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深宅·死局(16)

“她們和我們,哪裡不一樣……?”

夏菱歌聲音清淺卻又帶些沙啞,那棟泛金閣裝飾得富麗堂皇,或許是白日的緣故,沒有點燈,也沒有什麼人進出往來,但即便如此仍舊有幾個穿著豔麗薄紗的姑娘揮舞著絹帕拉攏著人。

她們笑得很隨散,甚至可以說成是漫不經心,就好似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所以擁有或失去都無所謂的樣子,骨頭裡的薄涼與悲哀。

船家聽夏菱歌的低喃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知哪裡說錯了話,花樓女子卑賤本就生來與他們不一樣,但他卻覺得此話說出來可能會使得夏菱歌不喜,卻不明白究竟哪裡不喜……

夏菱歌不和船家爭辯什麼,也無力能爭辯出什麼。從荷包裡掏出幾枚銅板放到船家手裡,踏到岸上抬起眸靜靜看著‘泛金閣’的金字招牌,門口稀稀疏疏的沒什麼人,但她沒有即刻走進去,而是找了家衣衫店鋪,換了身男裝。

她頭髮全部紮起來,衣衫稍寬剛好能掩蓋全身,將頭戴的,身穿的一些首飾都當掉換了錢。

來這種地方,錢多些總沒有壞處。

夏菱歌重新走進泛金閣,那些慵懶搖晃團扇的姑娘們瞧見她眼睛即刻亮了,能吸引她們的公子哥,第一是身世財氣,第二便是容貌氣質。

夏菱歌的穿著不像什麼豪門貴族,但當她不再收斂氣息,那種天然的清冷氣息便展露無餘,她剛一靠近閣樓,就有幾位女子扭著細腰走過來拉住她:“公子瞧著面生,可是第一次來呀。”

夏菱歌淡淡一笑,也不扭捏:“確實第一次,還要請姑娘給我引個路。”

那輕紗女子似沒想到夏菱歌能朝她說出個‘請’字,呆愣好半晌才緩過神情來,“公子說的哪裡話,能為公子引路是奴家的福分。”

輕紗女子帶著她便往閣內走。

樓閣寬大,圓形的展示臺被鮮花和綢緞簇擁包圍著,豔麗的顏色很是張揚,上下加起來總共為四層,此時沒什麼人,只有一兩個面容姣好的女子斜靠圓柱旁百無聊賴的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