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鴻落雪 作品

第131章 失態

 梁燁大概當成了誇獎,躍躍欲試道:“今晚朕讓你開開眼。” 王滇掌心託著他的下巴,被那鬍子茬扎得有些癢,“開你大爺,把鬍子剃了。” “軍中的將領都會留鬍子,朕的還太短。”梁燁的審美不知道又經歷了什麼崎嶇的成長,美滋滋道:“朕要留長鬚美髯。” 其實到了梁燁這個年紀,留須的大有人在,但畢竟梁燁全身都是反骨,不僅不留須,還敢刮光頭,王滇剛穿越時梁燁的頭髮同他一般都是短髮,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反正怎麼看都是帥的。 偶爾幾天不刮鬍子留點青胡茬倒也有種別樣的成熟感,但梁燁一說要留長鬚,王滇就想起了諸如晏澤聞宗許修德那些老大爺,頓時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不許留。”王滇咬牙切齒道。 “朕是皇帝,朕說留就留,你陪朕一起留。”梁燁洋洋得意,還企圖將他也拉下水。 王滇越不樂意讓他乾的事他偏要幹,王滇見到他溫存不了幾刻鐘,就能讓他氣得牙根癢癢。 梁燁湊上來還要親,下巴忽然一涼。 王滇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出了他身上的柳葉刀,惡聲惡氣道:“刮鬍子,不然別親。” 梁燁兇惡地瞪著他,渾身上下寫滿了抗拒,也不怕那鋒利的小刀抵著命門,硬是往上湊,王滇怕真傷到他,拿著刀的手離得遠了一些。 大概是看出來王滇十分不喜歡自己辛苦留起來的鬍子,梁燁在王滇和鬍子之間猶豫了幾秒,還是選了王滇,“既然你不喜歡,颳了便是。” 他孃的還敢猶豫。 王滇把柳葉刀塞到他手裡,眼不見為淨,也不太放心糧草的交接,想去盯著,結果被梁燁攥住手腕扯了回來。 他跨坐在梁燁的大腿上,柳葉刀被塞回了手裡。 “你來。”梁燁懶洋洋地靠著椅子,兩隻胳膊搭在椅背上,活像個強迫小媳婦的惡霸王。 王滇額頭的青筋蹦了蹦,用熱帕子給他捂了一會兒,拿著小刀給他颳起了鬍子。 王滇做事細緻又耐心,他坐在梁燁腿上比他要高一些,垂著眼睛盯著他的下巴,手上的動作也十分溫柔,梁燁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原本搭在靠背上的手不怎麼老實地摸到了他的大腿上,惡劣地捏了捏。 王滇手一抖險些將他的下巴刮破,撩起眼皮來警告道:“老實點。” 梁燁哼笑了一聲,沒再作妖。 待給人刮完鬍子,王滇才勉強滿意了些,終於有了見到梁燁的實感,方才在營帳外黑燈瞎火,因為餘毒他又看不太清楚,只覺得梁燁曬得黢黑,這會兒大帳中燈火通明,又把那擾亂視線的鬍子颳了個乾淨,才徹底看清楚人。 是曬黑了些,不過這廝原本就白,黑也沒黑到哪裡去,小麥色看著更健康有活力。 王滇勉強滿意了,摸了摸梁燁光滑的下巴,“行了,我出去看看糧草。” 梁燁箍著他的腰沒讓人動,眯起眼睛緊緊盯著他,聲音沉啞,“糧草自有人看著。” 王滇眉梢微動,“還是我親自——艹!梁燁!” 三個月沒見,梁燁想人想得抓心撓肝,任憑王滇說得天花亂墜,也斷沒有將人放過的道理。王滇被壓在桌案前,原本整齊的衣裳被揉扯得亂七八糟,喘|息聲有些壓抑,極力剋制著聲音,“梁燁……你大爺……” 梁燁從背後箍著他的腰,貼在他耳朵邊一邊親他一遍笑,“鬍子都讓你颳了,你先前還欠朕兩次,加起來怎麼也有十次。” 王滇被他不要臉的精神震驚了,咬牙切齒道:“樑子煜,你……要不要臉……艹!” 梁燁將人轉過身來,吻住了王滇泛紅溼潤的眼尾,欣賞著他兇狠又逐漸愉悅的神色,“仲清。” 王滇呼吸一緊,死死扣住了他小臂上的銀甲,骨節因為過分用力微微泛出青白,又因為他的動作被迫仰起了頭,氤氳的燭火將汗溼的脖頸勾勒出漂亮的線條。 ………… 大帳裡只燃著一個碳爐,並不算暖和,王滇卻出了一身熱汗,身上的衣袍都沒有脫,這會兒黏在身上極其不舒服,偏偏梁燁還緊緊挨著他,饜足地親著他泛紅的肩胛骨。 王滇累得手指都懶得動彈,梁燁這個王八蛋在床上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節制”,儘管王滇和他半斤八兩,但起碼他還有所顧忌。 “再喊一聲。”梁燁脫了身上的甲冑,半哄半騙道:“再喊一聲朕就放過你。” “滾蛋。”王滇嘴上罵著,耳朵燙得像是要燒起來。 梁燁這個王八蛋果然沒學到半點好東西。 “你莫不是忘了?”梁燁惡劣地趴在他耳朵邊上笑道:“朕學給你聽,哥哥……輕點兒。” 王滇想拿劍劈了這個混賬東西。 