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第373章 第 373 章



 就在眾人絕望的時候,昏迷多時的陸建時終於醒過來,不過醒來後,整個人先是呆了一段日子,之後行事性情彷彿變了一個人般,開始要和孟香悅離婚,堅決要離婚。


 家裡為此勸了不少,說有孩子,不能就這麼離婚,孟香悅也是哭著鬧著不離婚,不過陸建時卻不為所動,鐵了心要離婚。


 最後到底是離成了,離婚後,孩子歸陸家,再另外補了孟香悅一筆錢。


 陸建時自然沒什麼錢,最後還是陸守信從自己的積蓄中拿出一筆錢給了前兒媳婦,算是把這件事擺平了,為此,陸老爺子自然是不喜。


 他對這孫子是再沒什麼指望,多大年紀了,離婚還得父母給出錢,他覺得陸建時這輩子是立不起來了。


 初挽聽得這消息,也只是聽聽罷了,她的生活距離陸建時什麼的已經很遙遠,他怎麼鬧騰,她也不至於在意什麼。


 這天,她過去琉璃廠,看了私人博物館的修建進程,開車回來路上,就見一個人攔在前面,她忙剎車,剎車之後細看,卻是陸建時。


 陸建時顯然就是在等她,他大步走到了初挽車前,隔著玻璃望著她,道:“我們談談,可以嗎?”


 初挽神情很淡:“我們有什麼可談的嗎?有什麼事,找你七叔。”


 陸建時沉默地看著她,很久後,才用異樣的聲音道:“挽挽,你要和我離婚,也是找七叔,現在,重活一輩子,沒想到我還是聽到這句話。”


 初挽微怔了下,抬起眼,看著窗外那個人。


 陸建時:“挽挽,我不想找麻煩,也不想破壞你的生活,我只是——”


 他聲音顫抖:“我們好好聊聊,可以嗎?”


 初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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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挽並不想在大街上這麼和陸建時聊,於是她帶他過去了一旁的茶樓。


 二樓,清淨的位置,這會兒也沒什麼人,很適合她和陸建時談談。


 這茶樓有些年月了,防腐木的樓板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初挽就在這種咯吱聲中,想著心事。


 如今想來,這一切的發生似乎都起源於九龍杯。


 九龍杯破碎,自己重回1984年,這個奇蹟並不是只發生在自己身上,還發生在孫雪椰身上。


 但是陸建時卻沒有上輩子的記憶。


 這件事初挽曾經疑惑過,也曾經對陸建時試探過,但陸建時確實沒有,之後初挽也就沒有再想過。


 可是現在,這件事到底發生了。


 初挽看著陸建時:“你想談什麼?”


 陸建時定定地看著她:“你沒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初挽揚眉:“建時,你希望我說什麼?”


 她笑著道:“驚慌失措,求你不要告訴你七叔,求你不要張揚,還是和你互訴衷腸,說說上輩子我們當夫妻的事?”


 她微前傾,在那茶香縈繞中,望著眼前的陸建時,漫不經心地道:“建時,其實我是不介意你去說什麼的,隨便你。”


 陸建時看著她那無所謂的樣子:“挽挽,你和七叔很相愛,你現在過得很幸福,你還有一對兒女。”


 初挽端起茶來,品了一口,才淡聲道:“對。”


 陸建時:“在我沒想起一切之前,我渾渾噩噩,總覺得不痛快,想起來就難受,但我不知道為什麼難受,一直到那天,孫雪椰突然來找我。”


 初挽:“哦,她果然來找你了。”


 陸建時:“她來找我,對我說了很多,我很厭煩,覺得她在說瘋話,沒搭理,不過晚上時候,我睡不著,我就想起最初,最初我真以為我會娶你,我也以為你會選我——”


 說到這裡,他眼神變得遙遠而縹緲。


 “世界上的事真是奇妙,我便開始挖空心思想,如果,如果那個時候,你選了我,我們結婚,那我們將會變成什麼樣,我想著想著,突然害怕起來……”


 他喃喃地道:“我突然發現,也許孫雪椰說得是對的,假如人生在那個地方分一個岔,那,那很可能我們就會走向她所說的結局。”


 初挽淡看著他。


 上輩子的一切,她並不想回憶,現在她很幸福。


 她從陸守儼身上得到了她幾乎所有需要的情感,她還有了一雙可愛的兒女,更有了渴望已久的親情,知道了姑奶奶的下落——儘管她不回來,但她至少找回了初鶴兮。


 她的事業也是如此成功,完成了上輩子所有未曾做到的。


 所以陸建時所說的,她不想去回想。


 陸建時:“第二天,我去了博物館,見到了你借給故宮博物館展覽的九龍杯……”


 初挽聽此,陡然明白了:“你看到九龍杯的時候,恢復了記憶?”


 陸建時沉重地點頭:“是,當我看到九龍杯的那一刻,我腦中便浮現出一個畫面,是九龍杯破碎的畫面。”


 他眸中浮現出痛苦:“我看到我逼著你,要你答應不離婚,之後我手一抖,九龍杯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初挽垂眸,望著桌上擺放著的配菜小碟。


 她重生的玄妙,果然就在九龍杯了。


 也許九龍杯破碎的那一刻,釋放出一種磁場或者能量,它不想被破壞,所以它讓一切回到了起點,讓一切重新來過,它依然成為完好無損的模樣?


 陸建時咬牙:“對不起,挽挽,我要和你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如果知道會是那樣,我一定不會那麼做!我一定不會用九龍杯逼你,我知道那對你來說很重要!”


 初挽:“沒關係。”


 陸建時一怔,有些狼狽地看著她。


 初挽:“你說對不起,我接受了,沒關係,就這麼著吧。”


 陸建時眸中泛起痛苦,他望著初挽,道:“難道提起上輩子,你就沒有一點點眷戀,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那麼微不足道?”


 初挽頗有耐心地問:“你為什麼要回想上輩子?”


 陸建時茫然:“可能我後悔吧,上輩子我們結婚了,我,我——”


 初挽:“但是我們的婚姻並不幸福,不是嗎,你不能容忍你的妻子擁有那麼大的財富,你拼命折騰,其實只是想證明自己比自己妻子更有能耐,你覺得自己時運不濟,只要努力,只要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一定能成功。你就像一個賭徒一樣,總是寄希望於牌桌上的最後一把牌。”


 她的話,幾乎像一把刀一般劈進了陸建時的心裡,陸建時怔忪了半晌,臉上便浮現出痛苦的糾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