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攻具

 許嘉年等人眼中立刻迸發出驚喜:“謝謝導演！”


 他們忙活一天灰頭土臉，可太想好好洗洗了。


 *


 夜幕籠罩了整個海島，月色朦朧，群星在夜空閃爍。


 營地後邊的幾棵椰子樹上拉著繩索，掛在上頭的衣服隨著海風輕輕飄動。


 屋子和帳篷裡，照明工具散發出微弱的光。


 節目組在屋子裡和帳篷周圍安裝好固定機位，攝像大哥就此下班。


 許嘉年和藺賀用幾個芒果跟節目組換了一盞煤油燈和一瓶煤油，手電筒就留著應急和外出用。


 石屋內有海風從門窗對流而過，很是涼爽。


 他們下午就已經把最後一塊防水布墊在地上，擺好了家庭款大號充氣防潮墊。這會兒鋪上帳篷自帶的薄墊，一張充氣大床就有了。


 他們不打算搭帳篷，卻把帳篷的支架撐了起來，然後套上許嘉年帶來的蚊帳。蚊帳邊緣壓在防潮墊底下，用繩子互相綁緊，進出時拉開四面蚊帳上的拉鍊就可以。


 石屋角落裡的攝像機記錄下這一幕，傳輸到直播間。


 彈幕:【好耶！老婆的夢幻公主床終於搭好了！】


 【我不理解，為什麼不直接睡帳篷？】


 【你不懂生活，睡帳篷是求生，睡蚊帳裡面才叫生活。】


 【咱就是說，有沒有可能是天氣太熱了，帳篷裡更悶？】


 【哈哈哈哈哈】


 鋪好了床，許嘉年又從行李箱裡翻出一床薄毯，然後把歲歲趕進蚊帳裡睡覺。


 天這麼熱，他和藺賀可以不蓋被子，也可以把睡袋展開當被子用，但小朋友不能著涼。


 許嘉年安頓好歲歲，又抓乾淨闖進蚊帳的蚊子，退了出來。


 他帶了一支驅蚊香薰蠟燭，已經點了有一會兒，蚊蟲漸漸不如一開始多了。


 藺賀在煤油燈下削竹子，削成比一次性筷子還要細的形狀，一頭粗一頭尖。


 許嘉年仔細看了下:“這是……竹釘子？”


 “嗯。”藺賀說，“用來幫你釘紗窗。”


 許嘉年蹲在他身邊星星眼看他:“你怎麼什麼都會啊。”


 藺賀揚起唇角，削釘子的動作更利索了。


 他削了十根釘子，把許嘉年裁好的紗布釘在窗框上，多出的紗布邊緣用小刀塞進窗框與牆面的縫隙，明天再用黏土封實一點，一個紗窗就做好了。


 釘釘子的時候有些吵，歲歲被驚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一起忙碌的兩位爸爸，彎著唇角再度進入夢鄉。


 石屋的大門需要留著進出，藺賀和許嘉年就只在門框頂端釘了幾個釘子，掛起紗簾。


 紗簾底部兩角用繩子綁上長竹釘，把竹釘插在地縫裡，就能把紗簾固定住。第二天早上把竹釘拔起來，又可以把簾子捲起來。


 彈幕:【6666】


 【我就想知道，還有什麼是藺總不會的？】


 安裝好門窗，藺賀用竹筒舀水洗了手，熄滅煤油燈，藉著驅蚊香薰的光，和許嘉年鑽進蚊帳裡。


 許嘉年拿出歲歲的寶寶霜，沾了一點在手心揉開，抓起藺賀的手認真給他塗抹:“你明天還是戴上手套幹活吧，剛才我就好怕你削到手。”


 藺賀垂眸看著他，眼神溫柔:“好，我會小心的。”


 香薰蠟燭散發出暖黃色的柔和光芒，將兩人的身影輕輕包裹，氣氛溫馨而恬淡。


 塗完“護手霜”，兩人一起躺下，抱在一起小聲說著話。


 許嘉年:“我們明天早點起來去趕海，最好能收集到一天的食物。”


