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谷 作品

第 209 章 逃脫

 莊仁紹一怔,卻見這紈絝不過是隨口輕輕一句話,那馬車旁從黑暗中突然冒出來一群護衛,人高馬大,如狼似虎,拔刀殺向他們。

 莊仁紹今夜帶了人也有幾十個健僕,竟然在這群護衛撲擊之下,毫無還手之力,不過一個照面,莊之湛就已被奪了過去,只見一個書童還特意拿了火把讓護衛扳了臉照了照面容,大聲和那粉袍紈絝說道:“公子!果然生得甚美!公子眼光就是好!”

 許蓴笑盈盈過去看了眼,目光正與莊之湛目光對上,露出了一絲詫異,莊之湛知道對方已認出了他,卻仍然有些羞恥,只能閉了眼睛,許蓴十分輕浮笑道:“果然美人兒,正是本公子喜歡的,帶回去。”

 莊仁紹幾乎氣破了肚皮,只能幾步上前急道:“這位公子,若要美童,家裡尚且還有幾對,都比這逃奴要年少美貌,還請公子高抬貴手,放給我們,明日我必親自將美童送到府上,如何?”

 許蓴笑嘻嘻一副無賴樣子:“那怎麼行呢?我最知道你們這些假道學冬烘先生,明日必然就要興師問罪,找我爹來

 管我了。本公子今兒就非要定了,你能把我怎麼著?”說完笑意盈盈回了馬車上,一行護衛將人堂而皇之,竟然就這麼走了!

 那書童尚且還警告他們:“不許跟著!否則殺無赦!我家公子殺人,京兆尹也不敢問的!死也白死!”

 莊仁紹氣了個倒仰,到底卻也沒敢追上,卻見宅子那邊已有管家過來,小心稟報:“老爺,五城兵馬司的將軍來了,一眼就看出來那是□□,定要見到宅主,如何是好?”

 莊仁紹咬牙道:“索性便告了狀,朝廷官員,狀元郎莊之湛被豪門用炸藥炸開院牆,強行擄走,把剛才那公子的畫像畫了,讓兵馬司、京兆尹查去吧!料莊之湛被找回來,也沒臉說什麼。天子腳下,竟有如此膽大妄為的貴公子,可見國之將亂,妖孽橫生!”

 莊之融低聲道:“只是這般,祖父交代我們的任務,恐怕就要生變了。這滿城風雨的……到時候就算有個什麼,人們也只猜測他是被權貴所擄,受了折辱……這才自盡……”還談什麼大義?這事本就是要做漂亮的。

 莊仁紹跺了跺腳:“誰讓你們沒看緊他?早知道上來就直接捆了灌藥!賤婢生的賤奴坯子!”

 莊之融和莊之蘊對視一眼,心裡嘀咕著還不是莊仁紹自己說這事他自己能夠寫了奏摺服下藥,最好不過。但也不好此刻再說這些。

 莊仁紹顯然也理虧,只道:“看他們人也走不遠,讓兵馬司兵馬去追,定然也能追回來,他受了傷,到時候還不是在我們掌心裡?到時候再做計較,那貴公子聽口氣是怕爹的,且找到人回來,到時候大不了說是誤會便是了。”

 一行人灰溜溜回了莊之湛的寓所內,果然與五城兵馬司說了。

 朝廷命官,一朝狀元被擄,這可是大事。兵馬司負責巡邏的小頭目並不敢隱瞞,一邊調集巡邏的兵馬沿著那條道追著,一邊命人上報了京兆尹。

 就在春明湖畔,宮城附近,朝廷命官竟然被擄走,還是當朝狀元,名門望族出身的莊之湛,一時兵馬司兵馬盡出,查了一夜,卻也奇怪,那莊仁紹所說的紈絝公子一行,偏就像鬼神一般,無影無蹤。

 這邊莊之湛被政敵所救,正滿心唏噓,聽到一個護衛上前稟問許蓴:“這麼大動靜,恐怕五城兵馬司一會要來問了,掉頭回坊裡?”

 許蓴想了下,搖頭:“去書坊。”九哥若是知道自己帶個這麼討厭的人回他們二人緣起的竹枝坊,必定要酸一回,再則那裡的私人物事太多了,便連九哥的隨身物件、常看的書寫的字什麼的零零碎碎都落了不少在他那裡,這莊之湛太過精明,不可不防。

 那護衛似乎遲疑了下,問了句:“遠了。”許蓴吩咐道:“讓小祁去報,說我這邊的事,今晚到不了了。”護衛應了退下。

 一時莊之湛被放上了馬車裡,替他解了繩索,許蓴看他手臂有血,吩咐道:“叫冬海進來裹傷。”

 莊之湛沒想到這馬車外邊看著尋常,內裡如此寬大舒適,便是那叫“冬海”的年輕大夫進來替他裹傷,三人在內,也絲毫不顯得侷促

 。

 他被放在對面的軟榻上,鋪著柔軟的蠶絲軟墊,隨手搭著一張柔軟的狐皮蓋毯,車廂通鋪著寶相花地毯,在落足的地方又覆了一張白虎皮,車簾串著華麗的玉珠八寶墜角,車中央的几上隨便擺著的,也是定窯的茶壺茶杯,甚至還插著數枝新鮮綻放的月季,月季嬌嫩花瓣完好無損,甚至還帶著露珠。

 冬海應聲進來,替莊之湛簡單包紮了手臂,許蓴問:“傷勢如何?”

 冬海道:“無妨,皮肉傷,只是是火藥炸傷,傷口難癒合,內服外敷大概要一個月才能好全吧。”

 許蓴坐在對面斜靠在馬車上,他明顯是著意打扮過,冠服煥然鮮明,衣襟都散發著深遠幽靜的香味,莊之湛知道這是極名貴的香,世家好風雅,但昂貴的香也不捨得日常時候用。這樣深夜,他衣裝鮮明嚴整,本來是要去見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