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渡寒塘 作品

第19章 第一醫院(18)

 那他玩消消樂玩的風生水起,還能聽見他奧哥談話的聲音?

 方醫生:“你好吵,我聽不清斯卡奧在說什麼了。”

 魯長風:……

 魯長風不情不願閉上嘴。

 “哦,哦,”大媽環顧一圈,是沒看見之前那個刀疤臉的胖子,“老頭子,要不你說吧?”

 “嗤,”大爺發出一聲嘲笑,“芳芳都到醫院門口了,我拿著一堆藥,你還在這跟人聊呢。”

 “我送您二位下去。”長髮青年非常上道,立馬接過了大爺手裡的東西。

 “那給你講講也不是不行,”大爺立馬變了臉,換上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看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那副健談的樣子和大媽也沒有什麼兩樣,“你爸當初搬走多半是因為醫院門口鬧的太難看了。”

 “當年那個死者家屬跑到醫院門口拉橫幅,找了人來堵住所有醫生上下班的車,後面好像還直接把遺體拉到醫院門口了,是誰都得嫌晦氣,造孽哦。”

 他搖搖頭,一副不贊成的模樣:“我一直就說這醫院不安全,有隱患,這老婆子偏不信。當初就是因為這醫院出了一例誤診,有個醫生的診斷出了錯,把一個好端端的病人誤診成了癌症,才出了後面這檔子事。”

 白燼述一遍跟著兩位老人下樓,一邊對著魯長風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兩個暫時別跟上來,待會再來。

 魯長風萬分委屈,只能轉身和方醫生待在一起,繼續看他玩開心消消樂。

 “哎你消這塊啊,你傻啊!”他苦中作樂指指點點道。

 “你才傻,”方醫生無情回擊,手指輕巧一劃,屏幕上頓時五連消,“剛要是消那塊,這五個就散了。”

 *

 消費樓道里,白燼述亦步亦趨跟在兩位老人身後。

 “剛說哪了來著?哦對,誤診了個癌症。”大爺一邊下樓一邊回憶。

 “兒子患了癌症總不能不管吧?那家子人不富裕,也沒什麼存款,為了治這個病砸鍋賣鐵,剛買的房子也賣了,親戚也借遍了,最後都開始求神拜佛,什麼招都試了,還不見好,兒子本來談的婚事也吹了,女兒要調崗的工作也黃了。”

 白燼述微微皺了皺眉。

 誤診。

 所謂誤診,不正就是並不屬於患者的人被判定為了患者嗎?

 這和他們這些健健康康進來,卻被按上了患者身份的探索隊員何其相似。

 三人走出樓梯,大爺活動了活動腿腳繼續道:“ 怎麼化療都不見好,被誤診那個小夥子也瘋了一樣求神拜佛,別人說什麼靈他都去拜,還去練什麼氣功,最後好像還和一群不太乾淨的人扯上了關係,人也瘋瘋癲癲的,不像之前那麼靈光了。”

 “結果有次家裡人都出門上班,回來的時候他在自己房間裡屍體都涼了,屍體周圍擺了一圈蠟燭,場景詭異無比。那時候他家為了給他治病家徒四壁的,也不可能是圖財害命,一家人報了警,警察來看完說是自殺,家屬不信,說他得了癌症之後比誰都想活下去,怎麼可能自殺呢?”

 “警察被鬧的沒辦法,最後就說那既然這樣的話,法醫也可以解剖一下看看死因,家裡人不甘心啊,就同意了。”

 聽到這裡,白燼述隱隱約約已經猜到後面的發展了:“所以法醫解剖之後……”

 “發現他根本沒有癌症,”大爺一錘定音,“死因是自殺,但他壓根沒有癌症!”

 這對於一個為了治病砸鍋賣鐵的家庭來說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

 “也是可憐哦,”大媽在旁邊插嘴道,“我記得當初那家人就住在菜市口上邊,離我們也不遠,有了芳芳之後我就聽不得這些。”

 “可人都死了,錢也花了,一家子都被毀了,能怎麼辦呢?”大爺在也跟著嘆了一口氣,“家屬得知真相也崩潰了,在醫院門口拉著橫幅要賠錢,說是醫療事故,可法醫鑑定出來人是自殺,又不是在醫院死的,醫院怎麼可能會賠錢。”

 “那家子人也是硬脾氣,開始是在醫院門口拉橫幅,後面是找人堵路不讓其他患者和醫生進出,警察都來了好幾次,”大媽在旁邊說道,“我記得那時候旁邊菜市場好多鋪子都不開了,因為上面醫院的堵路,車子進不來。”

 “說的就是嘛,”大爺點頭,“最後那家人遺體都拉來了,就擺在醫院門口,三伏天,屍體都臭了也不拉走,那陣子好多人都受不了搬家或者去親戚家住了,我估摸著你爸也是因為這個搬的。”

 “哎,我看見芳芳的車了。”大媽忽然打斷他的話,“小夥子啊,謝謝你送我們下來啊,醫院門口不能停車,我們倆得趕快過去了。”

 “好,”白燼述收起心中的萬千思緒,對著大媽點了點頭,“那叔叔再見,阿姨再見。”

 “你也再見。”兩個老人急匆匆出了醫院門,坐上了一輛白色的大眾離開了,只留下白燼述一個人站在醫院門口,神色若有所思。

 “奧哥!”魯長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白燼述轉頭,看見他遠遠衝著自己揮了揮手,“你把那倆老人送走了啊?”

 什麼叫做送走……

 “……那叫離開醫院了,”白燼述扶額,沒忍住糾正道,“你別老用這麼有歧義的詞。”

 “腸粉你這語言體系很成問題啊。”

 “呃……下次一定注意,”魯長風呸呸呸了幾下,“奧哥你打聽到了關於這個醫院的什麼?”

 “有可能跟我們患者身份有關係的線索,”白燼述也不含糊,“走,回去換一套衣服,我們去醫院外面一趟。”

 他們現在身上穿的還是病號服,當然不適合出門。

 “哎?那方醫生也去嗎?”魯長風不住地往後瞥。

 “去啊,我為什麼不去。”發現白燼述的眼神也跟了過來,方醫生立馬收起手機義正言辭道,“研究醫院規則,我輩義不容辭。”

 “你只是怕一個人待在醫院裡被楊培給殺了吧……”魯長風抽抽嘴角,“說的這麼義正言辭。”

 “反正我現在已經是陳飛了,”方醫生攤攤手,“你們那個什麼,基金會是吧?不就是要探索規則嗎?”

 “讓他跟,”長髮青年打斷魯長風的讀條道,“別礙事就行。”

 他只讓魯長風治好了三成,現在方醫生一個人待在醫院裡確實不安全。

 “那我就不客氣了,”方醫生笑眯眯,“借一件外套,楊培現在在八樓,我可不敢回去換衣服。”

 長髮青年: “我沒有多餘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