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劍 作品

第685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孔臨道:“其實——曾經文明在接觸的時候,這邊有一些天道意志為代表的存在親自去參與過一些因果的。”

    華秋道道:“嗯,我知道,因為我曾經見過一些。”

    孔臨道有些驚訝,但隨即又頗為釋然——這果然是一尊真正的大佬。

    當年能見到這些,那怎麼可能是普通的存在?

    孔臨道:“如這般情況,其實天道代表最開始是以一種打假、揭穿的方式去測試的。”

    華秋道道:“這種判定沒錯,確實應該揭穿,應該打假。不揭穿不打假,都不知道我們那個文明有多弱。”

    孔臨道苦笑道:“弱?”

    華秋道道:“怎麼?”

    孔臨道嘆道:“唉,這般事情,說來也是……開始的時候,因為我們過去的時候,其實文明已經歸墟了,這個……你們應該是知道的吧?”

    胡辰聞言,一怔。

    華秋道道:“你掉坑裡了。”

    胡辰:“……”

    孔臨道道:“老哥……對不起。”

    華秋道道:“沒關係,你說,因為我一直活在當下,所以我來之前是啥樣,那時候就是啥樣,沒影響,你說你的我聽我的。你那什麼真相囚籠手段對我沒用,隨意試探。”

    孔臨道無奈,因為這些東西他只是根據天道、已經那種如天人合一般的感悟而生出的感覺和疑惑,以及忽然明悟的一些信息,從而生出想要和華秋道探討的想法。

    所以孔臨道知道,這就是天道的意思。

    但是具體是囚籠還是什麼,他一概不知。

    這時候,他孔臨道似乎就成了一個工具人。

    孔臨道沉吟了半晌,才專注了幾分,道:“我們察覺到的那邊的情況,其實就是歸墟,所以才有了一個歸墟皇族的說法。

    然後在這個歸墟之中,發現了一些古老的遺蹟文明信息。

    在其中的一部《遮天》的古卷之中,看到了大帝的萬年不祥,看到了大帝橫渡星空,九龍拉棺……”

    胡辰又不由默默的吸了吸鼻子。

    華秋道道:“你又掉坑了,這次是茅坑。”

    胡辰:“……”

    華秋道道:“那只是一部小說,假的。”

    孔臨道:“……”

    孔臨道道:“我們也懷疑是假的,但是我們找到了泰山,卻在打假的時候找到了五色祭壇。”

    胡辰:“老哥我掉坑裡了,這次可能是茅坑。”

    華秋道道:“所以你是小說愛好者了。”

    胡辰沒有說話。

    孔臨道:“……”

    孔臨道道:“還有很多類似的神秘古籍,什麼修煉宇宙為丹田的秦羽,什麼神秘的大帝李七夜,什麼天生重瞳石昊,什麼荒天帝,什麼吞天魔罐狠人大帝……這些我們都找到了原型。”

    華秋道沒有開口。

    胡辰也保持了沉默。

    孔臨道又道:“而且——你們不覺得魅兒、殞魂茶罐,真的很像是狠人大帝的因果嗎?更重要的是——通天塔大位面規則世界之諸天小世界試煉,那個山村老屍世界的試煉你們看了吧?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雲楚楚的因果不就是葉凡和小囡囡的因果?”

    胡辰道:“這都是小說,小說套的電影,電影套了小說。”

    孔臨道道:“但是有人承認了,而且還是無意被洗魂之後承認的,之後他就莫名的失憶了,然後就一直不承認。

    其實,你們那個世界遠遠超乎你們的想象。

    而且無論你們怎麼否認都不能否認一點——在所有的古卷之中,三清、盤古、女媧、人皇等等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大帝級、絕顛級的存在。

    然後,我們調查了那個歸墟世界裡的一切因果,找到了蜀山,找到了崑崙,找到了瑤池,也找到了五指山,南天門。

    甚至連女兒國都找到了——那就是瑤池之鬼啊。

    女兒國,就是靈荷秘境下方的一群女屍的魂匯聚成的國度。”

    華秋道道:“所以你們本來是準備去打假,結果反而打出了實打實的很多證據了?所以你們才信了對嗎?”

