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劍 作品

第302章 太上老君,淺藍歸來

    妖嵐搖頭,道:“沒有。”

    老人搖頭道:“你有,只是你不想說,但為什麼不想說,這世間並無新事,事無不可對人言。”

    妖嵐道:“不錯,我的確是有一份心願——這心願,其實便是希望魅兒能早些恢復。”

    老人沉思半晌,道:“還有七天,七天之後,出了這片區域,她必定會七魄崩碎,所以,七天之內她若是無法恢復,她就沒了。”

    妖嵐道:“那敢問‘席太尚’前輩,妖嵐該如何做,才可以解救魅兒呢?”

    老人沉吟道:“你我之間,早有淵源,自是不必客氣。而且我也已經位列仙班,辭去‘席’姓,以‘太尚’而名。

    所以,你可稱呼我為‘太尚老君’。”

    老人說著,又道:“方法的確是有,但是難度不小。”

    妖嵐遲疑了剎那,看了蘇離一眼。

    蘇離淡淡的回應了一個平靜的眼神,妖嵐若有所思,當即道:“前輩,那不知,到底是什麼方法呢?”

    這老人席太尚言語淡然道:“除非你能尋到傳說之中的太乙仙丹,有了這太乙仙丹,就一定可以救她了。”

    妖嵐聞言,臉色微微有些異常的變化:“太乙……仙丹?”

    席太尚道:“對,太乙仙丹。”

    妖嵐道:“這似乎是傳說之中皇族中的仙丹,一顆便能長生不老。”

    席太尚道:“非長生不老,只是延壽罷了。一顆太乙仙丹,可活十萬年。

    但對於所有神靈而言,壽命也依舊是十萬年,只是比普通的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年要多那麼一年而已。”

    妖嵐道:“但是這多出來的一年時間,很關鍵!很關鍵!很關鍵!這是打破禁忌的一年時間!這是憑空多出來的一年!是中斷歸墟的一年!也是在正常的年月之中,多活出來的一年!”

    妖嵐說著,又道:“所以,實際上若是服用了這樣一顆太乙仙丹,那麼看起來也同樣只活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年,實際上卻已經活了十萬年!

    因為,服用這種丹藥的存在,永遠比別人多出了一年的時間!

    這一年的時間活在了哪裡呢?”

    席太尚道:“我若知曉,此時便已經真正的位列仙班,可煉製太乙仙丹了。但如今來說,還差了一步。這一步不遠,卻是天差地別。”

    妖嵐道:“所以,這種仙丹,又如何能獲取呢?”

    席太尚道:“知道了方法,知道了目的,總會有人朝著那個方向去努力的。”

    妖嵐道:“努力,卻也無能為力。”

    席太尚道:“這便是道法自然,未必一定會有結果,但是已經盡力便是因果。”

    妖嵐輕嘆一聲,不再開口。

    席太尚這時候,又看向了安若萱,道:“你的心願呢?”

    安若萱道:“我想知道‘如今不能再愛你,讓暖陽護你周全’的下一句是什麼。”

    席太尚微微皺眉,道:“若再次的邂逅於人海也還愛你。”

    安若萱道:“我還想知道‘雲想衣裳花想容’的下一句是什麼。”

    席太尚道:“你太貪心了,一個心願已經是你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安若萱道:“道法自然,無為而為,我提出來了,那麼你難道不應該為我解答嗎?”

    席太尚道:“道法自然,無為而為,你提出來了,那麼我難道應該為你解答嗎?”

    安若萱道:“你如此斤斤計較,未免落了下乘。”

    席太尚道:“我心中並無下乘上乘的看法,自是不會有如此計較。”

    安若萱道:“雲想衣裳花想容?”

    席太尚道:“人面桃花相映紅。”

    安若萱道:“好吧,我沒問題了。”

    席太尚捋了一把鬍鬚,道:“這隻能算半個結果,你且退下吧。”

    安若萱輕輕點頭,隨即若有所思的看了蘇離一眼。

    蘇離也已經看出來,無論是闕辛延、妖嵐還是安若萱,的確都是正常應對。

    抑或者說,她們都有所擠兌,以言語試探了一番,卻沒有深入。

    但對於蘇離而言,這些其實已經足夠了。

    這時候,席太尚沉思片刻,道:“天皇子可有什麼心願?”

    蘇離深深看了席太尚一眼,道:“席君尚和席太尚,師徒一心,是代表的‘太尚老君’嗎?”

    席太尚道:“不所代表,是師徒本就一心。另外,我這弟子,如今更名為‘尹喜’。”

    蘇離道:“不,他就是席君尚,把名字鐫刻到靈魂裡了,而不是尹喜,連尹哭都不是。”

    席太尚微微皺眉,道:“天皇子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蘇離道:“還是那個問題,席君尚和席太尚,師徒一心,是代表‘太尚老君’嗎?”

    席太尚略微沉吟,道:“是。”

    蘇離道:“太是什麼‘太’?‘尚’又是什麼‘尚’?”

