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非子 作品

202. 世界八(二十五) 種田文裡心懷不軌的……

 那些細弱的哭泣請求聲音,都被沈雲山的薄唇包裹其中,只餘下嗚嗚咽咽的聲響,聽得並不真切。

 擺放在沈雲山床頭的,是一株寶扇親手栽種的野花,模樣嬌弱,含著白皙的花苞。此刻,在寶扇泛著粉意的柔足輕觸之下,那花苞竟悄悄地綻放出花瓣。白皙如玉的花瓣上,是惑人的紅意。似是被風吹動,花株顫悠悠地搖晃著,可今夜極靜,院內明明無風無雨。或許是另外一種風雨,引得花株顫動。

 花似美人面,通體白皙,唯有嬌嫩的花蕊處,有一抹豔麗的硃色。與寶扇相擁的沈雲山,應該是極其愛這花模樣的。若是沈雲山能抽身離開,便會將這豐盈的白皙,握在手心,仔細品鑑一番,再凝神細思,這花株是何等品種。

 但沈雲山顯然沉溺於溫香軟玉中,無暇分神觀賞這開花的花株。畢竟花株再嬌弱美豔,又怎麼比得上懷中的美人。白皙,硃色,區區小花,又怎麼和寶扇相提並論。

 沈雲山終於鬆開了寶扇的唇瓣,他俯在寶扇耳邊,吐息微沉。這般被兒女之情掌控的樣子,讓寶扇心頭砰砰直跳。她聽得到沈雲山聲音中的顫意,是因她而起。寶扇眼眸中水波盪漾,眼尾的姝紅,越發晃人眼睛。寶扇看著沈雲山挺直的鼻樑兩側,泛起的薄汗,輕輕起身,輕吻著沈雲山的下頜。

 綿軟纖細的腰肢被握緊,沈雲山眸中幽色愈深。

 此夜,馮文荊並未回到湘江書院。只因沈雲山囑咐他,讓他次日過午時再回。馮文荊不疑有他,畢竟沈雲山做事自有他的一番道理。想起寶扇所遭遇的事情,馮文荊輕聲嘆息,暗道:寶扇這般性子純粹的女子,最容易被花言巧語所迷惑。那徐郎君精於此道,定然俘獲了寶扇一顆芳心,叫寶扇對他情意深切。如今,徐郎君被揭開虛偽的面容,寶扇必定遭受了不小的打擊。若有沈雲山在身邊安慰,也能早日恢復如常。

 午時過後,馮文荊才回到寢居。寶扇的眼角,還帶著胭脂紅色。過去的那副憔悴樣子,已然褪去幾分。馮文荊走近幾步,想要寬慰寶扇,但見到寶扇水眸微顫,眉眼之間盡帶嬌羞柔弱,讓人不敢細看。馮文荊喉嚨微動,狼狽地錯過頭去,心中疑惑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寶扇穿的是寬大的書童服,連精緻的髮髻都未梳理,而是簡單挽起,但只看上一眼,便讓他心頭髮燙。

 馮文荊神色慌張,只能看些其他物件來緩解心緒。他瞥見床頭的花株,不知何時已經綻放了一朵白皙的花朵,瞧著清雅至極。

 沈雲山走進了寢居,手中端著食舍的托盤,上面擺放的不是沈雲山平日裡用的吃食,而是葷素相間,另外搭配一碗清粥。

 馮文荊匆匆離開,只留下一句:“儒長夫子吩咐,今日便能啟程入京。”

 沈雲山將托盤放到床頭,把膳食遞給寶扇。寶扇捧著瓷碗,卻並不握羹勺,而是面帶羞意:“雲山表哥怎麼能讓我,穿你的弟子服呢。還好,馮郎君像是未曾發現。”

 寶扇微揚起手臂,纖細的腕骨便顯露出來。細看之下,才發現寶扇身床的衣袍,不是她平日裡穿的書童服,而是沈雲山同樣藍底白襟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