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成晶 作品

第56章 對戰

 一群低階修士幹元嬰這種事情, 若是說出去,就純粹是扯淡。


 修者差一境便是天壤之別,他們這一群人之中, 能跟元嬰修士過上幾招的,只有戰力巔峰,只差一境便成元嬰的武凌。


 但是花朝要大家直接幹,也不是魯莽決定,因為他們根本沒有退路。


 要麼拼死一搏,要麼等著被寄生同化。


 他們逃不了,就算逃了,沒有其他的出口,困在這秘境之中,早晚是個死。


 羽人族連來接他們的元嬰修士都寄生了, 誰又知道其他的地方不會有其他更強悍的生物等著他們。


 而今天他們聚在這裡,就算疊個百八十層陣法,怕是也會被知道。


 既如此, 不如出其不意,或許還能博得一線生機。


 而且花朝至少知道,他們當中有一部分人是能活下來的,例如謝伏、師無射、姬剎、甚至是她, 在上一世都沒有死在黃粱秘境之中。


 這一世雖然一切都改變了, 但是未必不能利用一下。


 而只要她不死,她絕不會讓武凌喪命。


 花朝早就把武凌給她的替命符悄悄改好了, 但以她的能力,還不足以替武凌擋劫。


 只有天道之子可以。


 因此花朝提議之後, 就看向了在人群后面的謝伏。


 她好多天沒有正眼看謝伏, 乍一同他對上視線, 謝伏自己先愣了一下。


 眾人熱烈地議論,因為對方人數實在是太多了,光是他們各自宗門的弟子,就足夠讓他們喝一壺。


 有弟子開口:“我知道我師姐的弱點在哪,我可以對付她!”


 “你剛才還說你愛你師姐,她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果不其然是對的,翻臉不認人,呵,男人。”


 又有弟子開口:“我門中弟子大多靈根一致,我們確實能夠提供弱點。”


 “我可以……我在門中修為最低啊,怎麼辦?”


 花朝聽著眾人熱烈地討論,腦中思想飛速成型,她的武力值不夠,但是調度方面向來都比較擅長。


 畢竟她這個御霄帝后,上一世出不去後宮,全靠調度。


 花朝開口道:“薛玉山木靈根、水千雁火靈根、金厄金靈根、風棲原土靈根、吉良水靈根,你們幾個隨我組五行誅邪陣。另外再尋幾個五行靈根弟子,組二重金木水火疊陣。”


 “至於各宗弟子加起來粗略計算,被寄生的足有二百多人。”花朝看向謝伏說, “這些人,都交給謝伏攔截。”


 眾人聞言一肅。


 謝伏人都傻了一下,表情一變,開口便道:“這怎麼可能?”


 他懷疑花朝是要故意讓他送死,有些悲切地看著她道:“你若想殺我,直言便是,我一個築基修為,如何攔得住各宗金丹?”


 眾人也是都看向了花朝,畢竟這個決定聽起來實在荒謬。


 但是花朝看著謝伏,竟然對他溫柔一笑,說道:“你行。”


 你還能築基殺元嬰呢,沒讓你一個人對付元嬰,主要是怕你裝作對付不了,把元嬰放給我們背刺。


 謝伏此人的驕矜向來是刻在骨子裡的,他絕不肯承認自己不行,但是他今天動了動嘴唇,還是說道:“我不行。”


 “你行。”花朝堅持,“你有寓鳥群。”


 “可寓鳥群也只能讓眾位弟子無法御劍騰空,它們妖力有限!”


 花朝越過眾人,走向謝伏,走到他面前,同他那雙桃花眼對視,抬手拍了下他肩膀,道:“你相信自己,你真的行。”


 “你既然能馴服寓鳥群,便肯定能引出其他的妖獸協作,”花朝篤定道,“你帶上跟著你的刀宗弟子,替我們攔住各宗弟子。”


 花朝把自己腰上的一個小荷包,解下來,掛在了謝伏的腰上。


 謝伏垂頭,春日桃花一般的眉目,複雜又探究地看向花朝。


 整個陣中,只有他和花朝知道,花朝說他能引妖獸協作的意思是什麼。


 謝伏雖然心驚不已,卻不敢洩露分毫,他知道,花朝這話是在逼他。


 她在逼他去送死。


 謝伏咬緊槽牙。


 他不知道自己精心守護的秘密,是如何被花朝得知,但是話說到這裡,他無論怎麼回憶,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何處露了馬腳!


 謝伏生平從未被人逼到如此地步,他的眼眶都紅了,卻忽地笑了起來。


 師無射在不遠處看著兩個人互動,忍不住想上前,卻只邁了一步,又停住了。


 花朝堪稱情意綿綿地看著謝伏,對他說:“這個荷包是金線繡的,能保你平安,你最喜歡閃閃亮亮的東西,對不對?”


 謝伏嘴唇動了動,口中溢出一點血腥味。


 他毫不懷疑,他若是敢說不行,她一定當場戳穿他的秘密。


 因此謝伏低頭摸了一下荷包的金線,又抬起頭看花朝,笑著對她,近乎切齒道:“我行。”


 他捏著荷包,一字一句說:“我確實喜歡。”


 “你瘋了!”一直在謝伏身後站著的殷書桃上前,以一種護著謝伏的姿勢,兇狠瞪著花朝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不喜歡他了,甩了他還不算,你還想讓他死!”


 殷書桃指著花朝,對著眾人道:“這個女人長著這一張菩薩一樣的溫柔眉目,骨子裡卻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我哥哥就是被她殺的!我哥哥對她那麼好,一路上都護著她,她明明知道如何擊退妖獸,卻引妖獸重創我哥哥,還親手絞碎了他的心臟!”


 “你們看著吧,你們都要慘死在她的手上,你們不要被她迷惑!”


 殷書桃明豔的眉目扭曲,對著眾人一遍遍控訴花朝的惡行。


 眾人起先是沉默,片刻後吉良開口,他對著花朝,像個言聽計從的木偶,自從認花朝為主後,更是恨不能時時刻刻跪地服侍,但他對著旁人卻半點不曾表現痴愚。


 他道:“那是因為你哥哥以人命做探路石,視同門為螻蟻,暴虐狠毒,捉住了當時救人的主人,多番欺辱,他死有餘辜。”


 “你放屁,你這個妖寵生的賤貨!等到回去,我便讓父親將你投入萬毒坑!”


 殷書桃聲音淒厲,言辭狠毒。


 但是眾人一路行來眼見為實,一直不愛出聲的天象宗風棲原道:“可她一路上盡全力在讓我們都活著,她甚至連被寄生的人也不肯放棄,你說她害死你哥哥,你哥哥該有多麼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