 藺賀:“嗯，我再去砍兩根竹子，把刺網支起來，應該能捕到魚。”


 “還要囤點柴火，”許嘉年的聲音漸漸低柔，充滿了睏倦，“萬一哪天下雨……就不好了。”


 藺賀親了親他的額頭:“嗯，睡吧，我明天叫你。”


 “嗯……晚安。”


 “晚安。”


 彈幕:【晚安，老婆，明天見。】


 【老婆晚安，別管我，你們睡你們的。】


 *


 第二天一大早，藺賀把許嘉年和歲歲喊起來，一塊去溪邊洗漱。


 一回來就聽到陸一薇魔性的笑聲，以及方思煜的哭聲。


 三人走到木屋前，許嘉年問:“怎麼了？”


 方思煜的哭嚎聲一頓，立刻捂住臉蛋。


 “沒事。”陸一薇笑道，“被蚊子咬了一臉包，嚎呢。”


 許嘉年提醒:“節目組準備的急救箱裡，有治蚊蟲叮咬的消毒止癢膏。”


 方旅塵舉起手:“在這兒呢，這不他媽媽笑話他，還沒來得及塗呢。”


 歲歲見方思煜捂著臉抽噎，上前問了句:“你沒事吧？”


 方思煜本來就是光打雷不下雨地乾嚎，這會兒見到外人，更不好意思嚎了，雙手捂著臉岔開指縫，看向歲歲，用帶著哭腔的小嗓音問:“你沒有被蚊子咬嗎？”


 歲歲搖頭:“我們有蚊帳和驅蚊香薰，我爸爸睡覺前還給我抓了蚊子。”


 方思煜眼底流淌出羨慕的神色:“你爸爸真好。”


 陸一薇驚訝地看向許嘉年:“你們還帶了蚊帳和香薰？”


 “驅蚊香薰？”方旅塵擰眉，“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許嘉年微笑:“我那還有一塊裁下來的蚊帳，應該還夠給你們做個紗窗。”


 陸一薇推拒:“那多不好意思，你們不留著用嗎？”


 許嘉年說:“我們已經裝好了。”


 方旅塵夫婦對視一眼:“我們能去看看嗎？”


 許嘉年帶著他們去石屋參觀自己的紗窗和門簾，張靖川一家和周鍇一家聽見動靜也過來湊熱鬧。


 嚴雪看著他們的紗窗、門簾和蚊帳，忍不住驚歎:“你們太厲害了，又是調料包，又是蚊帳，怎麼想到帶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的？”


 “奇怪嗎？”許嘉年和藺賀對視一眼，“不都是生活中挺常見的嗎？”


 眾人:“……”


 彈幕:【哈哈哈哈好凡，真的好凡！】


 方思煜原本雙手捂著臉蛋，越看越驚訝，伸手拉拉歲歲，“你家好酷，我今晚可以來你家睡嗎？”


 歲歲看向他，微愣。


 方思煜臉上被咬出好幾個大包，有一個剛好在他鼻尖上，讓他的鼻頭腫得像小豬鼻子一樣。


 “噗嗤——”陸一薇本來想叫兒子別去給人家添亂，一看到他的臉，又忍不住笑了。


 方思煜立刻捂住臉，嘴巴一癟:“哇嗚嗚啊啊——媽媽討厭！”


