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即正道 作品

一百六十四.光怪陸離症候群(四)

    陸離踩著倒塌的房門走入辦公室,繞過歪斜、倒塌的書桌,來到最深處的房間。

    忽略桌角鎖死的保險櫃,陸離看向書桌玻璃板下壓著的一張文件。

    打字機打印的字體無法辨認,只有右下角模糊潦草的字跡能夠辨認出是一個人的名字。陸離抬起玻璃板,想要拿出文件,但玻璃板下湧動的潮溼洇痕將紙張撕成一片碎絮。

    水毀壞了文字,也保存了文字。

    陸離走出辦公室,沿著街道向前,在航運公司旁的25號看到一間畫廊。

    畫廊正門的鐵門鎖死、鏽死,陸離挽起袖子,從破碎的窗臺爬進畫廊。

    嘭——

    落地聲在長廊迴盪,皮鞋踩著泥濘而乾涸,雕塑破碎形成的塵土汙漬,陸離踏入這間與記憶無關的藝術畫廊。

    往日需要藝術造詣和學識才能品鑑的藝術品如今歸於塵土,與泥灰為伴。

    名貴的油畫歪斜掛在牆壁、躺在地上,無一例外因雨水潮溼變成扭曲、渾濁。成為無法辨認、融化蠟像般的油畫。

    陸離來到記憶中的所在,一幅畫框扣在地板,被他掀開。

    封閉讓這幅油畫保存不錯——一名站在農莊前拿著農叉的農夫。

    沒有安娜。

    陸離眼眸微垂,將畫框放回原處,沿著迴盪腳步的幽靜長廊繼續向前。

    沒有雕塑,沒有德古拉。

    長廊盡頭的陸離原路返回,微微駐足後從窗臺翻出無名畫廊,走到開闊的十字路口,他抬頭眺望向蘇加德山——那裡也應該沒有約瑟夫男爵。

    現在,能去的地方只剩最後一個。

    水手街區。

    回憶最多的地方。

    臨近傍晚,陸離來到低矮長屋前。

    房門與窗戶被木板訂死。但因潮溼,木板早已腐朽不堪。

    陸離輕易掰下封死窗戶的木板,微光探入房間。

    掰掉第三塊木板時,陸離停下,望向透進光亮的房間。

    陳舊而陌生的佈置眼前呈現。

    沒有光怪陸離偵探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