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好在宋婉月及時制止了。
裡面痕跡未退,熱水浸泡後青的紅的更加明顯。
小寰或許不怎麼懂,但也不至於完全不懂。要是等她看到,肯定就會明白一切。
宋婉月還做不到如此自然的將自己的房事讓別人知曉了。
她摸摸鼻子,有些心虛的笑了笑:“真的不怎麼嚴重。不過你剛才說狂犬疫苗看不出來,難道沒有一點其他的特徵?”
小寰的注意力被她後半句成功轉移開。
“也是有的。譬如平時再溫順的狗,也會突然性情大變。”
宋婉月聽完,看了眼某人。
平時一副清心寡慾的得體矜重,到了那種時候,就真成了一隻不管不顧的瘋狗了。
宋婉月笑了一下:“你這麼一說,倒真的有點符合。”
小寰臉色擔憂:“你還笑得出來。”
她去看段柏庭,言語緊張:“先生,婉月姐姐被瘋狗咬了,您明天記得帶她去疾控中心打疫苗。也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
宋婉月偷笑,饒有興致的看著瘋狗本人。
後者還是那股氣定神閒的模樣。
到底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情緒自是很難被撼動。
他點頭:“嗯。”
酸辣粉煮的有些多了,宋婉月沒吃完,段柏庭怕她辣到。給她拿了瓶牛奶。
小寰自己的那碗已經吃完了,對宋婉月剩下的那點虎視眈眈。
先生雖說親自下過幾次廚房,但都是做給宋婉月吃的。
這還是小寰頭回吃到,想不到廚藝居然這麼好。
宋婉月注意到她這個視線了,笑著將碗推過去:“你要是不嫌棄是我吃過的,就把它吃了吧。”
小寰的頭搖的像撥浪鼓:“不嫌棄不嫌棄!”
如果說是吃別人的剩飯,她興許還會嫌棄。可婉月姐姐渾身上下都香香的。
外人都羨慕宋婉月嫁給了先生。可小寰覺得,自己反而更羨慕先生。
娶了這麼個美人老婆回家。
性子可愛,長得漂亮。白白糯糯的,說話的聲音也是,嬌嬌嗲嗲,卻不惹人厭惡。雖說是有些大小姐架子,可是脾氣卻很好。
去年她生日,連她父母都不記得,宋婉月卻偷偷訂做了蛋糕,還給她準備了生日禮物。
是她喜歡了很久,卻一直捨不得買的項鍊。
小寰很早就不讀書了,高中畢業後就來了段家。
是在家政公司結識的覃姨,後來才被招進來的。
當時什麼也不懂,只知道這家的男主人不常回家。
偶爾回來幾次,也是匆匆離開。帥是真的帥,不光皮囊,氣質更是引人注目。
難怪都說,窮人哪怕一夜暴富成了有錢人,也和那些真正的上流階層不同。
那種花費時間和金錢,以及大量人力精力培養出的教養和氣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
他的氣場太過強大,有些駭人,讓人不敢看他太久。
小寰頭回在他身上感到平易近人,還是宋婉月哭的最兇的那次。
他放軟了聲音去哄她:“我答應你,那件事我不去追究,但公事公辦,下面還有董事會。我總得殺雞儆猴,做做樣子給他們看。”
那還是他頭回在工作方面鬆口。
小寰想,或許婚姻的確可以軟化一個男人冷血的內心。
-
宋婉月回了房,又漱了一次口。
段柏庭已經躺上床了,手裡拿著一本書,正翻閱著。
他的日子實在枯燥,不工作的時候,要麼是在看新聞,要麼是在看書。
宋婉月脫了鞋子爬上床,鑽進被子裡,一通亂拱後,從他懷裡探出一顆腦袋來。
瞥見他手中的那本書,居然都是法語。
她嘀咕了一句:“裝逼。”
他聽見後,笑了笑:“什麼?”
宋婉月說:“有譯版不看,非要看原版。”
他合上了書,放在一旁,將人摟在懷裡:“對我來說都一樣。譯版翻譯的再好,難免會有偏差。”
宋婉月聽了他的話,覺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她腦袋歪了歪:“你法語也很好嗎?”
他答的謙虛:“還好。在國外的時候,在那邊住過一段時間。”
“你去了這麼多國家?”
他想了想:“不算多。”
“這還不多。”宋婉月掰著手指數了數,“光是我知道就有十幾個了。”
“那個時候無事可做,索性到處看看。”
宋婉月問:“一個人?”
