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嗶嗶嗶嗶嗶嗶
祝星垂:“……”
這還真不是她想出來的。
祝星垂嘴角抽了抽,直白道:“抱歉,我只是想到我同門的師妹了。以前她就對人說過這句話,恰好對方脾性與方才無上劍宗的幾位道友極其類似,故而才有方才言論。”
說到‘同門的師妹’這幾個字時,祝星垂一直毫無波瀾的神情,肉眼可見的動了動。
圍觀修士中不由有人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後來呢?”
話一出口,這位小修士就後悔了。
這些名門正派的修士各個眼高於頂,尤其是羲和宗,從來以“風雅”為道,弟子們各個仙氣飄飄,清高雅緻。
正所謂“清正端雅為吾輩,日照羲和耀萬年”,羲和宗修士才不會搭理她這樣一個小門派的弟子。
但祝星垂還真就理了。
如果放在以前,她大抵不會理睬,倒不是因為什麼生性高傲,只是不擅長和人交談罷了。
當然,在虞師妹到了望舒峰後,她已經被迫和人交流過許多次了。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越過了一些不必要的口舌之爭,最後落到了最終的歸處,恍然道:“後來,在我師妹的幫助下,那個修士就去跳水了。”
如今回憶起來,那場新弟子試煉,倒還真是一切的開始呢。
眾修士:“???”
剛才開口詢問的弟子更是迷茫:“跳、跳水???”
這又是什麼新的風雅之術嗎?
“對。”祝星垂坦然地點了點頭。
想起自家師妹,她冷漠的面容不禁有了鬆動了許多,鋒利的五官也變得柔和。
倒是真的別有一番風姿。
玉臨安在旁,看得心中微蕩。
若是她能一直這樣,玉臨安覺得自己倒也不介意與她發展處一段露水姻緣。
然後他就看到,祝星垂就看向了虞婉兒,以及她身後的自己。
她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板起臉,但是語氣分外真誠地建議:“我那位師弟跳完水後,整個人就清醒了很多。三位不若在出了這石洞後,也去試試吧?”
說不定甩一甩腦子,真能把他們腦子裡的水甩出來一點?
說實話,這件事若是放在以前,祝星垂或許心中還有有些糾結難受,甚至對虞婉兒生出羨慕。
畢竟人生在世,誰不想漂漂亮亮的獲得所有人的讚揚?誰不想被人維護,做一個身後有人支持,可以毫無顧忌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人?
但是現在祝星垂不會再羨慕別人了。
因為他們有的東西,她同樣也有了。
無論是來自於同門的支持,還是毫無顧忌的真誠讚美。
祝星垂用眼神掃了一圈在場眾人,尤其是對上眉頭緊皺的葉璟天,和一臉不忍難受的玉臨安時,忽然覺得心中十分暢快。
不知為何,比起矯揉造作的虞婉兒,祝星垂更討厭面前這兩個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是一通指責的無上劍宗修士。
尤其是那個玉臨安。
不知為何,在這石洞看到他的瞬間,祝星垂胃裡翻江倒海,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厭惡,遠比在外面初見時更甚。
也是奇了怪了。
玉臨安笑容微頓,隨後換上了一副悵惘的神情。
他憂愁中帶著痛惜,隱隱指責道:“不知祝道友口中的‘師妹’,可是雪兒?”
葉璟天迅速回轉過頭,語氣中帶著自己都不自知的急迫:“雪兒?是虞雪?”
玉臨安點了點頭,長嘆了口氣,語氣愈發落寞:“是雪兒,只是她如今愈發不像話了。”
虞婉兒眼中頓時閃過了驚懼和忌憚,她開口時更是帶上了意思慌張:“原來是雪兒妹妹的師姐,怪不得對我有這樣深的偏見,我——”
“阿彌陀佛。”
金禪寺的佛修唸了一聲佛號,打斷了幾人爭執。
此次金禪寺出山,為的不是求什麼己身傳承,而是想要找一道機緣。
這道機緣乃是前一任主持在圓寂之前窺見天命,拼著最後一口氣留下的讖言。
那大和尚看著屋外,臉色憫然:“渡魂秘境渡眾生,眾生傾覆婪紅蓮。”
這本該就是結束。
然而偏偏在最後一刻,大和尚心中忽有所悟。
他感知到了另外的東西。
三千之外,一線生機。
老和尚哈哈大笑,將自己的木魚拍的“啪啪”作響,道:“善哉善哉!紅蓮遇雪,萬物初霽同協……眾生可渡,眾生可渡!”
第一句話顯而易見,指得就是渡魂秘境。
可是這第二句話,卻讓人忍不住生出諸多揣測了。
“紅蓮”?指的是一株生在渡魂秘境中的蓮花麼?
其餘和尚急忙想要再問,可是卻依舊來不及了。
老和尚僅僅留下了這最後一句讖言,當場圓寂。
此語關於天命存亡,不敢讓人輕視。故而這一次渡魂秘境之行,除去幾個大主持外,連內定的下一任主持了無都奔赴前來。
按照原先的想法,金禪寺理應低調出行,免得引起軒然大波,反倒平生猜忌。
所以這位佛修本不想開口,只是見明明那羲和宗的女施主都不計較,可無上劍宗幾人似乎有沒完沒了的架勢,才不得不開口。
佛修面容慈悲地勸住道:“幾位施主,如今我等被困於這石洞之中,最重要的還是要先找個辦法出去,至於身外之事,可出去後再議,切莫要再起口舌之爭。”
說到最後一句時,佛修又唸了一句佛號,和藹地看向了無上劍宗的三人:“幾位施主如何想?”
葉璟天不情不願道:“大師說的是。”
他雖自傲,但也知道,如今他們十多人被困在這小小的石洞中,看似安全,實則暗藏危機。
佛修笑了笑,也不去思考這話是真是假,又轉過頭對著祝星垂和花妄京點了點頭。
他對這位沒什麼惡意,甚至因花妄京那別出心裁的言論,起了幾分探究結交之心。
有趣之人,人皆愛之,他雖然是老和尚,但是也可以結交一些小朋友的嘛!
花妄京:“哦,我方才之言倒也不是我自己想的。”
大和尚慈愛道:“哦?那不知是那位小友如此有趣?”
想起虞珈雪,就會想起小美,想起小美,人的精神難免有那麼瞬間的恍惚。
比如此刻的花妄京,他眼神飄忽地答道:“是小美道友——不是,是虞道友。”
“以及她的靈力獸。”花妄京語氣沉痛。
“是麼。”大和尚沒有當回事,只當時後輩之間的趣事,最多對頻繁出現的“虞道友”產生了幾分好奇。
他一邊在這石洞的牆壁上用手摸索,試圖探查到可以打開大門的機關,一邊發出了邀請。
大和尚笑道:“若是有機會,老衲也想見見這位小虞施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