    孔臨道認真道:“對,老哥,這是天道給予的疑問,看似是我明悟出來的,但是我知道就是天道的意思。

    我本心不想試探什麼,而且做這樣的事情,確實是讓陷入不仁不義也不忠的地步之中,我也很難過。”

    孔臨道效忠天道,但是將這些說出來就是不忠。

    但是順應天道試探朋友,就是不仁不義。

    所以他的確是進退兩難。

    華秋道道:“沒關係,我不在意就好,我能理解你內心的煎熬,所以不會計較。而且我也不是這種心胸狹隘之人。”

    華秋道說著,這才道:“蘇人皇有句話,你們不知道有聽過沒有——源自於真愛的希望、源自於希望的真愛,往往可以創造奇蹟。”

    孔臨道點頭,道:“所以他是希望之源。”

    華秋道道:“連希望之源都可以逼死的世界,你覺得這世界是不是病入膏肓了?希望之源都不保住,談其餘一切都已經沒多大意義了。

    當然我想說的不是這個——而是,當一個文明若是真的歸墟降臨,那麼必定就會在動亂之中產生絕望。

    而緩解絕望的就只有信念。

    而信念就是執念,執念發展下去就是信仰。

    華夏祖地那邊同樣有末世浩劫,同樣也有黑暗動盪,那是我可能會親自看到以及親自看到的一部分,和你們也沒有關係。

    你們看到的也僅僅是你們看到的,或許看到的也只是平行空間,與我不產生牽連。

    而就我看到的情況,我想說——在黑暗與動亂之中,產生信仰了,所以才有了這些的存在。

    這世間本沒有路,但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這句話,你們既然瞭解歸墟皇族的一些文明傳承,那麼應該知道吧?”

    孔臨道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深深的點了點頭。

    所以你們發現的,也只是人們信仰凝聚出來的一系列因果而已。

    而且,華夏那邊的確有些特殊能力的存在,便如我這樣的,多半你們也有所接觸。

    不過這種事情,其中牽扯到的因果我會單獨處理一些的。

    好了,那麼現在你還有什麼疑惑麼?”

    孔臨道道:“多謝老哥,臨道所蘊含的天道意志方面,沒有疑惑了。”

    華秋道道:“好,沒疑惑的話就看看煉器吧,答應給你看的。”

    孔臨道更慚愧了,是以只能躬身行了一禮,態度更加的虔誠而尊敬。

    華秋道的做法是什麼,就是華夏那邊的——以德服人。

    而且,孔臨道這一番話裡的試探的因素何其之多?

    隨便一句話一個信息裡,就是海量的試探,牽扯到的方面無比巨大,但是華秋道都不動聲色的應對回去了。

    正常人的反應甚至是聰明點兒的人的反應,就會和胡辰差不多。

    甚至,和他自身因果牽扯的蜀山崑崙之類的因果,被調查出了存在一些真正的神仙痕跡之類的,豈不是大新聞?

    但是這些都無法對華秋道造成什麼衝擊和影響。

    他的萬法不侵的能力,的確是將這些完全免疫。

    而且,華秋道沒有干涉孔臨道的智力,但是他自己也不去改變智力的層次與變化。

    所以他依然是那種大智若愚的狀態,依然保持著真正的道家道心,佛家佛心以及儒家的儒心。

    這種狀態下,他認真應對了一些,暫時也將一系列的試探拒之門外。

    但是光防禦是不行的,得來一招狠的了。

    華秋道從來不是什麼真正的善人,這善也是分門別類的。

    所以他此時也不多說,直接抬手煉器。

    而且煉器的過程用的火,直接就是動用了那種茅山道術裡面的雷火。

    為什麼用雷火?

    這就是個坑。

    想掌握這種火的人,就得身具正氣,然後還要有那種正義之心、為民請命之心。

    這樣才符合茅山道統之流。

    華秋道用這種火焰煉器,便相當於以這樣的煉器之法為‘正統’。

    他們只要學,就要學這凝練火焰之法。

    煉製出來的法寶就是正氣法寶。

    凝練出來的火焰就是正氣的雷火。

    要麼他們就學不會。

    就像是鏡仙子立了浩然紫氣、正氣之道,看這世界有幾個能學會的?

    所以,華秋道就是直接當面打臉——有些道,讓你們看著複製都學不會。

    果然,華秋道一手雷火湧現之後,頓時天地的色彩都變得斑斕斑駁了許多。

    而梧桐木也在剎那之間同樣的化作了彩色光暈籠罩的液體。

    而隨著這些液體呈現之後,華秋道在這些液體上凝聚了長江、黃河以及山川和河流地形,並將這些拉出一道道的龍脈來。

    再以符籙、陣法組合,匯聚其中之後,接著華秋道才開始凝聚這些成型。

    很快,這梧桐木化作的液體便匯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架古琴的結構。

    而華秋道,則開始雕刻了起來。

    至於這琴絃……

    其實最合適的其實是龍筋,不過既然是煉器,一些材料其實也是可以的。

    華秋道直接以梧桐木的條紋匯聚,然後加入梧桐木的木油凝聚,以雷火淬鍊,形成一根根的琴絃。

    煉器這事情,華秋道做了很多年,如今的手法的確是已臻化境,所有一舉一動變得無比隨意,灑脫。

    他甚至完全已經將道法自然演繹到了極致。

    這般情況下,華秋道很快就將一架古琴煉製了出來。

    接著華秋道輕輕一指頭點在了古琴上,並輸入了一滴蘇離的血到其中,道:“今以啟靈之法為你啟靈,並許你之名——伏羲琴,為‘許琴’。”

