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來襲 作品

第5章 她有點猛

 樊長玉抬眸,死死盯著樊大:“我爹孃留下來的家產,都是給長寧看病抓藥的,你今日最好是帶著賭坊的人立馬給我滾,否則……賭坊只要你一隻手,我剁了你全家再下去見我爹孃!”

 “你!”樊大狠狠打了個寒顫,他被樊長玉那個眼神看得心頭髮毛,沒敢再與之直視,結結巴巴:“那……那咱們就上官府說理去,看官府是把這家產判給你還是判給我!”

 他又堆著笑弓著腰對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的賭坊管事道:“金爺,你看這……能不能再寬限我兩日?”

 賭坊管事冷嗤一聲:“匯賢賭坊收債可沒有這樣的先例,傳出去怕是別人還以為咱們賭坊沒人,收不上債來了呢!”

 他冷睨樊大一眼:“或者你想用你右手抵債?”

 樊大冷汗瞬間就掉下來了,連聲道:“不想不想,可是這丫頭……”

 他看一眼樊長玉,依然心中發怵。

 賭坊管事只冷笑一聲:“確定是你的東西,帶來的弟兄們就能直接找了。”

 比起要樊大一隻手,他自然還是更想要能換錢的宅子,金爺對著賭坊一眾打手道:“愣著做什麼,繼續找地契啊!”

 一眾打手又繼續開始翻箱倒櫃砸東西。

 樊長玉咬緊牙關,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金爺笑道:“樊大姑娘可別怪,賭坊的規矩就是這樣。”

 趙大娘看著這一幕,心中焦急似火在燒,卻又似想起什麼,趕緊往外走。

 她沒去別處,而是擠過門口看熱鬧的人群,去拍了宋家的門:“宋硯,樊大帶著賭坊的人去長玉家搶地契了,你是讀聖賢書的人,樊二夫妻曾待你不薄,你好歹出來替長玉說句話啊!你是舉人老爺,賭坊那邊再怎麼會給你幾分薄面的!”

 整條巷子的鄰居都知道樊家出事了,獨獨宋家依舊大門緊閉,任趙大娘將那門拍得震天響,裡邊也沒傳出半點話音。

 拍門拍到最後,趙大娘都忍不住哭著破口大罵:“宋硯你書讀狗肚子裡去了?當年你老子死的時候,窮得一口棺材都買不起,也不想想是誰給你老子買棺下葬的?你就不怕你老子在地底被那棺材壓著了骨頭!”

 趙大娘嗓門尖利又悽楚,罵得整條巷子都能聽見。

 一門之隔,宋母氣得直哆嗦:“那嘴上不積德的潑婦,你都和樊家那丫頭退婚了,她家自個兒一攤子爛事,跟你有什麼干係?我非出去罵罵那潑婦不可!”

 一直伏案看書的人終於開口喚了聲:“母親。”

 宋母這才停住腳步:“算了算了,那賊婆就是想拖咱們家下水,我出去就著了她的道了!硯哥兒你也別出去,你是要考取功名的人,莫要再跟那一家子人牽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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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樊家只有一牆之隔的趙家閣樓上,謝徵自然也聽到了隔壁那般大的動靜和趙大娘的哭罵。

 對方似乎人多勢眾,那女子孤身一人,老夫妻倆也幫不上忙。

 窗外灰濛濛的天在午後放了晴,凝在簷瓦上的冰霜被日頭一照,映出一層沒什麼溫度的淺淡金光。

 謝徵照著日光的臉上同樣也沒什麼溫度,他嘴角往下抿著,似乎心情糟糕透了。

 那群渣滓還是真是吵得人耳朵疼。

 他蒼白結著血痂的手拄著放在自己床頭的一雙柺,艱難下了地,這雙柺是趙木匠今日才做好拿給他的。

 身上的傷還沒好,驟然一下地,原本用紗布纏好了的傷口又慢慢滲出了血,他卻渾然不在意,雙柺拄在地上,每一步都走得極穩。

 今日不解決隔壁那幾個鬧事的渣滓,他怕是沒心情午憩了。

 與此同時,樊家已被賭坊的打手們翻了個底朝天,甚至連地磚都用木棍挨個敲了一遍。

 長寧瑟縮著躲在樊長玉身後啞聲哭泣,樊長玉一手護著胞妹,半垂著臉讓人看不清她這一刻的表情。

 一名打手在供奉樊長玉爹孃牌位的桌上翻找,將那牌位都打翻在地,正要一腳踏上去踩碎了看裡邊有沒有藏東西的暗閣時,後領突然被揪住,緊跟著一股巨力將他狠狠擲了出去,摔在門口後腦勺砸在門檻上時,大漢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屋內其他人也懵了。

 樊長玉已站在方才大漢站的位置,沉默看著爹孃摔在地上的牌位,穿堂而過的冷風捲起她鬢角的碎髮,掌心往下滴落著血珠。

 是先前強忍時被她自己指尖刺破的。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滾還是不滾?”

 她嗓音出乎意料的平靜,但莫名地叫人毛骨悚然。

 賭坊的人面面相覷,樊大卻是已倒騰著兩條腿悄悄退到了門邊,之前樊長玉扔的那一刀實在是讓他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