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婕 作品

第772章 天下(2)

    “這話怎麼說?”

    “趙章為了保衛他的家族,可以犧牲城外的百姓,你為了完成自己的理念,也可以犧牲那些百姓。普宗師兄、靜真師兄為了報仇,也殺了許多無辜之人。你們其實都一樣,只要能完成目標,什麼事情都願意做。”

    蕭問之低下了頭,似是無法反駁這個結論。

    “確實如此。我也從來不怨恨普宗將我打傷,我不能原諒的,是他抓走了燕兒。派兵滅少林之事,再怎麼討債,也應當是向我,是向燕王,為何要去為難一個女流之輩?”

    “可你們不也為難那些手無寸鐵,逃難到國都的百姓嗎?一樣的。”

    “那你呢?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我不知道。可我絕對不會對那些人放箭。”

    蕭問之神情有些激動的說:“開了城門,契丹兵就會衝進來,不開城門卻又不能退敵。卑鄙的不是我們,是那些把人命當作擋箭牌的契丹人。”

    “少林寺也是這般,被你們犧牲了。你還期望我能理解你們的大義嗎?我做不到。”

    話題一說到這件事上,蕭問之便再也無法反駁。因為對於少林寺一夕之間覆滅這件事情,他的確也是心懷愧疚。

    兩人同時沉默了一陣,只聽如海又說:“謝謝你不恨普宗師兄。我也並不憎恨你們。”

    蕭問之原本以為如海對自己說的這些話,最終原因還是因為少林寺被朝廷出兵剿滅一事,卻想不到如海後頭說了這麼一句話,頓時之間讓他有些混亂。

    “你若不恨我,為何要提起那些事?”

    “提起那些事情,只是因為事情確實發生過。而那番話,我是對你一個人說的。”

    蕭問之越來越迷惑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你們總想著犧牲別人,去完成自己的目的。卻沒有想過,也許有一天,被犧牲的也許是你,也或許是你所珍視的東西。”

    蕭問之的身體僵直了,不僅只是身體,連他的表情都從原來的平穩柔和,陡然便得發青且帶著一種無可名狀的痛苦。

    他的身軀都在發抖,抖得象是秋風中的落葉,又象是將死之人的抽搐。

    蕭問之以手覆著臉,從指間中流瀉而出的,是破碎且嘶啞的聲音。

    “我早就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除了這樣……我又能如何?”

    如海見他這般,只得以手輕拍他的背,助他順氣。雖然他不明白為何蕭問之會突然如此崩潰,可是他卻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蕭問之並不高興。即使他與這些波及無辜之人合夥,他卻並不高興。

    他與那些人在本質上,有著差異。雖然結果,卻是走在了一塊。

    而蕭問之就這樣喃喃自語著,一直沒有間斷,直到非罪與趙章討論到一個段落,從主帳中來尋他們。

    趙軍的情況比非罪和如海預想的都要差。不僅只是軍隊的戰力不如契丹兵,連軍糧都不夠。

    因為國都外整天不分晝夜都有契丹騎兵騷擾,使得駐紮在此的趙章補給上有一定的難度。常常是草糧才剛到,後腳跟著契丹騎兵就來了。

    雖說騎兵頻繁的騷擾大軍,但趙軍隊好歹也不是吃素的,被搶走的糧草畢竟不多,只是為了運送糧草卻必須另外撥出大批人手,反倒加重了軍隊的負擔。

    另一個讓趙章十分頭痛的問題,就是契丹騎兵擅長單兵作戰,往往一隊數十人的騎兵隊就能夠將趙軍的陣型衝散,而後任由騎兵在隊伍之中橫衝豎突,十分難以剋制。即便真的守好陣勢,將騎兵逼退,步兵卻也追不上那些騎馬的騎兵。

    對於這個問題,非罪提出的解法是──遷都。

    事實上這個問題在朝廷之中也已經有多次討論。有些人贊成,有些人反對。

    贊成者,當然以皇室貴冑一派為主,畢竟契丹人天天在城外燒殺搶劫,出兵騷擾,這地方說什麼都難以住下去了。

    提出遷都者多半主張可將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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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暫時遷至長江以南處,等待時機再一舉殲滅契丹,奪回失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