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舞玥鳶 作品

第44章 農場大發展

 解決了在涇河皇莊裡作威作福的管事太監們, 蕭青冥當場命人將皇莊內的賬目送來給他過目。

 內務府的賬目是專門“做”出來的外賬,藏在莊管太監臥房裡的才是真正的賬冊。

 不看不知道,一旦翻開,簡直觸目驚心, 那些被以各種理由運輸出去倒賣的糧食, 不知道流向了哪些奸商富戶、達官貴人的口袋。

 從管事太監們小金庫裡,又搜出倒賣糧食得來的金銀財寶, 數不勝數, 蕭青冥勉強得到了一絲絲安慰。

 眼下當務之急, 還剩下四個皇莊, 雖都分佈在京州,這個交通靠雙腿和快馬的年代, 相互之間的距離還是很遠。

 蕭青冥當機立斷,吩咐秋朗和莫摧眉, 以及張束止和葉叢, 四人每人帶上一隊人馬, 立刻分頭去剩下四個皇莊, 以最快的速度將莊內管事全數拿下, 避免火燒糧倉事件發生。

 這些從內務府外放到皇莊這種“油水肥差”的太監,多是與宮中宗室勾連緊密的,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好東西。

 最後安排指導皇莊建立管理委員會的人選,蕭青冥思來想去, 竟只有書盛一個人是稍微可以信任的。

 他以前是讀書人, 能識字有文化, 性格機敏能言善道, 最重要的是對自己也算忠心耿耿, 絕對不敢欺上瞞下。

 蕭青冥合上賬目,盤算了半天。

 自他穿越至今已有一個月時間了,從最開始的孤立無援到現在,勉強積累了一些堪用的人才,他卻越來越覺得,自己手上可用的人實在少得可憐。

 三張英靈卡中,白朮屬於專業性人才,除了太醫院的事,對其他的也沒興趣。

 蕭青冥看看抽卡頁面累計的四次機會,忍不住嘆了口氣,何時才能攢到下一個十連抽?

 他急需更多任勞任怨的優質打工仔!

 ※※※

 秋朗率領一隊禁衛軍,以最快的速度連夜趕往六七百里外的下一個皇莊,抵達時已是第二日的下午。

 所幸這個年代通訊距離太遠,一條消息從京城附近傳到這個鎮子,起碼也得好幾天。

 秋朗帶著禁衛軍推開皇莊大門時,這裡跟平日裡一樣,沒有提前收到任何風聲。

 管事太監們還在肆無忌憚鞭笞田埂附近休息的莊農,幾個衣著華貴的年輕公子,帶著幾個隨從,正指揮手下從糧倉裡搬運一袋一袋的糧食上驢車。

 幾個看守看見秋朗來者不善,手裡一人提著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匆匆趕來。

 “你是什麼人?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這是皇莊,不是誰都可以來這撒野的!”

 對於這些沒眼色的打手,秋朗連一個眼神都欠奉,他右手隨意地搭在劍柄上,聲音冰冷如霜:“將皇莊內所有管事太監全部拿下,搜查賬目賬本,等候發落。”

 看守愣了愣:“什麼?”

 一群如狼似虎的禁衛軍從秋朗身後魚貫而入,二話不說就將看守全部拿下,將大門封住,不讓任何人進出。

 這些外地皇莊的看守,平時囂張跋扈慣了,打著“皇”字旗號,別說周圍的百姓,甚至一些沒背景的小官吏,都不被他們放在眼裡,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

 那幾個華服公子沒有注意到外間的動靜,還懶洋洋坐在椅子上翹著腿喝茶,一邊聊天一邊催促那些莊戶動作麻利些。

 他們的隨從手裡拎著一根馬鞭,叉著腰站在糧倉門口,看哪個動作慢了一絲,一鞭子就抽上去:“快點!別讓我們侯府公子久等!”

 幾個□□上身的老農,將厚重的麻袋扛在肩上,為了少挨鞭子,雙肩各抗了兩大袋糧食,過於沉重的麻袋,壓得他們兩條腿都在打顫,脊背深深躬下去,露出黝黑皮肉下瘦削的脊樑骨。

 其中一個老農來回抗了兩次,第三次實在失了力氣,一不小心踉蹌跌倒,肩上的麻袋重重摔在地上,砸出沉悶的響聲,穀子從破口中刷刷滾落,瞬間就灑了一地。

 正在喝茶的華服公子擰起眉:“怎麼回事?走個路也能摔倒?一粒穀子都不許灑!”

 隨從點頭哈腰連聲道是,扭過頭上來就是一鞭子!

