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遙遙 作品

第115章 番外19

 .  【12】/晉江文學城首發


 神女在懷, 還這般主動,楚明誠如何能拒絕得了?


 他勾住李嫵的腰,緩緩湊近那抹鮮花瓣兒似的唇, 許是車內燈火昏暗,亦或是他太過激動,楚明誠只覺妻子的唇瓣今夜格外嫣紅飽滿。


 他也沒細想, 單手捧著她的臉便吻了上去。


 除卻十四歲初吻那回, 李嫵再未如此直白的向一個男人索吻。


 只那時, 她是出於好奇與藏不住的歡喜,想知道與心儀郎君親吻是種怎樣的感受。


 而如今,也是緣起那人, 卻是帶著滿腔的怒意與不甘想要報復他。


 兩條柔嫩的手臂牢牢勾纏著楚明誠的脖頸,李嫵紅唇微張, 毫無保留地由他親吻著。


 親密相擁的身軀間瀰漫的再不是那華貴的龍涎香氣, 而是楚明誠慣用的山林四和香,以檀香、龍腦和沉香作底,再加之以荔枝殼、幹柏葉、茅山黃連等細細研製,香味清雅靈爽, 帶著淡淡果香,令人如置身於細雨霏霏的空谷山林間,靜坐賞雨。


 楚明誠不擅長吻,親了她一會兒便鬆開雙臂,與她說話:“阿嫵,你……”


 李嫵頰邊泛著淡淡的緋紅,那雙清冷的烏眸透著幾分迷離, 細聲呢喃:“還不夠。”


 楚明誠一怔, 便見她再次低頭, 吻了上來。


 這份甜蜜將楚明誠弄得暈暈乎乎,如墜雲端,他不知妻子怎的突然這般熱情,但她願與他親近,他自求之不得。


 如此這般,倆人緊緊摟抱在一起,斷斷續續吻了半路。


 直到李嫵胸間的那份激盪叛逆在唇舌安撫間總算有所緩和,她才離了楚明誠的唇,微微喘息地趴在他的懷中,將臉枕在那令人心安的肩頸處。


 只是她冷靜了,楚明誠卻無法冷靜了。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溫香軟玉還在懷中坐著,方才那一遭又將他撩出一身火。


 “阿嫵……”楚明誠輕偏了偏頭,肩頸邊輕柔如蘭的微喘叫他愈發躁動,原本搭在那纖細柳腰上的大掌也緩緩往裙下伸去,他啞聲道:“阿嫵,我不大好受……”


 李嫵正平息著腦內亂糟糟的思緒,忽聽這話,察覺到他的反應,耳根也染上緋紅。


 微微直起身來,她垂下眸,藉著車廂略暗的燭光,看到楚明誠那張清雋臉龐漲的通紅。


 他滿懷期待地看著她,那雙漆黑的眼眸亮度驚人,明明難受得緊,卻還巴巴看著她,等著她的許可,那溼漉漉小犬般的眼神叫她心底軟得一塌糊塗。


 說到底,是她先招惹他,不如就隨了他,陪他在車裡胡鬧一回好了。


 念頭才起,耳畔忽又響起那道冷戾而危險的嗓音——


 “日後不許再讓他碰,否則朕宰了他。”


 “阿嫵若不信,儘可試試。”


 李嫵眸光暗了暗,且不論他有無說這話的資格,以她對裴青玄的瞭解,他既能說出這話,背後定然有所安排——


 腦中又浮現茶樓拐角處那神出鬼沒的兩個暗衛。


 所以,他在她身邊安插了暗衛,還是在國公府安排了眼線,能夠監視到她與楚明誠的床帷私事?


 無論哪種可能,她都不能拿楚明誠的性命冒險。


 稍定心緒,李嫵於楚明誠清雋眉眼間落下一吻:“可是夫君,我有些累了……”


 她本就生了一把清婉悅耳的嗓子,現下刻意放軟,如裹滿蜜糖的雲朵般,叫楚明誠半邊身子都變得酥麻。


 “既然你累了,那就……算了。”楚明誠抽回裙襬下的大掌,面上剋制得難受:“你先歇息。”


 李嫵心下愈發愧疚,想要抱著他安慰一二,又擔心會叫他更加煎熬,只好咬唇從他腿上起身,靜坐一側:“怪我不好。”


