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婕 作品

第805章 俠客隱(28)

    這條死路之中並無燈火,祁夏清放緩腳步,調勻了呼吸,晃亮火摺,笑道:“抓到你了!”不料火光一亮,竟不見牆邊有半個人影!祁夏清凝神再看,這才見到牆角邊一個影子正要竄出,身形一晃,已將那物捉在手上,卻是一隻野兔。祁夏清看著那隻野兔,既好氣又好笑,笑罵道:“兔子?一隻兔子?我追那麼久是為了一隻兔子?”心道:“連兔子跟人都分不清楚,我祁夏清也真是愚蠢至極。算了,還是去尋母親罷,免得她又疑我跟女人鬼混去了。”於是循來路走回,出了後門,入了完人園,逕向左首第九間屋子走去。

    原來若雨藏身樹後等待之時,恰見一隻野兔迅捷無倫的從眼前跑過,心念一動:“教主武功甚高,要在不被他發現的情況下潛入,只怕不太容易,不如使個聲東擊西之計!”於是解下背上旗子,將旗布做成袋狀,看準了野兔的路徑,輕手輕腳的將“旗袋”置於其行進方向之前,成功“守袋捉兔”。等到祁夏清自後門走出,若雨便抱著那野兔走到門前,放脫兔子後隨即退出,乘著祁夏清追逐野兔,自另一邊鑽了進去。而祁夏清也如此中計,竟是未曾發現若雨闖入。

    話休絮煩,若雨憑著冷靜判斷與腦中地圖,進了足赤宮後,成功躲過所有巡邏教眾,循著正確途徑,到了通往監獄的轉角。她藏身牆後,心道:“要是這監獄門口守得甚緊,只怕便進不去了!”小心翼翼地探頭張望,連大氣也不敢透一口。卻見獄門之外的走廊竟是一人也無,所有獄卒服色之人淨在獄門之後,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若雨大奇,正欲再仔細查看,忽聽一人低聲喝道:“甚麼人!”若雨大駭,忙退了兩步,縮身躲起。只聽那聲音又道:“來著是友是敵?把信物丟出來!”

    若雨心道:“信物?難道是他?莫非裡邊地上那些人都是他打倒的?可這人聲音不太像他啊?”又想那布上言語隱晦,自己也險些看不懂,便算被敵人拾獲也無多少損失,便摸出那寫了訊息的布,朝獄門欄杆間的縫隙丟入。若雨不敢朝裡望上一眼,躲在牆後靜靜等待那人迴音。

    那聲音道:“好,很好,你果然破解了!出來罷,這裡沒有敵人。”

    若雨聽那人顯然是對自己說話,戰戰兢兢地走出,只見獄門之後一人長髮披肩,臉面汙穢,似乎年紀也不甚大,手裡揚著那塊布,道:“你過來。這裡的所有囚犯獄卒,都已被我弄昏,不用擔心。”若雨見他沒有惡意,便緩緩向他走去。

    那人見她走來,續道:“聽好了,這裡教主詭計多端,為防止囚犯逃逸,將獄卒也一併關在這門後面,沒有任何一個從裡面打開獄門的方法。唯一的開啟方法,就是在外面將這塊石頭用力按三下,並在上頭用手指書一個『赤』字。”說著將手伸出了欄杆,用食指指著一塊方形石磚。那石磚在若雨的右前方,離監獄有一小段距離,那人幾乎是將手臂伸到了極限,才勉強碰到那石磚的邊緣。

    若雨將手掌放上石磚,問道:“這塊嗎?”

    那人道:“對。”

    若雨心道:“這人跟我過去印象中的那男孩,除了臉依然是又黑又髒以外,身高、語音,幾乎是全然不同,要是這人佈下陷阱,騙我放他出來,我該如何是好?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我與他近十年不見,他的身材聲線都有了變化,要怎麼判斷才好?”

    心念一動,已有了計較,笑道:“如果我開了這門,你肯收我銀子麼?”

    那人會意,微笑道:“小本生意,童叟無欺,我不要你銀子,快開罷!”若雨聽這段話便是當年那男孩給她畫完旗子之後,拒絕自己銀子之時所說的話,除卻『快去罷』三字因此時情境被更動為『快開罷』之外,可是一字不差,心頭大喜,便依他指示,用力按了那石磚三下,問道:“寫這字要很用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