 粗長的馬鞭在老農後背劃下一道血痕,他吃痛地哀叫了一聲,卻也不敢反抗,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想找個笤帚將散落的稻穀掃成堆,可張望了半天也沒找到。

 “我讓你麻利點!”隨從不耐煩地又甩了兩鞭子,“不會用手嘛?”

 老農痛得冷汗直冒,瑟縮著跪在地上,趴下去,用粗糙的雙手一點一點攏起灑在地上的稻穀,再小心翼翼裝回袋子裡。

 “笨手笨腳的蠢貨,這麼點事都做不好!”

 隨從揚起手中馬鞭,正要再抽,突然鞭尾像被什麼東西死死攪住,緊跟著一股巨大的力道一扯一帶。

 隨從“啊”的一聲驚叫,整個人居然順著馬鞭被拋起來,徑自摔向那幾個正在品茶的侯府公子哥,重重砸在他們腳邊,疼得在地上翻滾。

 侯府公子嚇得從椅子上彈起來,後退了好幾步才被手下扶住站穩,怒火中燒地指著秋朗的鼻子:“不長眼的狗東西!你是誰手下的官差?知府還是縣令?本世子的人你也敢打,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莊管呢?趕緊給我把莊管叫來!一群狗奴婢,一有事連影子都不見了……”

 “莊管?”秋朗隨手搭在腰間長劍上,眼神冷冰冰掃向不遠處一個被五花大綁過來的太監,勾起嘴角,冷笑道:“是這個人嗎?”

 侯府公子愕然,瞪圓了眼睛,:“你、你竟敢……這兒可是皇莊!是皇上的地盤!你敢抓宮裡的太監……”

 秋朗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團爛泥,冷漠道:“不止是他們,還有你們。”

 不遠處搬運糧食的莊農們停下來,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些凶神惡煞的武夫,有的人害怕地直往裡躲。

 有的膽大的,反而靠近了些,看著抽鞭子的傢伙摔在地上打滾,心裡大呼痛快。

 幾個華服公子這下反而氣笑了,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抓我們?你腦子沒事吧?”

 隨從捂著摔痛的手臂從地上爬起來,色厲內荏地用馬鞭指著對方:“我家公子是定遠侯府的世子!你們這些武夫哪裡來的?一點規矩都不懂,還不速速跪下向我們世子行禮?”

 跟隨秋朗而來的禁衛軍沒有亮旗號,身上穿著的軍裝還是原本禁軍的那套。

 這處皇莊離京城有些遠,禁軍被皇帝大面積裁撤改編成皇家禁衛軍的事,還沒傳到這裡來。

 就算有所耳聞,這些自詡貴族的貴公子們,也不屑去關心一群低賤的武夫。

 秋朗並沒有耐性同他們廢話,直接亮出手中皇家禁衛軍統領令牌,冰冷的眼神掃視全場:“奉陛下口諭,一干人等,全部押解回京。”

 侯府世子盯著那塊燙金的令牌,瞬間色變,仍是不可置信:“不可能!”

 禁衛軍的士兵們嚴陣以待,將幾人團團圍住,上前就要捉拿。

 侯府世子還不肯死心:“我等都是定遠侯府的人,是勳戚!我們犯了什麼事?你就算是皇上的人也不能狐假虎威,拿著雞毛當令箭!”

 秋朗接下腰間佩劍,用劍鞘輕輕點了點地面:“這裡是陛下的地盤,豈容碩鼠入倉偷竊?”

 被說成是碩鼠和盜賊的侯府世子,頓時臉色漲紅:“我們是‘租借’的,這麼大的皇莊,那麼多土地空著也是空著,其他人都可以,我們怎麼不可以?”

 那些被捆起來的管事太監暗暗叫苦,皇莊說到底還是皇室私產,皇帝才是真正的主人,他們這些管事太監不過只是皇家的奴婢。

 租借皇莊土地這種事,跟軍隊裡吃空餉一樣是不能說的秘密,好處都是這些管事們,和他們身後的主子分潤了,一個字兒也沒落到皇帝的口袋,這種事哪裡能說出來?

 明明皇帝從前向來不會管下面這些瑣事的啊!

 有禁衛軍將莊管藏著的賬冊盡數搜出,秋朗隨手翻看幾眼,指著名目一欄的“皇子田”道:“你不但不法佔據皇莊土地,侵奪糧食,還敢冒充‘皇子’?”

 侯府世子被這頂大帽子壓得瞠目結舌,有口難辯:“我不是……”

 “是與不是,到了陛下面前再分說吧。”秋朗示意禁衛軍將所有人綁起來押走,臨走前又補充了一句:“如果陛下願意見你的話。”

 “統統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