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嫿 作品

第 7(8 章(如膠似漆)

    極度奢靡的偌大會客廳內,吊燈灑在淺灰色大理石地板上,襯得四處光潔一塵不染。≈lt;/p≈gt;

    沙發處,謝忱岸正在翻閱合同文件,茶几對面的容伽禮依舊是那身黑色緞面的睡袍,背對著光,端起茶間,連工筆聖手都臨摹不出的完美側顏幾乎隱在了繚繞的淡霧之下。≈lt;/p≈gt;

    而保持著優雅站在一旁的藍纓視線角度恰好能賞心悅目到這幕,倘若不是理智尚存,都忍不住想掏出手機偷拍,畢竟隨隨便便一張,就憑這兩位的神仙顏值,都能稱之為世界名畫了。≈lt;/p≈gt;

    過了莫約半分鐘。≈lt;/p≈gt;

    謝忱岸修長的手拿起茶几上古董鋼筆,慢條斯理地在文件末尾簽下字。≈lt;/p≈gt;

    容伽禮只是略抬眸,身後冷淡嚴肅的年輕秘書便上前一步,將極薄的文件接過,全程很靜,位高權重的大佬們之間上百億的交易就這麼毫無聲息定下了。≈lt;/p≈gt;

    謝忱岸似乎沒什麼興趣跟久居不出的他敘舊情,擱下筆起身,別墅外正在拍攝雜誌的賀南枝顯然更有吸引力。≈lt;/p≈gt;

    藍纓還站在原地,窺視著容伽禮那張紅顏禍水的容貌。≈lt;/p≈gt;

    多看一眼,賺一眼。≈lt;/p≈gt;

    直到被他捕捉到,清淡到幾乎空渺的音質溢出薄唇:“弟妹。”≈lt;/p≈gt;

    藍纓三魂六魄都要被他驚沒了,語速極快地提醒:“容二公子,你弟妹在別墅外拍攝雜誌呢。”≈lt;/p≈gt;

    容伽禮仿若未聽,一旁秘書繼續上前,將木質雕花錦盒遞給了她。≈lt;/p≈gt;

    捧在手心極重,散發著清幽的檀香氣息。≈lt;/p≈gt;

    藍纓不太懂這是何意,只見容伽禮已經慵懶地起身,經過她身邊時,略停半秒,黑色袖袍下的腕骨線條精緻蒼白,透著極端詭異的天生矜貴感,指節在盒上輕輕一叩:≈lt;/p≈gt;

    “替我向忱時弟弟問個好。”≈lt;/p≈gt;

    …≈lt;/p≈gt;

    …≈lt;/p≈gt;

    賀南枝從雪地裡被抱起的那瞬間,覆在臉頰和薄肩的細雪簌簌地落下,她就如一尊精緻易碎的瓷娃娃,霜白色的綢緞柔滑地順著腳踝迤邐至地,身子下意識地往男人懷裡鑽,借他西裝的氣息取暖。≈lt;/p≈gt;

    “好冷。”≈lt;/p≈gt;

    聽著她喃喃自語個不停,謝忱岸眉心深斂,手掌隔著衣服順著她纖弱的脊背摩挲著,似有安撫的功效,緊接著長腿邁著極快的步伐便朝別墅走。≈lt;/p≈gt;

    留在原地的一行工作人員目睹著,其中攝影師和小助理忍不住感嘆道:≈lt;/p≈gt;

    “我第一次見女明星拍雜誌,金主大佬是守在旁邊監督進度的,都快心疼成什麼樣了。”≈lt;/p≈gt;

    “賀南枝真的好美,換我也憐愛她。”≈lt;/p≈gt;

    “不是說謝氏新任掌權人已經有未婚妻了嗎?”≈lt;/p≈gt;

    “大佬的事少打聽——”≈lt;/p≈gt;

    卓嫻聽到嘀咕聲,一記冷眼掃了過來,現場瞬間就鴉雀無聲。≈lt;/p≈gt;

    混這行的,愛嚼舌根可不是件好事。≈lt;/p≈gt;

    稍有不慎,怎麼得罪人被封殺的都不知道。≈lt;/p≈gt;

    謝忱岸還有事要回公司處理,於是大家也沒在山頂別墅久待,賀南枝把自己裹成毛茸茸的小企鵝,都沒來得及見一下容家那位二公子。≈lt;/p≈gt;

    “我不用當面致謝嗎?”≈lt;/p≈gt;

    車廂內,她從衣領露出已經卸妝卻過分漂亮的臉蛋。≈lt;/p≈gt;

    謝忱岸冷白指節漫不經心碰了碰她側臉肌膚,見恢復正常體溫,又自然不過移開:“他喜靜,日後有機會見。”≈lt;/p≈gt;

    賀南枝也發現了,好像別墅裡裡外外都格外寂靜,管家他們走路都跟無聲似的。≈lt;/p≈gt;

    正想問,謝忱岸已經察覺到她困惑,隨口說了句:“他別墅裡有一間獨家珍藏的蝴蝶屋,是禁區。”≈lt;/p≈gt;

    賀南枝下意識看向車窗外,設計華美獨特的別墅已經完全隱秘在了薄霧絮繞間,逐漸地消失在了視野裡,她側過臉蛋,表情瞭然道:“難怪他條條框框的上百條規矩裡,首位就是靜止喧譁。”≈lt;/p≈gt;

