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嫿 作品

第 56 章(“爭風吃醋”第章 第章 第章 )

    賀南枝抿了下唇,索性自暴自棄道:“不行了,再喝我就吐奶了。”

    她坦白昨晚是鴿了兩位,跑去跟謝忱岸在得月臺待了一晚上。

    這走向跟賀斯梵想的有所差別,忽而,將視線看向了姿態氣定神閒的謝忱岸。

    立馬就被賀南枝怪叫打斷:“啊啊啊,你不會是以為我們兩個去開房過甜蜜二人世界了,讓你獨守在別墅樓下等一晚上吧?”

    賀斯梵以沉默回答。

    確實如此。

    林驚鵲低頭喝了口熱茶,也輕輕笑了起來。

    賀南枝被噎住半響,弱弱地說:“你們思想真不單純。”

    她所言非虛,吃了七八分飽的時候,就被謝忱岸修長的手指扯過兩張餐巾紙,慢條斯理地擦拭乾淨唇邊的奶漬,隨即從椅子里拉了起來。

    賀南枝還在懵懵懂懂的,耳邊聽到他跟賀斯梵說:“她唱戲曲精神亢奮到現在,一夜沒合過眼,白天還要錄製節目,先讓她回去補眠。”

    “嗯,我送她回去。”

    “不勞煩。”

    兩個男人堂而皇之的商量著先怎麼饒過她這條小命,等養肥一點兒在秋後問斬。

    賀南枝怔了兩秒,下意識去抱住林驚鵲的胳膊:“我要師姐陪。”

    半個小時後,別墅的三樓客房裡。

    門窗的紗簾被拉上,遮掩住了外面明媚的光線。

    賀南枝回來後,只是脫掉了身上的長裙就朝床躺了下去,纖弱雪白的身子幾乎被重重疊疊的薄綢被子淹沒,只露出小半邊側顏,睫毛在如上等玉質的肌膚上方微微垂閉著。

    林驚鵲事先跟節目組導演打好了招呼,暫時別上樓驚擾。

    她定好鬧鐘,隨即坐在床邊,安安靜靜地看著陷入沉眠的賀南枝。

    六歲拜師學藝,小腦袋瓜頂著一碗水,夏日炎炎的挺著背站在院裡,落一滴下來,就要被師傅拿戒尺挨下手心,疼到只能用銀勺子舀綠豆粥喝。

    八歲跟暴脾氣的祝白夢拉幫結派, 跑到隔壁街裁縫店萬大爺的家裡尋他曾孫子的仇, 被聞風趕去勸架的柳成竹揪著小辮子回來。

    十二歲沿街賣茉莉花手串的老婆婆在寒冬雪夜去世了,膝下沒有孫兒送終,她答應萬大爺會給那字母都認不全的不成器孫子安排個雙語國際學校唸書,非讓做了一輩子唐裝宮廷式衣裳的大爺,戴著老花鏡給老婆婆連夜做件壽衣。

    後來萬大爺的孫子搖身變成了整天說英文的精英範人士,祖孫的日常溝通也成了難題之一。

    十四歲獨自在戲臺上唱了很久,卻始終在後段句差了點火候,生生唱了數日也破不開這個狀態,於是將扇子一扔,跑到了臺下窄窄的樓梯後方嚎啕大哭。

    等她尋來安撫的時候,只見賀南枝紅著眼說:“師姐,我不會唱戲了。”

    林驚鵲看著她哭到素白衣領都被一層細汗沾溼,又白又稚嫩的脖頸浮著光,可見是使了全身力氣,忍不住輕笑:“你先出來。”

    賀南枝從紅木樓梯的空隙爬出來,髒兮兮的就往她懷裡撲:“師傅騙我,她說過我是最有天賦的小弟子,可我是個大笨蛋——”

    這種害怕天賦毫無預兆變得乾涸的恐懼感,讓她嚇個半死。

    正哭得傷心,柳成竹從廚房走出來問她:“中午吃五圓蒸雞還是燉人參湯喝?”

