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舞玥鳶 作品

第40章 削爵下獄【二更】

 安延郡王一愣,正要張口,又被陳太后厲聲打斷:

 “哀家堂堂一國之母,你家族中長輩,而你,區區一個晚輩外姓人,你父蜀王當年要不是攀上了我淮州陳氏的姻緣,他哪裡有本事封去蜀州,有今日的身份地位?!”

 “你倒好,一個皮毛都沒長開的庶子,不過區區一個連世子之位都沒有的郡王。”

 “為你心裡那點小算盤,竟敢在背後算計哀家,利用哀家,差點害得哀家背上一個干涉朝政的罪名!”

 “你甚至還害了哀家的親外甥!”

 陳太后越罵越生氣,又越罵越舒暢,彷彿在蕭青冥和喻行舟那裡受的氣,都一股腦轉移到了一臉懵逼的安延郡王身上。

 安延大驚失色:“太后,臣冤枉啊!”

 他被傳召進宮見太后時,還以為太后要對他表示親近之意,畢竟他們本來就是親戚,同為宗室,還有共同的敵人。

 他萬萬沒想到,一進入大殿,劈頭蓋臉就是太后一頓大罵,而且還是當著皇帝,攝政和一眾宗室長輩的面,半分臉面都不給他。

 “冤枉?”陳太后將矮桌上幾封書信,一巴掌掃到地上。

 她眯著細長的鳳眼,冷笑不止,“這些都是你之前寫信給淮州陳家的族老,說是皇帝對哀家大不敬,還要求淮州以‘體恤災情’為要。”

 “不就是在鼓動淮州像你父王一樣,拖欠糧稅嗎?”

 “你可真孝順,處處口口聲聲為哀家著想,實際上是扯哀家的虎皮,為你自己和你背後的蜀王牟利!”

 “我淮州陳家,是輕易能做了蜀王的墊腳石?”

 還坑害她陳家的兒子!

 陳太后從軟塌上起身,徑自走到跪在眾人面前的安延跟前,一巴掌呼在他臉上。

 安延愕然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捂住臉頰,在太后面前,他連做聲的餘地都沒有。

 他不奇怪為何陳家會給太后通消息,他奇怪的是,明明此前他和太后都是同一陣線的盟友和親戚才是,那麼書信的內容太后知道了也只會高興。

 何故今天風向全變了?

 太后不喜歡當今皇帝是人盡皆知的事,想扶懷王上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惜懷王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安延郡王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他只能想到一個解釋,那就是陳太后實在不堪為盟友,又被蕭青冥玩弄於鼓掌之上了。

 “看來你是沒話可說了。”陳太后手都有些痠痛,稍微平復一下惱火的情緒,又重新坐回軟塌上,坐姿端正嚴肅。

 她高高在上俯視安延郡王有些慌亂的臉,繼續道:

 “安延郡王,意圖干涉朝政,圖謀不軌,視為不忠,對哀家言語不盡不實,以下犯上,是為不孝,用心險惡,捏造禁軍謠言,是為不仁,不能勸說蜀王盡到納稅之責,是為不義!”

 “今哀家以一國太后及皇室宗室之名,剝奪此子郡王爵位,杖責一百,貶為庶人,下獄問罪!”

 前安延郡王這下徹底傻眼了,沒想到太后會做的這麼絕,要不是自己背後還有一個手裡有兵的藩王父親,只怕現在等著他的就不止是削爵圈禁,而是三尺白綾了。

 太后如此盛怒,其他宗室都沒有說話,或者說,當皇帝和太后處於同一立場時,宗室哪裡有什麼力量去反對?

 正當大殿中靜默無聲時,看了一出好戲的蕭青冥反而開了口。

 他一臉慈祥,神色充滿了慈悲和憐憫:“母后別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其實安延的事,可大可小,大家都是親戚,何不以慈悲為懷,發發善心,從輕發落呢?”

 其他宗室神色僵硬,太后一聽,剛洩完火降下去的血壓,瞬間又直衝腦門,說不出話來。

 這個皇帝,威脅她做了惡人,竟然還敢賣乖!

 一旁的喻行舟露出不贊同的神色,搖頭道:“都把手伸到禁衛軍中了,怎能說是可大可小?依臣看,分明是圖謀不軌,有謀逆之嫌,作為主謀,理應處以極刑,以儆效尤才是。”

 安延驚呆了,這些人當真敢殺他嗎?不怕激怒他父王嗎?

 他色厲內荏地道:“我父王不會看著我死的,殺我的後果你們想過嗎?”

 蕭青冥頓了頓,蹙眉道:“上次蜀王似乎上摺子提到境內有邊患,想必蜀王應該很忙吧。”

 喻行舟接口道:“臣也聽聞雍州和蜀州交界的地方山匪橫行,既然蜀王忙於整頓邊患,不如請黎將軍派人帶兵去邊界,幫蜀王解決一下。”

 安延:“……”

 蕭青冥悲憫地看著他:“可是無論怎麼說,也是朕和太后的親眷,若是完全不留一分情面,豈不是顯得朕苛待宗室,冷血無情了嗎?”

 喻行舟裝模作樣地點點頭:“依臣看,這麼大的事,也不能完全不知會蜀王,臣記得,庶人安延曾答應過陛下,會盡快催促蜀王補交拖欠的稅款,不知進展如何了?”

 兩人步調一致,齊齊轉頭看向跪在那裡驚慌失措的安延。

 後者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寫,寫信,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