    是怕——驚了棲息在蝴蝶屋的脆弱小生命吧?≈lt;/p≈gt;

    謝忱岸未言什麼,這時賀南枝發現坐在第二排的藍纓罕見沒插話,手裡還捧著精緻的錦盒。≈lt;/p≈gt;

    許是見她睜著漂亮的眼睛好奇盯著,藍纓豔色的唇輕啟:“容二公子給的。”≈lt;/p≈gt;

    “送你的禮物嗎?”≈lt;/p≈gt;

    賀南枝果斷拋棄謝忱岸,提起裙子爬過去跟藍纓親密地湊在了一起,研究著這盒子,沒上鎖,卡扣輕輕摁下就開了。≈lt;/p≈gt;

    那股清幽的檀香還未散去,淡淡繚繞在封閉的寬大空間裡。≈lt;/p≈gt;

    看了眼。≈lt;/p≈gt;

    盒內放著一塊梨形鑽石鑲嵌的懷錶,美到讓人窒息程度,那素雅白色錶盤內雕刻的極為繁美精緻,光看一眼就知道價值不菲。≈lt;/p≈gt;

    驀地靜幾秒,藍纓說:“是給小公主殿下的。”≈lt;/p≈gt;

    賀南枝又不瞎,指向懷錶銀白色側面刻著ly字母:“我叫藍纓嗎?”≈lt;/p≈gt;

    “可能是我一向與人為善,長得比較閤眼緣吧。”藍纓見被她輕易給識破小伎倆,只好將這份貴重物品小心收好,穠麗的臉上用笑容企圖掩飾尷尬,又不經意間提了一句:“他好像對謝忱時那個瘋批態度很好呢。”≈lt;/p≈gt;

    畢竟謝二在豪門圈內就沒個好名聲,難得有一位對他另眼相看。≈lt;/p≈gt;

    賀南枝循著她的視線,也望向了閉目養神中的俊美男人。≈lt;/p≈gt;

    璀璨的日光透過車玻璃灑在謝忱岸身上,光影交疊,映著他沉靜的精緻眉骨,從始至終,他對車內兩個女人八卦的話題,都毫無興趣。≈lt;/p≈gt;

    結束完雜誌拍攝的工作。≈lt;/p≈gt;

    賀南枝從藍纓收到的懷錶得到啟發,也照模照樣的遠赴了一趟紐約曼哈頓近期舉行的拍賣會,高價拍了款罕見白鑽石的古董懷錶作為母親生日禮物。≈lt;/p≈gt;

    期間雷鈴薇也親自登門拜訪,將那款價值兩千萬的頂奢珠寶給送上。≈lt;/p≈gt;

    比起賀斯梵與世無爭的親生母親,她顯然更傾向於在族長夫人面前立好人設,賀家老宅的生日宴上,全程都是一副身子猶帶著病弱又溫柔得體的模樣陪同顧青霧左右,逢人都能插上幾句話。≈lt;/p≈gt;

    這次生日宴不再見林驚鵲的身影,她送來的禮,也只是託賀南枝轉達。≈lt;/p≈gt;

    藍纓也來了,是替謝家送賀禮的。≈lt;/p≈gt;

    剛好也不急於走,等接近尾聲時,以賀南枝為主,大家都移步到了偏廳玩牌,這兒大多數都是賀氏族長的學生,與她自幼都相熟的不得了,不過坑起錢來也毫不手軟。≈lt;/p≈gt;

    藍纓坐在旁邊觀看:“財迷鯉,你今晚手氣不行啊。”≈lt;/p≈gt;

    賀南枝已經連續輸了好幾局,卻無所謂似的:“反正輸掉的也是他們給我的紅包。”≈lt;/p≈gt;

    即便已經訂了婚,她在家中還是十足少女的模樣,賓客們見了她,都會很自覺從口袋掏出紅包,來哄哄金枝玉葉。≈lt;/p≈gt;

    左側戴著黑金框眼鏡的年輕男子贏得最多,指關節敲了下桌,故意笑她:“怎麼不把忱岸召喚來?”≈lt;/p≈gt;

    “不好吧?”≈lt;/p≈gt;

    賀南枝將一張牌扔在中央,慢悠悠地說:“畢竟我怕你們手疼,握不住牌。”≈lt;/p≈gt;

    謝忱岸年少時有個外號叫小戒尺,不是平白讓人叫的。≈lt;/p≈gt;

    在座諸位在賀家學藝時,倘若犯下了錯,是避免不了被罰的,而他身為賀睢沉頗為寵愛的學生,都是替師,拿著一把戒尺,眉目從容散漫地管教一二。≈lt;/p≈gt;

    賀南枝輸錢不輸氣勢,等天色稍微濃郁些,顧青霧那邊派人送了點夜宵過來。≈lt;/p≈gt;

    也是趁著空擋,始終不見身影的謝忱岸姍姍來遲了,他在這場生日宴上,多半都是陪同在長輩身邊會客,早就提前與眾人打過面照,現身後,很自然地將賀南枝抱起,坐在她的椅子上。≈lt;/p≈gt;

    看著兩人毫不掩飾的親密無間,有人就調侃了:“有了名分就是不一樣了。”≈lt;/p≈gt;

    以前賀南枝和謝忱時號稱謀財害命組合,一起拉幫結派在老宅孤立謝忱岸那會。≈lt;/p≈gt;

    誰想得到,多年後這兩人能如膠似漆成這樣。≈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