    席太尚淡然道:“‘太’,自然是‘太清’的太,‘尚’自然是高尚的‘尚’。”

    蘇離道:“好了,原來是這樣的‘太尚’。”

    席太尚道:“正是這樣的‘太尚’,如若不然,還能有哪樣的‘太尚’?”

    蘇離道:“太,可以是‘泰山’的‘泰’,否極泰來的‘泰’。尚,也可以是至上的‘上’,上下的‘上’。”

    席太尚道:“天皇子終究還是不瞭解皇族,皇族浩蕩,崇尚自然,是崇尚的‘尚’,也是高尚的‘尚’,卻不會有上下的區分。至於泰山的泰,否極泰來的泰,若是那個‘泰’,蘇太清又豈會名為‘太清’?”

    蘇離唏噓道:“你的確是很聰明,而且竟是已經近乎於完成了這份因果,實在是了不起。可惜,終究還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席太尚道:“你覺得你的話我會信嗎?”

    蘇離道:“天皇子到目前為止,有說過謊嗎?”

    席太尚道:“對於我們而言,以真話來說假話,豈不是很正常的手段嗎?這不是開口就來嗎?你看這句話就是真話,但是實際上也是假話。”

    蘇離道:“很有道理。”

    席太尚道:“我有道,我有理,便是道理。”

    蘇離道:“那你幫我完成我的心願吧,你完成了,或者是隻要能幫到我,我就認你‘太尚老君’這一因果!你該知道,我為天皇子,我認可你這份因果,你這份因果就算是實錘了。”

    蘇離這話說完,席君尚、象作龍甚至,妖嵐闕辛延等人,都露出了一絲絲或者驚喜或者不安之色。

    席太尚若有所思看了蘇離一眼,道:“天皇子,你既然有心願,但凡不超出限定,自然都不是問題。”

    蘇離道:“這個回答很厲害。限定由你來定,那你想解決的就是不超限定了。這般,那就很是無趣了。”

    席太尚道:“這種限定,僅僅限制於皇族之事,而且還只是部分深入的因果,其餘,皆無礙。”

    蘇離道:“請問,我的淺藍在哪裡?”

    席太尚聞言,微微錯愕,臉上顯出了一抹猶豫之色。

    但是他仔細回想之後,似乎又確定了某件事,是以直接的開始推衍了起來。

    只是,這一次推衍,才剛開始,不過呼吸之間,老人臉上便顯出了極盡駭然的神色,接著他的腦袋直接從眉心開始炸裂,當場炸成了一片血霧齏粉。

    這一炸,席太尚的精氣魂連同神魂,竟是全部的被炸穿了!

    不過剎那之間,席太尚已經徹底的化作劫灰,被反噬殺穿了。

    這一幕,非常非常的突兀。

    而更突兀的是,席太尚哪怕是到死,竟是都沒有能發出一聲慘呼來。

    僅僅是,他的臉上顯出了極其震撼、恐怖的神色。

    同時,他看向蘇離的眼瞳也有一剎那的收縮,似乎看到了最為可怕的結果一般。

    可惜,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湮滅,席太尚沒有更多的表現自己的機會。

    席太尚一死,他身上的金色戰甲,也重新的恢復正常,化作一隻拳頭大小的、形似兒童玩具般的金甲戰船,並化作金光,消失不見。

    忽然出現這種事情,席君尚先是臉色一變,隨即立刻渾身氣勢暴漲。

    只不過,下一刻他便又收斂了所有的氣息,朝著已經化作虛無的席太尚所在的地方躬身行禮。

    “弟子尹喜,恭送師尊駕鶴西去,位列仙班。”

    “弟子王禪,恭送師尊駕鶴西去,位列仙班。”

    這時候,席君尚和象作龍還在執行弟子的禮節,妄圖將這份因果定在身上。

    只不過,蘇離卻有些遺憾的道:“抱歉,你們牽扯不上這份因果,尹喜不喜,王禪不禪。”

    席君尚沉聲道:“天皇子,師尊並未對你不敬,你作為天皇子,主動對‘太尚老君’不敬,你是何意?”

    象作龍也質問道:“天皇子,我王禪一向尊重你,你今次,實在是太過了。”

    蘇離道:“你們若是有不滿之處,不妨一起上,大家做過一場,生死一戰,了斷因果便好。”

    象作龍道:“天皇子莫非很是自信?”

    蘇離道:“我不自信,我知道這裡還有一位存在一直存在——秦太初,出來吧。

    這釋天古地,完全就是你死亡荒漠區域所呈現出來的環境,將來淺藍星覆蓋這片區域,就會衍化為死亡荒漠。

    所以,你秦太初還有隱藏到什麼時候呢?”

