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旦 作品

第 39 章

會逐字逐句反駁他的小江醫生思維敏捷,不再是答辯廳裡僵硬的狀態。岑閬很想再惡劣地逗一逗江俜,但是他胳膊再電要廢了:“五萬塊,來不來。”

江俜:“不賺。”

岑閬:“你拒絕我,不像你的作風,說明你心虛,你不敢面對犯罪現場。”

江俜像被踩了尾巴一樣反駁:“我沒有犯罪。”

他是讓岑閬先咬一口他,清醒之後徵詢了意見的。

怎麼能叫犯罪呢?他還要政審清白地入職信息素研究所呢。

岑閬:“好好好,你沒有,我是自願的。”

江俜:“……我不知道你自願什麼了。”

岑閬:“那作為朋友你不願意幫我取證嗎?”

江俜扇了扇睫毛:“抱歉,肚子太大了,蹲不下去。”

岑閬一怔,頓時懊悔,不能飄,一飄就會忘記老婆懷孕的諸多不便,不經大腦的話像個逼身懷六甲老婆出門賺錢養家的渣男。

岑閬:“抱歉,我沒考慮到。我只是想贊助一下……奶粉錢。”

江俜搬出法條:“聯邦規定,懷孕六月以後每月領取生育津貼。生產之後託兒所還會發奶粉,我不需要買奶粉。”

岑閬:“……”想把孩子放託兒所,是吧。

那從現在到生產,又打算怎麼過呢?

他要是放任江俜自己處理,會過成什麼樣?

還有,這三個月發生了什麼,頭腦冷靜的江俜在臺上為什麼會慌成那樣。

岑閬直白地問:“實驗室裡被霸凌了?有人看不得你好?想讓你在答辯上表現不佳失去周清元的青睞?”

霸凌兩個字一出,江俜眼神顫了顫,岑閬居然猜出了這麼多,只是不是現在,而是小時候在孤兒院的他。

“沒有,他們都很好,還給我提供幫助。”江俜解釋,“是我有點緊張,我懷孕了,擔心表現不好,下面的教授團都很專業,對論文水準要求很高。”

岑閬完全沒信,看得出江俜對此事非常排斥,是根植於他心底的刺,令他差點在答辯上失態。

很遺憾,在江俜心裡,他還不值得託付這個秘密。

想讓江俜信任他,就不能逼得太緊。如果一個人想做什麼都會遭到金錢和權勢碾壓,高高在上地指點他的選擇過於寒酸,那他還會跟人透露自己的想法麼?

江俜想做什麼就讓他做什麼,他在後面跟著就行。

於是,岑閬沒再提贊助奶粉錢的事,道:“畢業之後住哪。”

江俜避重就輕:“在外面租個房子。”

岑閬:“嗯,很有規劃。”

江俜點點頭,那是當然,他蹙眉捂著肚子,不忘記掃盲:“我想上洗手間。胎兒會擠壓膀胱的位置,想上就必須上。”

岑閬被他多此一舉的解釋氣笑,這跑路的預告也太可愛了吧。

“你去吧。”岑閬大方地把他放走。

江俜:“嗯。”

“江俜。”岑閬突然叫住他,靠在黑板上,情緒有些低落,“地下城護工真的不是你麼?”

江俜愣住,說實話他覺得岑閬肯定抓到了切實證據,他心裡篤定他是了,為什麼如此執著於要他承認,會改變什麼嗎?

江俜抬起眼皮,可能是因為岑閬的信息素給他安全感,他的恐懼症消弭得比任何一次都快,小時候他經常因此發燒,長大後脫離情境,他會勒令自己迅速忘掉。

今天本來有點不舒服的肚子,也很快恢復如常。

他每一次信息素依賴症發生,岑閬都恰好在他身邊。

這種恰好不是上天安排,而是岑閬一次次主動趕過來。

江俜不能不感激。

不該這樣對岑閬。

他承認道:“是我,我回去後還趕著做實驗,有點累,寫錯了時間不過就差一天,沒什麼影響。”

他強調自己改時間是無心之失。

岑閬:“我直覺是你治好了我的風暴症。”

江俜沉默了一下,“我也沒做什麼,就是會針灸。”

岑閬想起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針孔,原來是這樣。他沒有提及懷孕過程的敏感話題,繞著江俜的雷池掌握更多信息:“你對風暴症是完全免疫,還是會痛?”

江俜:“我什麼都察覺不到。”

岑閬:“懷孕了會變化嗎?”

江俜:“不會。”

岑閬:“你能聞到我的信息素味道嗎?”

江俜:“不能。”

一問一答,兩人都很配合。

岑閬得出結論,江俜可能是傳說中能免疫一切信息素的頂級Beta,利用自己這個特點來兼職。

他們很配。

江俜出了教室門,去找衛生間。

岑閬看著他的背影,眼角一彎,果然,給小江醫生一點他能跑路成功的甜頭,他就痛快地承認了。

要他承認孩子是他的可能有點困難,但岑閬不在意,他最在乎的是他的信息素會不會讓江俜痛苦。

起碼不用一邊被電一邊追人,獨處的時候他可以盡情釋放他的信息素。

他面對江俜一直壓抑自己,才越來越反彈。

江俜在洗手間聯繫楊小黎,“你在哪裡?”

楊小黎:“院門口,快上車。”

江俜立即繞了一點路,坐上車,等開離市區,才給岑閬發信息:遇到了一個朋友,先走一步。

然後他把手機關機,脫力地靠在椅背上。

答辯不會很順利是意料之中,岑閬突然出現還質問他,是意料之外。

他一定得咬定了懷孕時間不能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