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舞玥鳶 作品

第5章 平息騷亂

 內侍們和一眾文官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皇帝這是要做什麼?莫非想像殺死童順那樣,把兩個敢犯上的武將親手斬殺嗎?

 書盛緊緊跟在皇帝身側,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陛下,危險……”

 那可是常年征戰沙場的軍人,不是童順那樣養尊處優的太監。

 緊張的何止是他,凌濤和張束止也緊張到了極點,他二人雙手緊緊握拳,張束止認命般閉上了眼。

 凌濤不斷做著深呼吸,腦海中在飛身上前挾持皇帝和等死中間反覆橫跳,最後還是慘笑一聲,放棄了掙扎。

 天子劍通體銀白,為精鋼所鑄,薄如蟬翼的劍刃流動著水波般的紋路,劍格雕有雙龍飛天,工匠靡費無數,歷經千錘萬鍛,才鑄就一柄工藝極其精湛的絕世寶劍。

 這柄寒氣逼人又華貴無比的天子劍,被蕭青冥橫握在手中,緩緩遞至兩個武將面前。

 凌濤和張束止饒是做好了必死的心理準備,此刻也倍覺羞辱。

 這是做什麼,讓他們自殺?

 蕭青冥眼神深沉如淵,淡淡道:“拿著朕的信物,去詔獄釋放黎昌和喻行舟。”

 “!!!”

 不止兩個武將,在場所有人統統愣住,險些被驚掉了下巴。

 凌濤和張束止狐疑地對視一眼,身後的文臣武將也是滿臉不可置信,吏部和兵部尚書並沒有第一時間喜出望外,而是滿腹懷疑猜測皇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畢竟昏君喜怒無常、出爾反爾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前不久黎昌剛被召回京城時,皇帝對著人舅舅長舅舅短的噓寒問暖,誰知一言不合就翻臉,半夜裡派人將人捉入詔獄。

 現在眼看群臣逼宮,威脅到皇位和性命,說不定表面上答應放人,等安撫下武將情緒,再來個秋後問罪。

 待兩人拿著劍進入詔獄,當場誣告一個盜取天子劍的罪名,一同處死,也不是皇帝幹不出來的事。

 沒見皇帝上午還寵信著童順,下午就親手把人殺了,連腦袋都砍下來示眾?

 如此反覆無常的君王,早已失去了群臣的信任。

 更何況一眾武將當眾對皇帝辱罵諷刺,如此大逆不道,怎麼可能被輕輕放過?

 凌濤和張束止猶疑著不敢接劍。

 蕭青冥心知君臣隔閡已深,既沒有耐性也沒有合理的理由去解釋。

 他眉頭一皺:“你們既然不想釋放黎昌和喻行舟,那就讓他們繼續在詔獄待著。”

 兩個武將也顧不得思考皇帝究竟打什麼算盤,立刻跪下接劍:“多謝陛下開恩!”

 不管皇帝是真心還是被逼無奈,既然已經滿足了主戰派們最核心的訴求,厲秋雨和關冰都不好意思再反對皇帝“南狩”,萬一再把對方惹怒,就得不償失了。

 自古以來,政治的本質就是折中和妥協。

 深知這一點的右丞相梅如海,適時站出來奉承:“陛下寬容大度,虛心納諫,實乃天下之楷模,群臣之表率。”

 “只不過眼下燕然勢大,禁軍戰力不足,倉促之間也難以調集軍隊,還請陛下和太后速速離宮南狩。”

 “京城不如就交給黎昌大將軍駐守,以將軍之才,又兼陛下赦免之恩,必能忠勇退敵。”

 丞相這番入情入理的話,叫崔禮和錢雲生打心底裡為他鼓掌叫好,厲秋雨和關冰一派的文官也覺得理所當然。

 武將麼,忠君衛國本就是他們的職責,皇帝都開恩免罪了,為君效死才符合儒式君臣綱常和道德標準。

 唯獨凌濤等一干武將敢怒不敢言,皇帝和太后逃到南方去,留下一座沒有退路的都城,把大將軍放出來代替他們送死?

 這可真是物盡其用!

 難怪皇帝突然良心發現將人放出來呢,原來打的這個主意。

 但是二人也並不敢有任何怨言,既然終歸一死,與燕然大軍作戰到底,總好過憋屈地死在詔獄之中。

 張束止暗暗嘆口氣,正要領旨謝恩。

 不料蕭青冥突然開口:“誰告訴你們,朕要離宮南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