 “如何怪你。”楚明誠攬住她的肩,嗓音低啞:“過一會兒就好了。”


 李嫵低垂眼睫,儘量不往他那處去看,心裡將裴青玄罵了無數遍。


 若不是他今夜攪合,這會兒她應當仍與夫君親友逛著燈會,哪至於如此失態,竟攀著楚明誠做出這番事?情緒上頭時不覺得如何,現下冷靜下來細想,滿是後悔與羞恥。


 待馬車快到楚國公府門口,楚明誠也恢復如常,轉眸再看身側,李嫵靠在他肩頭不知何時睡去。


 大概是真的累到了。


 他滿眼憐愛,見她睡得香甜,一時不忍把她叫醒,於是一隻手托住她的臉,慢慢調整著姿勢,又拿起那件鬆軟厚實的斗篷將她裹好。


 當他握住她的手,準備搭上自己的肩膀,視線卻被那纖細手腕上那道明晃晃的紅痕所吸引。


 這是……咬痕?


 楚明誠蹙眉,托起那白膩藕段的手腕細細打量。


 的確是牙印。


 看這方向,不像是阿嫵自個兒咬的,而且阿嫵櫻桃小口,齒如編貝,也沒這樣大的嘴和牙印。


 就在楚明誠疑竇叢生時,一聲慵懶嬌聲在懷裡響起:“我怎麼睡著了……夫君,到家了麼?”


 “到了。”楚明誠眸光輕閃,將袍袖放下,彷彿並未看到那牙印一般:“吵醒你了?本來想抱著你下車的。”


 “哪有那麼金貴,還要你抱著走。”李嫵輕揉眼角,從他懷裡起身:“若是叫有心人瞧去,明兒一早母親又得訓我。”


 放在平時,楚明誠總會安慰兩句,可現下他心裡揣著事,只嗯了聲,而後給李嫵繫上斗篷:“下車吧。”


 **


 明月高照,清輝遍灑,楚國公府後院裡一片安寧祥和。


 今夜是音書陪著李嫵出門,素箏留在棲梧院看家,忙碌了一整年,上元佳節奴僕們也能松泛松泛。趁著主子不在家,不用隨時聽候差事,便在下人房圍爐煮著羊肉鍋子,熱熱鬧鬧打起葉子牌。


 素箏這邊剛又贏了一把,正準備喝口溫酒,便見門口厚實羊皮氈簾被掀開,沾著一身冬日寒氣的音書跺著腳走進來:“哎喲,我腳指頭都要凍掉了,你們倒是會享清福!快快快,小秋兒給我舀碗羊湯暖暖肚子。”


 被點名的小丫鬟脆生生欸了聲,忙去拿碗筷。其他小丫鬟紛紛往榻邊挪,給音書讓出個位置。


 素箏端著酒壺,面露詫色:“你怎的這麼早回來了?”


 “嗐,別提了,今夜險些出大事。”音書搖著頭,剛想開口,素箏直接懟了一杯酒到她嘴邊:“看你凍得臉都紅了,先喝酒暖暖身子。”


 音書不明就裡被灌了一杯酒,素箏則是正色看向那些小丫鬟:“主子回來了,大家也都散了吧。該當差的快去前頭伺候著,別主子有吩咐,回頭尋不見人。”


 小丫鬟們正豎著耳朵想聽熱鬧呢,被素箏這麼一趕,不免失落。但她們也曉得素箏平日挺好相與,一涉及到伺候主子的事便是鐵面無私,遂也不敢多言,一個個都散了。


 方才還熱鬧的屋子一會子功夫就空了,音書端著酒杯糊里糊塗:“欸,怎麼都走了……”


 “你是腦子丟在燈會里,沒帶回來?”素箏拿起乾淨的碗給她舀了一大碗羊湯,板著臉瞪她:“涉及主子的大事,還敢當著這群小丫鬟的面說?”


 意識到自己險些禍從口出,音書立刻羞紅滿臉:“姐姐說得是,我錯了。”


 “好了,快喝兩口湯,與我說說出了何事。”


 音書端過熱氣騰騰的羊湯猛灌了兩大口,覺著身子稍微暖和了些,便將主子走丟的事說了,末了,她慶幸嘆道:“還好主子沒事……你不知道我在寒風裡尋了大半個時辰,臉凍得疼,心裡更是急得發焦……”


 素箏聽得目瞪口呆,而後默默垂下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