 彈幕:【哈哈哈哈親媽！】


 【思煜不哭，小豬鼻子可愛，來我家做崽崽吧。】


 *


 許嘉年把剩下那塊蚊帳給了陸一薇，晨間喜劇就此散場。


 藺賀拎了一小鍋水在石屋外的小土灶上燒，留著晾涼後喝。


 許嘉年拿出歲歲的寶寶霜和防曬，給一家三口都抹上，然後穿上防曬衣，戴上遮陽帽，等水燒開後把火熄滅，出門去趕海。


 其他幾組家庭似乎也意識到收集物資和節目組兌換工具的必要性，也都收拾妥當準備出門。


 太陽剛從海面升起，潮水褪去，裸露的沙灘上留下了不少好東西。


 滿沙灘的小蛤蜊，準備臥沙的海螺、螃蟹，甚至還有尚在掙扎跳動的小魚，都不用找氣孔，直接撿起來裝進水桶。


 許嘉年看趕海視頻的時候，最喜歡看博主擠貓眼螺，這會兒也逮著貓眼螺撿。


 貓眼螺行動的時候會把腹足伸出殼外，撿到貓眼螺後，擠壓它的腹足就會滋出很多水，順便見證它迅速把腹足縮回殼內的過程。


 對貓眼螺來說肯定不是多美妙的過程，但對於許嘉年來說可以玩很久。


 久到他帶著歲歲一起捏，久到其他小朋友也圍過來，學他捏貓眼螺。


 大人們看著手癢，擠了兩個之後發現:“嘿，還挺減壓。”


 彈幕:【哈哈哈哈畢竟壓力給到了貓眼螺。】


 【貓眼螺:我謝謝你們，我謝謝你們全家。】


 海灘上的貓眼螺也不是撿不完的，藺賀讓他們玩了一會兒，就帶他們去了礁石那邊。


 礁石灘裡困著不少螃蟹，還有黏在礁石上睡覺、來不及回到海里的牡蠣。


 許嘉年和歲歲繼續在這一片撿海鮮，藺賀則爬上礁石丘釣魚。


 他從昨天那根竹子的枝椏上砍了一截細竹竿做釣竿，用起來得心應手。


 也許是魚睡了一晚也餓了，迷迷糊糊就咬鉤，一下就有了收穫。


 “嘉年。”藺賀拎著魚喊他，有點邀功的意味。


 許嘉年立刻豎起大拇指:“棒！”


 藺賀揚起唇，讓許嘉年把桶舉起來一點，他蹲下來將魚丟進他的桶裡。


 受到表揚的他繼續發力，釣到了三條魚。


 太陽漸漸升高，最先釣起來那條魚在桶裡已經有些蔫了，另外兩條還活蹦亂跳。


 藺賀把蔫了的那條和幾尾撿到的小魚一塊殺了處理乾淨，帶回去煮魚湯。還活著的魚就繼續養著，下午和晚上吃。


 營地前升起炊煙，大家開始做早飯了。


 方旅塵今天也釣到一條魚，擱那暗自驕傲，結果聽說藺賀他們釣了三條魚回來，頓時驕傲不起來了。


 張靖川看著眼饞嘴又饞，拿著半斤蛤蜊去找節目組換魚線和魚鉤。魚竿換不起，自制一根吧。


 楊明燁拱拱周鍇:“哥，我們也去換釣具吧。”


 周鍇遲疑:“我不會釣魚。”


 楊明燁一頓:“我也不會。”


 張靖川經過，說:“沒事，我也是因為不會才沒帶，但現在可以跟藺總學嘛。學會了送兩條魚當謝師禮，成嗎藺總？”


 正在煮魚湯的藺賀點頭:“可以。”


 周鍇:“……”他就是不想跟藺賀學。


 他想不通，藺賀一個上學的時候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書呆子，從哪學會了這麼多技能？


 對方肯定是偷偷報班了！


 以前他就不信藺賀能一邊準備擊劍比賽，一邊隨便學學就穩考第一。指不定請了家教，偷偷學到晚上一兩點呢。


 這次上節目，對方肯定也報了野外求生訓練班，節目組請的培訓教練可沒教這麼多。


 怪只怪自己準備不夠充分，沒辦法把他比下去，讓許嘉年看穿他的虛偽和無用。


 再這麼下去，別說沒可能勸許嘉年逃脫聯姻的噩夢，恐怕還要眼看著他越陷越深。


 他……他都對藺賀星星眼了。


 他以前明明只會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的。


 “哥，水開了。”楊明燁提醒道，“你發什麼愣呢？沒睡好嗎？”


 “哦，有點。”周鍇忙把鍋蓋打開，把用海鮮跟節目組換的麵條丟下去。


 許嘉年這邊煮了一鍋蛤蜊魚頭湯，下了點麵條，配加了麻辣牛肉味泡麵調料的烤魚，解決了一頓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