他點頭:“一個人。”
宋婉月不解:“為什麼不找朋友陪你呢。”
她這話問的就有些何不食肉糜了。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這樣交際甚廣,朋友眾多的。
段柏庭笑的輕描淡寫:“可能是因為我沒朋友。”
“席陽和商珩不是嗎?”房間的燈只剩下旁邊那盞床頭燈,開的最低檔,光線柔和。
此時她在他懷裡,支著一半手臂,仰頭看他。眼底透亮清澈的好似天真稚童。
他低下頭,在她薄白的眼皮下留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喉間呢喃著低沉氣音:“朋友分很多種。”
也不知是在這個位置待久了,還是天生就這樣。
他說話總是很謹慎,露三分藏七分的。點到為止。
宋婉月搖頭晃腦,突然覺得段柏庭其實也挺可憐的。
孤零零的,連個可以交心的朋友都沒有。
她最起碼還有靜香和周溫陽。
想到周溫陽,她又有些悻悻,好在段柏庭尚不具備窺探人心的本領。
在她移開目光垂眼的同時,段柏庭單手捏著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臉,讓她被迫與自己對視。
聲音沉沉的:“總覺得你在想不該想的人。”
還真是神了,這人怕不是真的狐狸修煉成精,會妖法吧。
這都能被他看出來。
不過她也沒想周溫陽,就是剛才提到朋友,才突然想起他。
她對周溫陽清清白白,半點男女方面的感情都沒有。也不知道段柏庭到底在介意些什麼。
與其介意守在遙遠邊疆的周溫陽,倒不如多提防著點她身邊的異性。
她可受歡迎著呢,那些人即使知道她結婚了,照樣對她虎視眈眈。
此時心虛的縮了縮脖子:“我哪裡有不該想的人。”
“是嗎。”漫不經心的語氣,顯然不信她嘴裡的鬼話。
宋婉月一頭扎進他懷裡,表起忠心:“你在我身邊,我怎麼會想別人。”
安靜數秒後,男人拍了拍她的後背:“還疼嗎?”
宋婉月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哪裡。
臉有些燥熱:“你下次輕點就行。”
他笑了一下:“那種時候,哪裡顧得上力道。”
宋婉月不滿抬頭,憤憤瞪他。
他眼底的笑意更盛一些,託著她的臀,將人往上抱。
“給我們婉婉揉一揉,揉揉就不疼了。”
她輕呼一聲:“別......”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屋外下著雨,溫香軟玉在懷,段柏庭覺得最幸福最滿足的,也不過如此了。
也只有這種時候,宋婉月才不會繼續嘴硬。
她顫著長睫,上面還掛著水汽,紅唇微微張著,眼瞳有些潰散,看著他。
段柏庭心口一陣悸動,像是被什麼迎頭撞上,他扳過她的下巴,低頭和她接吻。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在浪潮裡又起伏了多少回。
宋婉月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瘋狗,明天怕是不打疫苗不行了。”
他一隻手枕在後頸,另一隻攬著她,吃飽喝足後,整個人似乎都好說話了許多:“嗯,好。”
宋婉月原本是想在口頭上贏回來,見對他似乎沒效。她又故意用話刺他:“你不去當鴨可惜了,活兒L這麼好。”段柏庭莞爾,點一點頭:“那你算是我的第一個客人了。不應該有點表示?”
宋婉月沒想到他沒有半點不適,反而這麼快就融入進角色中去。
她覺得這人還真是刀槍不入,油鹽不進。
世界上怎麼會存在這樣的人,如果和他聯姻的換了其他人,恐怕遲早得被他的不解風情給逼出瘋症來。
宋婉月說:“娶到我真是你三生有幸。”
話題轉的如此之快,剛才還在勸他去當鴨,這會就誇上自己了。
段柏庭再擅揣測人心,也實在摸不清他這位思維跳脫的妻子的腦回路。
也不知突然笑到什麼,他極輕的笑了一聲,抬手撳滅了燈。
拍拍她的肩膀:“很晚了,睡吧。”
宋婉月捕捉到他聲音裡一閃而過的笑,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警惕起來:“你剛剛笑什麼,在笑我對不對?”
“沒有笑你,只是突然想到”他停住了。
宋婉月問:“想到什麼?”
他語焉不詳:“還是別問了,你不會想知道。”
人體有206根骨頭,宋婉月就有200根是反骨。
段柏庭越不願說,她就越要聽。
沒辦法,他只能輕聲開口。
無邊寂靜的黑夜裡,他那點意味深長的笑顯得尤為清晰。
“只是突然覺得,人體的主要成分果然是水。你一晚上幾次了。嗯?”
......
好吧,她果然不想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