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魚之樂 作品

第七百六十六章 青銅書(4200)

    “於是為了得到姜太公的認可,為了證明自己比呂印更加強大,先祖呂佐暗中籌劃了一些針對呂印的事情,只是不成想呂印手中擁有姜太公留下的法器,竟利用法器使出禍水東引的計謀,使得先祖呂佐的法術誤傷了其他幾位同胞兄弟。”

    “此事傳到姜太公耳中,姜太公自是怒不可遏,當即乘坐快馬從鎬京返回營丘親自處置先祖呂印,其實那時先祖呂印的術法已在姜太公之上,可面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先祖呂印又怎能反抗,只得束手就擒。”

    “事後先祖呂印想向姜太公解釋此事,但姜太公已經對他失望透頂,將他關入牢房之後便不再相見,如此等待了幾日,姜太公竟決定將他逐出姜姓呂氏,還命人將他綁上小船放逐倭國,永世不得返回齊國……也是此時,先祖呂佐才知道被他誤傷的幾位同胞兄弟已經殞命,就連姜太公親自回來也不曾救下他們的性命。”

    “自此先祖呂佐萬念俱灰,他殺死了自己的同胞兄弟,便是家族不可饒恕的罪人,永遠無法得到父親與族人的寬恕。”

    “他理解了姜太公的決定,不再為自己辯解,順從的登上小船去到了倭國,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此事便是先祖一生的遺憾,亦是我們這一脈傳承至今的遺憾。”

    說到這裡,巫女呼略微停頓了片刻,這才看著吳良繼續說道,“吳太史,其實這些人本不該再被提起,我對此事也並沒有多麼執著,只是此前在祖洲的時候,聽到吳太史與祖神提起呂齊王室的先祀可能便藏在鬱洲山上,我的心思才動了起來,若是有機會我自然應當盡力去彌補先祖的遺憾,因此才私自上山尋找。”

    “另外,此前在祖洲為祖神傳話時,我的確有所隱瞞,那時祖神其實已經說明了齊康公墓的具體方位,不過出於這些私心,我故意沒有與吳太史細說,而祖神知道了我的想法之後,也默許了我的隱瞞。”

    “也是因此,我才能夠精準的找到齊康公墓的位置。”

    ……

    “……”

    巫女呼的講述令吳良與瓬人軍眾人陷入了沉吟。

    其實將巫女呼講述的秘事與《穆公傳》中的記載進行比對的話,便會其中發現所有的節點與事件都能夠對上,自然也可以證實巫女呼這次並未再說謊。

    至於其中的一些不太一樣的細節。

    也只是從呂印與呂佐兩個人的角度出發從而出現的必然差異罷了,莫說是兩個立場不同的人,便是兩個立場相同的人,在描述同一件事情的時候,亦會出現一些。

    並且據吳良所知,人類的記憶通常還會自帶美化自己的濾鏡,每一個人在回憶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時,哪怕沒有刻意去美化自己,亦是會給自己所有的行為找出一個能夠自洽的理由,並用這個理由欺騙自己。

    就像這段史實中出現的差異一樣:

    《穆公傳》中,呂佐雖天賦異稟卻是個心術不正的人,為了爭奪權力與公位,他竟不惜傷害自己的同胞兄弟,簡直十惡不赦,而丘穆公呂印則宅心仁厚,乃是出手制止呂佐為禍族人的英雄;

    而在巫女呼的描述中,呂佐卻只是年輕氣盛罷了,因為才華過人卻受不到重用才心生不滿,而同胞兄弟的死,也並不完全是他的錯,使用法器“禍水東引”的丘穆公呂印也應該至少負一半的責任,同時他還是自願受擒,之後被放逐倭國亦是自願,乃是為了恕罪。

    說了這麼說。

    其實這根本就是同一件事情,《穆公傳》中的記載是事實,巫女呼的描述也是事實,只是站在了不同人的角度去評判此事罷了。

    到了這一步,吳良自然也不會繼續揪著此事不放。

    如此沉吟片刻之後,便又對巫女呼問道:“你還沒有說明,你這次究竟在尋找什麼東西?”

    “祖神對我說,當初呂齊王室其實便只剩下了一部青銅書,而呂貸在鬱洲山上侍奉的便是那部青銅書。”

    巫女呼答道,“青銅書並非什麼珍寶,而是呂氏的族譜,記錄了自姜太公而起的呂氏後人,我想找到這部青銅樹,將先祖的名字重新填上去。”

    “這裡可沒有什麼青銅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