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婕 作品

第123章 南下贛地(29)

    城中央走過去。

    她每次想加速奔跑,就感覺腰部的刀傷有一種撕裂的痛,始終提不上氣力來。

    川島玲蘭仰著冷汗滿布的臉,瞧向前方黑夜遠處,心裡為每個看不見的同伴心焦如焚。

    那被殺的婦人年紀不大,身子輕盈,但少說也有幾十斤,黑蓮術王卻只用一條長臂就把她拋擲出去,力量甚是驚人,屍體的黑影疾向練飛虹面前籠罩!

    換作飛來是別的物事,練飛虹可以隨時一擊將其掃開,或是閃身避過,讓它自行飛撞到牆壁上。但此刻飛來的是一具無辜死者的屍身,練飛虹一時不忍,就用握著鐵扇的左邊手臂和肩膊,以巧力將之接抱入懷。

    這正是黑蓮術王的計算他知道這些“俠者”,就愛做此等無聊的事。

    黑蓮術王用屍體的黑影作掩護,以最輕的腳步邁進,手中劍平平低刺正抱著屍體的練飛虹腰腹!

    練飛虹是何等老江湖,自然知道對方這一手用意。他向來不拘小節,沒有迂腐到寧願捱劍也要保住一條死屍的地步,心裡喊一句“得罪了”,移步側轉,用懷中屍身的腰背吃了那刺劍。同時練飛虹右手輕舒,一記崆峒派“通臂劍”刺出,反擊黑蓮術王咽喉!

    黑蓮術王本來就無心與他近戰,一劍不中已迅速倒退,又回到那群人質之間,露出“你奈得我何嗎?”的笑容。

    練飛虹左臂將屍體輕輕卸到一旁,盯視這個外形和行事作風皆詭奇的妖匪之首。

    像黑蓮術王這種人物,非常罕見。飛虹先生過去在甘肅剿滅過不少馬匪,其中就算是武功最強、惡名昭著的匪盜,其造詣都絕難與名門大派的武者相較,更遑論到這個層次。

    武道修行本來就要求習者極端專注,而且一心追求高深武功的人,對於物慾都會變淡,反倒著緊自己的名聲與尊嚴,又怎會淪為盜寇1?

    〖注1:詳見《大道陣劍堂講義·其之二十七》。〗

    然而這個黑蓮術王,卻完全陶醉於自己的肆意惡行之中。

    黑蓮術王瞧著練飛虹,眼神充滿挑戰意味。

    “你不過來嗎?那我來了!”

    他說著時腿卻未前進,只是隨手一揮劍,身邊一個男子的頸項就被割了一記。黑蓮術王這劍順勢揮前,劍尖將那劃出的一灘血帶出,遙遙射向練飛虹眼睛!

    練飛虹側首閃過,心裡卻甚焦急:黑蓮術王隨手又殺一人,若再不果斷動手,不用很久屋子裡的人質就要死光!

    他大步踏出,崆峒劍極準確地伸入人叢之間,直取黑蓮術王胸膛!

    黑蓮術王閃身避開,練飛虹本可以馬上將劍變橫抹繼續逼迫對方,但卻被人質身體所阻,劍法的連招被迫中斷。

    相反黑蓮術王完全不用顧慮這些,一劍斜挑反攻,又割過一個人質的肩頭而來,直襲練飛虹頸側。練飛虹因附近都是人,不敢大動作揮架,只能謹慎地以最小幅度的招式架擋這挑劍,無法乘機反擊回去。

    在這狹窄人多的屋裡,練飛虹的武功無法發揮,因他最擅長的崆峒派“花法”換接兵刃和“飛法”投擲兵刃,都需要較開闊的地方才能施展。

    黑蓮術王則以強硬的“巫丹勢劍”接連出擊,每劍都帶著無辜者痛苦的慘叫和飛濺的鮮血而來。

    練飛虹本來就沒有戰勝這人的絕對把握,此刻更是心神大受干擾,只能一味防禦;有時更要兼顧人質安危,分神將擋在劍招前的無辜者推撥開去。

    兩人此消彼長,黑蓮術王一記劈劍,練飛虹險險躲開,卻仍被鋒刃削中右上臂,馬上見紅。他們在這場景下的戰力差距,此刻變得甚明顯。

    要是換作別的武者,當下必然先抽身退走,顧不得這些不相識的人死活;甚或認為這幹人質反正遲早要犧牲,不如索性放手一搏。

    但他是“火狻猊”飛虹先生,不是別人。

    如果見死不救的話,那我們乾脆不打這場仗好了!

    練飛虹心意堅決,竟放棄了長劍,將鐵扇交到右手上,同時架起穿戴著鐵片拳套的左掌。