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春宵 作品

68. 第 68 章 守在外面

顧世權沒有來過重陽殿,但他記得以往接近過宋徵玉的人。可奇怪的是,偌大一座宮殿,竟然空空蕩蕩,鮮少有人影。




外界的目光一直放在太子殿下身上,哪曾注意到宋懷行私底下做的事情?是以顧世權並不知道,重陽殿多大時候並沒有人。




這也是宋懷行會放心讓宋徵玉暫時離開自己視線的原因,他已經把對方身邊那些人都趕走了。




只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最後還會有一條漏網之魚。




顧世權見抱著宋徵玉更令對方不舒服,只好先將對方放在了一間乾淨點的屋子裡。




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就看到裡頭走出來了一個人。對方應該是才沐浴沒有多久,髮梢還溼著。




抬起頭,不等對方開口,顧世權便率先問起人。




“你叫什麼名字?”




“劉塘。”




“殿下他……?”




“他中了藥。”顧世權的眉壓得很低,眼中的平靜更像是壓抑在深淵的瘋狂,“我會在外面守著,直到殿下脫離危險,明白了嗎?”




“明白了。”




只有傻子才會聽不懂顧世權話裡的意思。




當初宋懷行將重陽殿的人處置的處置,卻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那些被太子殿下寵幸過的人,全都發落到別的地方去了,剩下的則看領頭宮人如何處置。




劉塘不願意離開這裡,就使了些銀子。只是那些銀子並不能堅持多長時間,他明天也要離開了。




劉塘心中只是遺憾,兩次機會都沒有抓住。




誰知道竟然會有這樣的天降之喜落到他頭上,裴青他們伺候過殿下又算得了什麼,誰都沒有真正得到過對方。可要是……劉塘的心跳加快不已,他明白放在自己眼前的究竟是一個多好的機會。




“這位大人……”




“我叫顧世權。”




顧世權抬起眼,眼中分外的平靜卻令人無端恐懼。他沒有再介紹自己的意思,起身要往外走。




只是站起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衣襬在放下太子殿下的時候,被對方壓在了身下。




顧世權將宋徵玉的上半身抱了起來——這是他在一切將要發生以前唯一一次能夠抱他的機會了。顧世權攤開的手掌上,早在假山掙扎之時,就被他掐出了血痕,他卻像是感受不到這一點似的,將衣服慢慢扯了出來,又將對方放了回去。




一來一回,無疑是將太子殿下的明顯之處徹底現於人前。




顧世權也沒有來得及替對方收拾好,就連他手上那些都是匆匆拿過手帕擦了。




他們處處都是破綻,處處都能被人猜得出做了什麼。




劉塘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豁然看向了顧世權。




“做好你的分內之事。”




顧世權話中的冷意幾乎要把人的五臟六腑全部凍碎。




他走出了那間屋子,甚至替宋徵玉親手關上了門。




房門合上的剎那,他看見了太子殿下被人擁著,解了本就沒多少齊整的衣襟,緊跟著是對方因為被吻住,而變得沉悶的哭聲。




顧世權就守在門外。




頭頂的屋簷將他的身影籠罩在裡面,唯有兩隻不斷攥緊的手顯示出了與他冷淡表情截然不同的內心。




宋懷行到這裡的時候,聽見的便是裡頭傳來的陸續哭聲。




他已經查出了究竟是誰使的手段,也知道了宋徵玉中的究竟是什麼毒。說是引子更為恰當,因為那並不直接作用於對方身上。




這個法子是宋度想出來的。




選在他的宮殿,也是特意為之。




茶有問題,不過單獨喝下去也沒有事,關鍵在於那名宮人身上戴著的香包,以及能否將宋徵玉心中的念頭引動出來。




茶香和香包裡的藥草加在一起,會暫時潛伏起來。過後再找機會跟宋徵玉產生接觸,激出對方的念想,先前潛伏的兩樣就會形成發酵作用,若不及時解除,生熬過去,宋徵玉好不容易好了的身體又會重新廢掉。




按照宋度的算計,他只需要宮人在達成計劃後立刻離開。




以宋徵玉發作的速度,根本就來不及去錦陽宮找人過來,而宋懷行又是他的嫡親兄弟,難不成還能幫對方做這種事情?




到時候不光是宋徵玉的命去掉大半,以皇上跟皇后對太子的在意程度,就連宋懷行都要被一同牽連。




即使過後他們調查出了真相,隔閡已經存在。




他不好受,又憑什麼讓別人好受?




最好所有人都跟著他陪葬!




原本宮人以為自己已經失敗了。




他一沒有找到機會跟太子殿下親近,一沒有及時將那杯茶撤下去,儘管那毒很隱蔽,可在茶水冷掉以後,細心的人還是能察覺出異常來。




直到宋懷行找到他,對方才知道自己竟然成功了。他雖然沒有引出宋徵玉的念想,可宋懷行先前的所作所為也已經足夠。




只是這則消息他再也傳不出去了,等將實情告訴了宋懷行,他的這條命也到此為止。




宋懷行從宮人口中瞭解到了宋徵玉此刻的兇險,再沒耽擱,直接去找了對方。




只是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料到還會有一個顧世權,以及對方在中間做的事情。




當確認裡頭傳來的聲音是宋徵玉以後,宋懷行幾乎控制不出暴戾之氣。




他怎麼敢?




“你把他送來這裡的?”宋懷行的臉上還頂著兩個鮮紅的巴掌印,那是宋徵玉留下來的,可以想見對方當時究竟有多生氣。




顧世權的目光在上面落了片刻,看著宋懷行的目光是同樣的厭憎。




“他是殿下的人,不送到這裡,難道要由我來解嗎?”他的語調平緩,那個“我”字,既是指他自己,也是在指宋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