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鵝踏雪泥 作品

90. 最終結果 春筍竹雞

要不怎麼說不怕蠢的就怕愣的, 還怕一根筋遇到事兒就竄竄往上告的。

楚沁和楊姥姥一唱一和的話就是王炸,公社領導聽了怕極,生怕楚沁和楊姥姥一個不滿意就跑到縣裡去。

這完全有可能。

在公社領導看來楚沁都能直愣愣越過花溪的大隊長衝到公社來, 她還能有啥幹不出來的呢,明顯就是魯莽滅裂,沒輕沒重的姑娘家。

如此丟臉的事要是被告到公社, 雖說不一定會被批評,但縣領導怕是會對他們有個不好的印象。

所以, 可不敢讓她如此,幾人對視一眼,心中想法迅速一致。

楊大姨和楊小舅已經來了,在這過程中公社領導也從圍觀群眾的口中瞭解到了“事實”的真相。

雖說擔憂那兩祖孫會把事鬧大,但他們畢竟是花溪的領導, 事情經過肯定是要了解清楚的,不能聽祖孫兩的一面之詞。

然而, 真相就是金老大確實是要打楚沁,結果被人家小姑娘躲了過去,金老大就摔在地上。

至於金老大口口聲聲說自己小拇指被楚沁踩斷的話暫時沒有證據。

就算是被人家踩斷, 但是吧,你個大男人要去揍人家小姑娘, 人小姑娘躲避過程中不小心踩斷你的小拇指也實在合理啊。

不少圍觀的人都暗暗罵:沒出息的東西!

再有, 姍姍來遲的金老二控告楊大姨打他巴掌。

還是四巴掌!臉上明晃晃的巴掌印就是實打實的證據。

楊大姨認了,還翻白眼道:“要是可以, 我甚至還能打你四巴掌。”

只是領導已經多少了解到些金家和楊家的恩怨情仇, 得知金老二兩孩子都在楊大姨家養著,還根據圍觀人群所說的話推斷知曉養得特別好後就你看我我看你,皆無話可說。

笑話, 還能有啥說的?

你捱上四刀都不冤枉。

公社書記看著金老二還在對著坐在地上的祖孫兩人氣急敗壞的痛罵,心裡著實不爽。

他在那裡罵,人小姑娘就好似後知後覺地惶恐不安起來,只躲在她姥姥後頭哭。

她哭,那一雙小的也哭。

嚶嚶嚶的,楊姥姥的哭聲則大多了,聽久了把人腦殼都聽得直突突。

“好了別哭了,這事兒我們公社會幫忙核實解決的,沒人敢再對你們動武。”公社書記按按腦袋煩躁道,他看不慣這種人,可金老二偏偏是自己公社的人。

咦?等等。

公社書記忽然用如鷹眼般銳利的眼眸盯住金老二,問道:“你現在戶口在哪兒?”

金老二:“……”

罵罵咧咧暫且暫停,嘴巴動動,說:“我現在戶口在……沒在咱們公社。”

公社書記微笑:“也就是說和你媳婦在一起的對吧?”

依稀聽誰說過,金老二二婚是入贅。

他為啥回來,公社書記心裡也猜的到,無非就是為機械廠。

但他沒有花溪公社的戶口了,進入機械廠的最好一條路直接被斬斷。

以及,他沒有花溪的戶口了,金老二還能管埋在花溪的地裡的墳能不能動嗎?

公社書記瞥他一眼:“你個當丈夫的都沒在咱們花溪了,還非得把前妻的墳留著幹啥。大男人別這般目光……這般小氣。你在這裡也就罷,都不在了,人家當子女的當孃的竟然還沒辦法把自家老孃自家閨女的墳遷回去,簡直是笑話。”

金老二囁嚅,沒法反駁。

臉色鐵青的金老大:“什麼笑話,書記你是被他們迷住了,故意偏向他們的吧。楊小滿既然嫁到我們金家來,就是我們金家的人,不管是生是死都是。”

公社書記皺眉,有些被他這話氣到。

老天爺,這是哪一路的蠢貨?

楚沁淚如泉湧,出聲:“我是孤兒,受婦女工作組照顧。明明婦女工作組的人跟我說,女人不是物品,沒有屬於不屬於的,從來只屬於自己。我們揚子溝不說所有人都是如此,但封建腐朽的風氣已經轉變很多了。金家大伯你這話……太封建了吧,感情咱們縣的貞節牌坊都被安到了你心裡去啊。”

殺人誅心。

楚沁這話一說出來,公社書記都想把她的嘴巴給縫上。

偏偏這姑娘就跟不曉得自己說了什麼驚人的話似的,邊講邊流淚,無端讓人覺得可憐極了。

而被人覺得可憐的楚沁,只覺得自己衣服袖口的薑汁抹了太多……

她都無奈了,她真沒想一直哭的。

她甚至想笑,因為楊姥姥先前只是乾嚎,死活都哭不出來。

楚沁看她憋眼淚憋得難受,就悄悄用自己的袖口給她擦擦眼睛。

於是楊姥姥眼淚嘩嘩流,從死活哭不出來變成死活停不下來。

這麼大把歲數哭的這般厲害,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楊姥姥是真心心疼楊小滿這位閨女,真是好繼母啊。

只看得楊大姨和楊小舅一愣一愣的。

楊姥姥心裡卻怒罵:這死丫頭!

今日楚沁一通咔咔亂殺,可不是單單為了遷墳的事兒。

遷墳的事已經無法阻攔了,畢竟能阻攔的只有金老二,但金老二已非花溪公社的人。

楚沁還想要把金金和金玉往後都歸楊大姨撫養的事兒過明路。

畢竟按當下的思想來看,父親天生擁有對子女的管制權,無論這位父親是好還是壞,是真正的父親還是爛心肝的畜牲。

楚沁就怕楊大姨把金金和金玉辛辛苦苦拉扯大,在到了可以回報一二的年齡後被金家給截胡,所以才上演這出戏碼來將金家和金金金玉徹底撕扯開。

她就不信了,自己今天鬧得花溪公社天翻地覆,把金家的名聲踩到谷底,金家不要臉來找金金金玉時還有輿論支持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