之前儘管梁燁大張旗鼓地看那些龍陽畫冊,王滇私底下也看過,只能說中規中矩,梁燁嘴上嚷嚷得厲害,其實幹淨得跟張白紙似的,實際操作基本上都是跟王滇學的,畢竟陛下連王滇那點私以為情趣的話都覺得下|流至極髒了耳朵。 王滇雖然不說,但很享受這種一點一點將人教出來的感覺,掌控感有時候並不在於上下位,梁燁從頭到尾都是個乖學生。 但來軍中不過短短三個月,乾乾淨淨的白紙已經被汙染得不堪入目。 到底是哪些膽大包天的教皇帝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梁燁脫離他掌控的滋味並不好,不可控的梁燁總是輕而易舉地讓他……失態。 更要命的是——他還覺得刺激。 刺激個屁!梁燁這個髒東西! 王滇惱怒地將人推開,啞著嗓子道:“洗澡。” 梁燁知道他愛乾淨,懶洋洋道:“戈壁灘上哪來的多餘的水,都緊著將士們喝。” 然後他就看著王滇的臉色由紅轉綠,挑了挑眉。 “陛下。”王滇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怒意未消,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糧草也送到了,我便回大都了。” 梁燁被踹也不生氣,抓住他的腳放在肚子上把玩,戲謔道:“現在?” “現在。”王滇不爽地抽回了腳。 梁燁嘆了口氣,下床給他穿靴子。 王滇看他的動作稍微有些詫異,梁燁見狀嘚瑟道:“朕聽聞在民間,疼媳婦會給他穿鞋,路都捨不得讓他多走。” “……少聽些亂七八糟的。”王滇抽了抽嘴角。 梁燁捏了捏他的小腿,“不過他們的媳婦都很聽話,以夫為天,朕這般疼你,你得學會知足,以後只聽朕一個人的話。” 王滇一腳踩在了他的肩膀,臉上露出了個和善的笑,“樑子煜,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屁話?” 梁燁被他穿著靴子踩也不生氣,順著他的腿根往上一摸,“要不朕先給你清理,都溼——嗷!” 王滇陰氣森森地盯著他,“樑子煜,你他媽給我想好再說話。” 梁燁腦袋上捱了一下,嘟囔道:“王滇,你簡直大逆不道。” 雖然王滇大逆不道,但吃飽喝足的梁燁偶爾也勉強能做個人,深更半夜帶著人騎上馬出了營地。 “去哪裡?”王滇□□冷的風糊了滿臉,心情愈發惡劣。 梁燁用披風將人裹緊,“帶你去個好地方。”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梁燁才停在了一處山洞前。 “這裡有個天然的小溫泉。”梁燁衝馬上的人伸手,王滇拍開他的手,自己從馬上翻身下來,往山洞裡走去。 梁燁揉了揉發麻的手掌,樂顛顛地跟了上去。 “朕前兩日才發現的,要不是怕你著涼,朕就帶你在此處做——”梁燁被突然轉過身來的王滇嚇了一跳。 “你在外面等著。”王滇道。 “為什麼?”梁燁不爽地眯起眼睛,“朕也要洗。” “我洗完你再洗。”王滇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得什麼算盤。” 梁燁舔了舔乾澀的唇,“朕心思純淨,最正直不過。” 王滇信他就有鬼了,“你敢進來,我明天就回大都。” 別的話可能是假的,但這句話是真心的,雖然只是匆匆一觀,但軍中環境比他想得要惡劣得多,雖然心疼梁燁,但他完全沒有要跟梁燁同甘共苦的打算。 這心靈不洗滌也罷,基本的物質條件都得不到滿足,他寧願回大都勾心鬥角,梁燁自己一個人受苦變黑就行了。 他在岸上換乾淨衣袍,梁燁才滿腹怨氣地下了水,聽他這般說,震驚道:“你怎麼忍心?你方才還說愛朕。” “男人在床上說的話當不得真。”王滇蹲在岸邊笑眯眯道:“你還說只做兩次呢。” 梁燁嘖了一聲,趴在岸邊想去抓他的腳踝。 王滇警告道:“就帶了一身換洗的衣服過來。” 梁燁不情願地鬆了手,肩膀上的咬痕隨著他的動作晃了幾晃,勁瘦的腰身在水中若隱若現,王滇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片刻後又理直氣壯地移了回來,他的人他愛怎麼看怎麼看。 梁燁大大方方地任他打量,哼笑道:“朕該學的都學會了,你就別想了。” 王滇伸手摸了摸他溼漉漉的脖子,垂著眼笑道:“你都學髒了,我得教回來。” 他很不喜歡梁燁脫離自己的掌控,各種意義上。 小臂忽然被人抓住,正好按在了還沒痊癒的舊傷口上,他下意識皺了皺眉,就聽見了梁燁陰沉不滿的聲音: “你胳膊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