    華秋道沉思了片刻,道:“許琴之名,牽引因果略大,有浩劫變化。命名之後,琴身發黑,既然如此,便為‘伏菀靈’吧。隨‘伏羲’之‘伏’字。”

    孔臨道遲疑道:“這……伏羲皇主不是姓風嗎?”

    華秋道道:“他姓什麼這琴凝聚靈智,就要跟著姓什麼嗎?我是煉器的主人,我給我煉製的法寶賦予姓氏,關伏羲大帝什麼事情?就算是有事情,也是我和他的因果,你這有什麼問題?”

    孔臨道:“……”

    天道似乎喜歡鑽空子,各種詢問牽引。

    但是這老哥滴水不進,滴水不漏。

    孔臨道被夾在中間,這就很是難受了。

    而此時,隨著華秋道為這古琴命名之後,伏羲琴直接蘊含了靈性。

    然後,她竟是直接匯聚成為了一名無比絕美,身穿鳳凰霓裳羽衣的絕美仙女,出現在了華秋道的面前。

    “伏菀靈,見過主人。”

    伏菀靈——伏羲琴柔聲開口。

    這女子就是實實在在的靈氣逼人,秀外慧中,而且是那種華夏古典神女的美與氣質,和這個世界的仙子少女有很大的區別。

    但是這樣醉人心的美,也讓孔臨道都有些驚歎。

    他倒是沒什麼別的想法,只是有些感慨華老哥這製造器靈和啟靈的本事真是厲害。

    不過這念頭出現,他似乎又感應到了什麼……

    又立刻就去套了,可惜顯然這一次並不成功,似乎還損失慘重了。

    不過孔臨道也沒有去理會。

    同時他心中又生出了諸多疑惑想要詢問——都是關於如何煉器的。

    這就去有些過分了。

    孔臨道強忍著沒有詢問——他不是冰魂天女,會被強行鎖住甚至是逆轉意志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他擁有反抗和抵抗的能力。

    所以當這樣的詢問念頭越來越熾烈的時候,孔臨道直接斷了所有念頭。

    去詢問華秋道如何煉器如何啟靈,那火焰如何成功凝聚?

    孔臨道哪怕是再不要臉,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啊!

    好一會兒之後,孔臨道那種糟糕的感覺才漸漸離去,而孔臨道渾身也都像是出了一層冷汗一般,情況不是很對。

    孔臨道如此,華秋道也看得頗為清晰。

    是以,華秋道也沒說什麼。

    他當然知道原因。

    但是他也不會去主動說。

    當然,即便是孔臨道詢問了,他也不會回答。

    而孔臨道也是有一定的自知之明的,也沒有詢問。

    “嗯,你的主人是蘇離蘇人皇,之後我帶你去見見他。”

    華秋道輕聲道。

    “是,主人。”

    伏菀靈躬身行禮,然後化作器靈,飛入了伏羲琴之中。

    隨後,華秋道看了看這伏羲琴一眼,輕輕的揮手,以靈氣波動琴絃。

    “叮叮叮——”

    無比清悅悠揚的聲音響起。

    華秋道僅僅彈奏了兩句之後,就沒有繼續了。

    即便如此,那聲音依然如道音一般,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華秋道收了伏羲琴,隨後才看向了孔臨道。

    這時候,基本的事情處理完畢,關於蘇離的事情,也得有個處理的方案了。

    華秋道剛準備開口,反而那孔臨道主動開口了。

    “老哥,還有一事,之前提及過——就是關於冥王宮的冥皓以及冥昭的死亡的問題,老哥可有出手過?”

    孔臨道遲疑了一下,詢問道。

    華秋道搖頭道:“我說過,沒有對他們出手——若真要出手,犯得著用什麼手段嗎?直接剝奪道行不是更好嗎?”

    孔臨道道:“那天衍神子你知道嗎?”

    胡辰道:“冥皓之死我知道消息,但是誰出的手,我怎麼可能知道?”

    孔臨道道:“不知道就好,我便只是以天道意志問問罷了。”

    孔臨道說著,再次朝拜了一下華秋道,才準備道別。

    華秋道忽然開口道:“離別之前,不打算談談我那弟子蘇離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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