    賀南枝抬起哭花卻漂亮過分的小臉蛋,嚥了下口水搶答道:“五圓蒸雞。”

    一旁有師兄弟們吊兒郎當調侃:“小鯉兒,你還是很有食慾啊。”

    鍾靈叔拎著新鮮的草魚邁進來,爽朗的笑聲傳遍了後院:“吃飽了才有力氣嚎啕大哭,我隔著三條街都聽到了,還以為你和丁扶黎那小兔崽子打架又輸了。”

    “啊啊啊——我又要哭了!!!”

    有賀南枝的提前預告,大夥兒笑得更肆意囂張了。

    林驚鵲抱著懷裡軟軟的少女,也笑,偶爾抬頭望著榕樹的茂盛枝葉,炎熱的夏日無聲來臨,就如同一抹金色火焰燎過飄在空中的紅綢,燃燒起了透著幼稚誓言的墨跡,仿若一縷夢境倏忽幻滅。

    手機鬧鈴無聲地震動。

    林驚鵲從記憶中抽離出來,垂眸見開始要去錄製節目的時間所剩不多,輕呼出一口氣,先起身去衛生間拿了快沾了冰水的溼毛巾出來。

    她先是輕輕怕了拍賀南枝的後背,等人輕微動了,就將毛巾蓋在了那光潔的額頭上。

    “嗚。”

    冰涼的觸感刺激得賀南枝清醒過來,只是一時沒分清是夢境還是現實,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又倒在了林驚鵲身上:“師姐,腦袋很重。”

    林驚鵲扶著她軟軟的腰肢,音色溫柔:“該起來了。”

    ……

    節目開始正式錄製的倒計時一分鐘內。

    賀南枝和林驚鵲才姍姍來遲,明亮的陽光照耀下,桑寧的眼尖,小聲跟旁邊的人嘀咕:“先前熱搜上總有無數粉絲吹她神顏,我現在是親眼感受到了什麼叫美貌降維打擊。”

    比起上個宣傳非遺戲曲節目,都堪比來走秀的邢雪。

    賀南枝那張臉未施粉黛,連淺淺一層的口紅都沒有塗,烏髮隨意用流蘇銀簪鬆鬆挽起,往這兒一站,連數位攝影師的鏡頭都忍不住調轉過來,只想拍她。

    桑寧也淺拍了張側顏的,發到她經紀公司的群裡去。

    恰好,賀南枝左後方站著的一襲濃郁藍紫色長裙的邢雪也無意間入境。

    群裡的小藝人們瞬間紛紛出來。

    「桑寧早知道這檔節目我接了,好羨慕你能跟大美人貼貼。」

    「邢雪是不是混國際舞臺混太久了,怎麼宣傳戲曲文化卻搞了個大濃妝和高定禮服,她團隊不應該弄個小旗袍給自家高冷女神穿嗎?」

    「賀南枝也沒有穿旗袍,但是她身上古典味道很重,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天生適合戲曲。」

    「多拍兩張獨家美照,我想當壁紙。」

    桑寧在群裡問:「要誰的?」

    幾秒後。

    群裡的小藝人又說:「賀南枝!」

    節目從上午錄製到下午三點左右,除了臨時補妝外,都沒有中場休息過。

    賀南枝這次跟林驚鵲抽籤到了一組,出外景時,偶爾會發現桑寧猥猥瑣瑣的拿著手機,跟拍自己。

    她用小扇子輕擋住秀氣的鼻尖,輕聲問師姐:“我是不是沒睡飽氣色不太好?”

    林驚鵲認真端詳片刻:“還好。”

    賀南枝這種天生的美人相貌,就算氣色不佳,給人的感覺只會越發易碎感,肌膚白到透明。

    等後面做遊戲的時候,桑寧跟她走散,那股如影隨形的偷窺感才消失。

    不過賀南枝停在街頭的小攤前,猶豫要不要花錢買串珍珠時,江心洲一身潔淨合身的襯衫長褲,忽而出現在她身後,淡笑道:“淡藍色那個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