抹去。趙寶珠見狀又是一陣羞惱，不好意思極了。見他臊了，葉京華便沒有多說，將一小碟金鳳牛乳糕推到他面前，柔聲道：</p>
<p>葉京華眉頭一皺，</p>
<p>趙寶珠這一席話他聽著刺耳，但又明白這是小孩兒的一片真心，頓時心頭又酸又軟。</p>
<p>他薄唇抿緊，抬起手略重地壓了壓趙寶珠後腦的頭髮，低聲道：“你有這個心便夠了。[(．co)(com)”
他的手緩緩從趙寶珠頭上滑下，捏了捏少年的後頸：“都不算什麼，用不著你來還。”</p>
<p>趙寶珠一聽這話，心尖像是被人掐了一下般酸澀，卻又有些高興，眨了眨眼，小聲問道：“少爺……少爺不準備趕我走吧。”</p>
<p>葉京華一聽，眉頭狠狠一皺，琉璃眼眸中泛出冷色，很嚴厲地看向趙寶珠：“這話不準再說。”</p>
<p>說罷，他收回手，偏過臉去，胸膛很明顯地起伏了兩下。像是壓不住氣似的，額角都隱隱繃出了一道筋。</p>
<p>趙寶珠被他嚇了一跳，沒想到葉京華會這麼生氣，趕忙軟下聲道：“少爺別生氣，是我說錯話了。今後再也不說了。”</p>
<p>葉京華沉默不語，側臉緊繃著，半天才偏過頭，眉眼間一片沉鬱：“你和我這般生分，豈不傷我的心。”</p>
<p>趙寶珠一聽，心中頓時愧疚得不行，眼圈一下子紅了，臉也白了半截，吶吶得說不出話來。李管事見這再不勸勸真的要鬧起來，趕忙迎上來，雙手按住趙寶珠的肩膀哄道：</p>
<p>“好了好了，多大點兒事鬧成這樣，看看這小臉兒白的，飯都還沒用幾口呢。”</p>
<p>趙寶珠抿緊了唇，低下頭拿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p>
<p>他這委屈又倔強的小樣子實在惹人憐惜，李管事這幅鐵石心腸都忍不住軟了些，抬頭埋怨似的冷眼瞥了葉京華一眼：</p>
<p>“少爺也是，寶珠還小呢，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慢慢教便是了。好好的何必急赤白臉地說這麼重的話。”李管事小聲抱怨了幾句，又將趙寶珠的手臂拉下來，輕輕拿帕子去擦乾他的微紅的眼尾：“看看，都將我們寶珠欺負哭了。”</p>
<p>趙寶珠咬著下唇，聞言倔強地抽了抽閉嘴，低聲道：“我沒哭。”說罷還將眼睛努力睜大，試圖掩飾眼角要掉未掉的一層盈盈淚水。</p>
<p>李管事看著好笑，忙不迭道：“是是是，沒哭沒哭。”一邊說，一邊還拿眼角瞥葉京華。</p>
<p>葉京華自是後悔萬分。</p>
<p>他實在是聽不得趙寶珠說要離府的話，偏生昨日趙寶珠剛說過要出府，今日又提，他心頭火一下子竄起來，試圖壓了壓也沒壓住。然而見趙寶珠竟然流了眼淚，他的心立刻軟了下來，什麼氣都沒了。</p>
<p>葉京華面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放在桌上攥緊成拳的手漸漸鬆開來，濃睫輕顫，手指緩緩揉搓了一下。</p>
<p>李管事還在哄趙寶珠：“好孩子，別傷心了，咱們受了委屈，今日我這把老骨頭就去本家回了夫人去，讓夫人收拾他！”</p>
<p>這話放在往日他是沒膽子說的。畢竟這二少爺以往都如仙人般，為人處事從未出過半點錯。這下逮住了葉京華的錯處，李管事還頗有些興奮。心道管他是哪路神仙，真有了心上人處起來都是這幅呆子模樣！</p>
<p>趙寶珠聽了話卻不願意了，看了眼李管事，小聲道：“不關少爺的事，您不要和夫人說。”</p>
<p>李管事一頓，心裡’喲’了一聲，心想這是還護上了！趕忙勸道：“好好，是我枉做小人，不說、不說。”</p>
<p>這時，葉京華的手指輕輕在桌上扣了一下，眸中已無怒色，朝李管事淺淺地遞了個眼神。</p>
<p>李管事頓時瞭然，抬手在趙寶珠肩上拍了拍，轉頭朝旁邊都已經呆住了的鄧雲與方勤道瞪了一眼，示意他們跟上自己，一行人連帶著四處伺候的小丫鬟們一</p>
<p>起靜悄悄地退了下去。將屋子留給了兩人。</p>
<p>李管事一走，趙寶珠便又地下了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人都出去了，屋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趙寶珠輕輕的抽氣聲。其實他並不是因為葉京華說了重話而委屈，更多的是愧疚。愧疚葉京華這樣一個清朗公子，知道了他的舉人身份也不曾以惡意揣測他，他竟然還如此疑心對方會趕自己出府，實在是太不應當。</p>
<p>他又愧疚又感動，便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趙寶珠看著自己衣袍上的幾處水漬，更是臊得兩頰通紅。他一個堂堂男子漢，竟因為這麼一點小事便跟女子般抹眼淚，覺得自己丟人極了，所以低著頭根本不敢抬起來。</p>
<p>葉京華也是靜靜的，未曾開口。</p>
<p>就這樣半響後，趙寶珠聽到一點衣物摩擦的聲音，於眼角的余光中看到葉京華一片月白的一角。下一瞬，一隻手忽得附上了他的右手。</p>
<p>修長的手指攏住他握成拳的手，葉京華低沉聲音在一側響起：“可是生我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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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趙寶珠的臉’騰’地一下子紅了，五指握緊，手是收回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低垂著臉搖了搖頭：</p>
<p>“沒有。”</p>
<p>葉京華便不說話了。只是手還搭在他的手背上，沒有收回去。</p>
<p>趙寶珠難過的情緒淡了，心跳越來越快，耳根都紅了。心裡也來不及愧疚了，滿腦子都是男子握住他的手。</p>
<p>葉京華的手指修長，掌心乾燥而溫暖。是一雙只拿過筆的手，跟他的做慣了農活的手很不一樣。漸漸的，那修長的手指動了動，分開了他的緊緊蜷縮著的手指，與趙寶珠十指相扣。</p>
<p>“對不起。”男子低低地說：“是我的話說得重了。”</p>
<p>趙寶珠哪裡聽得這話，抬起頭，眼眶與臉頰都通紅：“不是少爺的錯，是我說錯話了。”</p>
<p>兩個人拉著手坐在一起互相道歉，這場景落在了外人眼中，一定會讓人大跌眼鏡。不管是葉夫人還是葉家大哥都極少看到葉京華跟誰道歉，更不用提是這般小心翼翼，扭扭捏捏的模樣。</p>
<p>見趙寶珠終於肯抬頭，葉京華面上的神情柔和下來，伸出手，輕輕將他眼角的一滴淚抹去。趙寶珠見狀又是一陣羞惱，不好意思極了。見他臊了，葉京華便沒有多說，將一小碟金鳳牛乳糕推到他面前，柔聲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