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74章 (四)約會
彷彿這樣,寧灼才能安心。
……可安心了之後又要做什麼呢?
寧灼也不知道。
在對視中,單飛白異色的雙瞳在夜色裡閃爍著明亮的輝光:“哎,寧哥。“
寧灼:“什麼?”
單飛白:“之前不是說好這件事交給我嗎?交給我吧。”
寧灼:“……你有計劃了?”
單飛白狡黠地笑:“有啊。我想把事情鬧大。”
寧灼:“要多大?”
單飛白貼在他耳側,小聲又不失興奮地耳語:“把天捅破,怎麼樣?”
他用這樣乖巧的神情,說出這樣大膽的話來,形成了奇怪又魅力十足的反差。
與此同時,有一股奇異的熱意從寧灼的心口升騰起來。
他好像被單飛白的提議,點燃了心裡潛藏的某種蟄伏著的情緒。
現在,寧灼的牙齒微微作癢,頗想要去咬單飛白的脖子一口。
他強行按捺下這點異常的衝動,拍了拍單飛白的臉:“捅破了,你收得回來?”
單飛白把腿跨在寧灼身上,大咧咧道:“那就看寧哥能讓閔秋姐提供給我多少情報了。”
寧灼輕輕“嗯”了一聲。
閔秋身為機械師,在精通主要業務的同時,也很擅長觀察生活。
並且,她很懂事地不出來影響妹妹,在她身體裡靜靜地作著一場又一場的長眠。
因此,閔秋的記憶,還無比清晰地停留在“哥倫布”號的生活中。
接到任務後的單飛白則像個撒歡的大男孩,得了寸就要進尺:“那我們回去睡吧。這張床好硬啊,睡在上面我肯定要做噩夢了。”
寧灼剛要踢他下去,單飛白就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順手把寧灼連人帶被抱了起來:“走嘍!”
他忘了兩個人都是高個子。
砰的一聲,寧灼的腦袋撞上了天花板。
撒瘋的小狗後腦勺捱了重重的兩巴掌,終於消停了,孤獨地被扔在了沙發床上。
寧灼在柔軟的雙人床上,留出了一人有餘的空隙。
閉眼半晌後,他聽到了躡手躡腳的靠近聲。
有一個人悄悄摸上了床來,小心翼翼地把頭埋在了他的後頸處,撒嬌討好地蹭了兩下。
寧灼被他鬧得不行,又懶得收拾他,於是安心裝睡。
裝著裝著,他就真的睡了過去。
一夜寧靜。
他沒有夢到鮮血、烈火、屍體和譴責的眼神,只有一隻小狼,正圍著他一圈又一圈地跑,好像是要把他圈起來一樣。
……
最近,各個轄區內開始陸續出現奇怪的爆·炸案。
案發點主要集中在下城區,和監控覆蓋密度不高的中城區。
所有的炸·藥做得相當蹩腳,威力差不多等於一個大號鞭炮。
爆·炸發生的地點也都是無人的地方。
第一次爆·炸,發生在舊碼頭的一處生了鏽的老集裝箱內部,把看守的人嚇得一個激靈。
第二次發生在三天後。
一座待拆的居民樓裡深夜裡傳出了一聲爆·炸的轟響,把兩面本來就破碎不堪的窗戶徹底震碎。
附近的一個撿東西吃的小流浪漢以為是槍聲,嚇得嗷了一聲,落荒而逃。
第三次爆·炸,終於在銀槌市的網絡上引發了一點水花。
炸·彈客安放的簡易炸·彈,在深夜的公園裡崩飛了一個垃圾桶。
附近恰好有巡邏的“白盾”警察,聞聲趕來,沒能抓到炸·彈客,倒是抓到了一對在公園小樹林裡公然辦事的小鴨子和他的嫖客。
鑑於炸·彈客目前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作為,譁眾取寵的成分居多,大部分銀槌市民對此並不感到多麼恐慌,當作一樁逸聞津津樂道。
只有一兩個人提出:“說起來,第一個炸·彈引爆的地點,不是當年‘哥倫布’號出發的那個港口嗎?”
只是他們的聲音,被淹沒在了炸·彈客是不是又一個賽博精神病的討論中,在洪流一樣的聲浪中,顯得是那樣不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