    “不愧是天皇子,這都能發現?我很好奇,我是哪裡暴露了,以至於這樣的因果殺局都讓天皇子發現了。

    太尚老君這份因果,我這邊策劃佈置了很多年了,結果他竟是在你手中反噬而死,這實在是出乎意料之極。”

    秦太初走了出來。

    這邊是闕德之前提及的最值得忌憚的五人之中的為首的那一位。

    來自於死亡荒漠區域的天驕秦太初。

    秦太初是天驕,但是並不僅僅只是天驕那麼簡單。

    除此之外,還有姬家的姬無虛,風家的風月影,姜家的姜天樞。

    這另外三人,蘇離並沒有見過,但是他知道,今後遲早是會見到的。

    “我很好奇,這些方法你們在施展出來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其中有很多囚籠嗎?”

    蘇離詢問道。

    秦太初不屑一笑,道:“囚籠?我們當然知道啊,但是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們要的,從來都只是結果,而不需要知曉原因。

    只要蛻變的總體是好的,方向是好的,過程根本就不重要。

    更遑論,知道囚籠又如何呢,至少能看到希望,而不是盲目而沒有希望的探索。”

    秦太初的說法,有些慘烈,但是也無比的殘酷。

    蘇離盯著秦太初看了許久——此人英俊瀟灑,大氣磅礴,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厲害。

    就是那種‘我兒王騰有大帝之資’的強烈感覺。

    蘇離沉聲道:“我很難以想象,如你這般天驕,竟是願意充當囚籠和棋子,在這裡拖延我的時間。”

    秦太初道:“的確如此,不過既然在此地我已經出現,那就證明他其實已經失敗了。

    作為一個失敗者,能佈局得如此遙遠,已經實屬不易了,不是嗎?

    所以你現在追殺過去,其實也已經遲了。”

    蘇離道:“我更加難以想象的是,如你這般天驕,竟是也如此的忠心耿耿。”

    秦太初道:“想知道原因嗎?”

    蘇離道:“如果只是試探的話,那麼你可以說著聽聽。”

    秦太初道:“的確是試探的話,但也想要尋求一份解答。”

    蘇離道:“你且說來聽聽。”

    闕辛延聞言,目光蘊含著一絲靈性看了是蘇離一眼。

    蘇離微微示意,讓他放心。

    這一次,蘇離並不是以智力對智力,因為他已經不會去思考了。

    在這樣的地方,對方佈置了一個‘太尚老君’的局,而‘太尚’已經死了。

    太尚之死,蘇離收穫了一億的天機值——蘇離察覺到了異常,卻沒有任何表現。

    但是這不是關鍵,關鍵是系統的名字‘太尚’卻沒有消失。

    所以,關鍵並不是那個‘太尚’,那個太尚太簡單了。

    如果僅僅只是騎牛西出函谷關就可以頂老子的因果,那未免太過於兒戲了。

    這其中的關鍵點在哪裡?

    秦太初道:“我的名字,是以時代來命名的,但是時代,卻是首位‘天皇子’給出的名字。”

    秦太初說著,又道:“那位天皇子驚才絕豔,乃是一等一的天命之主、天樞無極的命格,但是很可惜,他斬掉了一份愛情,所以他大道缺愛。”

    蘇離道:“嗯,很不錯的說法。”

    秦太初道:“那位天皇子,將十萬年的時代,劃分為了五個時代,最早的歸墟時代,以及六萬年前的太淵時代,兩萬年前的太初時代,以及一萬年前的殞寂時代。

    再就是現在的雲荒時代。這一點,天皇子你應該是知道的。”

    蘇離道:“是不是那位天皇子劃分的我不知道,但是五個時代這麼劃分,我的確是知道。”

    秦太初道:“天皇子對於那位天皇子,又什麼感想?”

    蘇離道:“是非功過,我說了不算,留待後人評說。他若好,當青史留名,流芳萬古;他若不好,或許也會青史留名,遺臭萬年。”

    秦太初道:“天皇子如此,當真是太穩健了。”

    蘇離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不知便不言。”

    秦太初道:“那蘇大師當真不知嗎?”

    蘇離道:“我當真不知,因為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只是你們包括他們希望我知道的而已。我能知道什麼?我成長到如今,不過十八年罷了。

    兩個月之前,我蘇離還只是一個二愣子普通人。”

    秦太初道:“不是十八年,是十九年吧?蘇大師應該是比所有人都多了那一年,蘇大師說這是為什麼呢?”

    蘇離道:“的確是十八年而不是十九年,雖然很多時候我都會覺得我可能活了兩萬年或者六萬年甚至十萬年,但那也只是覺得。

    一個人是否成熟,其實從來都不是和他活了多少年有關,而是和他面對了多少挫折和打擊、面對了多少生死危機有關。

    直面死亡,才是一個人走向成長的關鍵——所以,在這裡,我給我的天池血河打一個廣告:直面真我本我,體會多活出一年、十年乃至千百萬年的生命感悟,請來我天皇子的天池血河歷練吧。”

    秦太初聞言,嘴角抽了抽,苦笑道:“我沒有像是諸葛嘉怡那般,開啟虛空天幕,讓這一幕直面所有神靈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